自己已經在軍隊上有了如此大的權力,的確不好在把手伸到政務上去,不然的話,怕是崇禎那老小子又會多想了。
好不容易昨天下午說服了對方,讓他明白自己並無造大明反之意。若是現在他與首輔走的太過密切,那想不讓人懷疑都不能。
“都記下了,老夫會儘全力去做好這件事情,但大元帥也應該知曉,有些事情想要改革,難免就會觸動一些人的利益,怕是...”
“不要怕有人會搗亂,師弟,你回頭就派兵跟著首輔大人,如果誰敢不開眼阻撓新政推行,那就把人給我抓了。哼!不要怕抓錯人,我這裡有所有朝臣的資料,可以找所有人的麻煩。”
朱常武十分大氣的說著。他知道範景文擔心的是什麼,這便直接給了對方一顆定心丸吃了下去。
範景文聽之就是一愣,這是什麼意思,有所有人的資料,這麼說也應該有自己的了?
是的,範景文可以保證不去犯明法,但他府中那麼多人,親朋那麼多人,不敢保證這些人什麼都沒有做的。
那如果拿這些人做文章的話,想把自己搞下去同樣不會太過困難。
心中吸了一口氣,知道這同樣是朱常武在提醒自己,同時也是在幫自己,那這個情他就必須要領。當下他又不得不躬身以一禮,隨後言道:“就是不知道張尚書的身體如何了,老夫想去探望一下,不知可否?”
範景文投桃報李,提及了張奡的事情,也在表明著另一種態度,那就是他會與張奡搞好關係。
“他的身體養的差不多了,範首輔儘管前去便是。”朱常武笑著點頭,隨後起身。對方示好,他接著就是;對方想要做事,力所能及之下,他幫襯一二也無妨。但也僅限於此,接受對方成為了自己的人事情還是免了吧。
朱常武起了身,與二哥朱常澄和師弟胡雲峰一起走出了大殿。並沒有叫範景文,所表達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你不是我們圈子裡的,大家還是保持一定距離為好,也省去了皇帝的猜疑。
範景文是聰明人,看出了朱常武的意思,不僅沒有生氣,反而還有一種放鬆的感覺。
他又何嘗不是這般想的呢,他也同樣沒有投靠朱常武的意思。他從小到大學的就是忠君思想,所謂的學得文武藝,賣與帝王家。
反之,像是朱常武這般,上個朝還要有單獨的座位,見皇不跪不稱臣,他是學不來的。隻是連崇禎都沒有反對,他做為一名臣子自然是不好說些什麼。
即不是一路人,強行走到一起大家都彆扭,不如有限的合作反而是更好。
大朝會結束了,有關的內容也很快開始向外傳播,傳入到市井之中的時候,引來了不少百姓的拍手稱快。
他們樂得看熱鬨,像是魯王這般高高在上的人,如今被下了大獄,充分的滿足了百姓們仇富的心理。
新政的加大推行,更是讓百姓聞之而心喜,這可是能切實改變他們生活質量的事情,自然受到了最大的歡迎。
相比於百姓的幸災樂禍也好,看到了未來的那種欣喜也罷,權貴和官員們卻一個個都夾緊了尾巴,開始著小心做人,做事。
朱常武的凶狠手段他們算是見到了,原本以為朱常武得罪了文臣武將、還殺過勳貴,隻是剩下了朱氏皇族沒有用,也隻有這些皇族之人在支撐著他了。
可是現在,他連自己同一階層的人都沒有放過。做為襄王的第七子,他接連乾掉了福王和魯王。
這根本就是六親不認好吧。
一個不將任何權勢放在眼中,不受任何威脅和利誘,隻為達到自己目的的人,還手握著兵權,又受皇帝信任,這樣的人出現了,就問,還有誰?
就問,誰不害怕?
心中有鬼的臣子們害怕了,但還是有些想要做事的臣子動了起來。比如說新任首輔範景文,他就展開了上任之後的第一個行動,那便是去了外城的五軍軍營拜訪了張奡。
一直以養病為由閉門不出,連客都不見的戶部尚書張奡,竟然就見了對方,然後驚掉所有人下巴的事情發生,兩人竟然一同回到了衙門裡,開始辦起了公。
這代表什麼?
張奡根本不是重傷,朱常武回來也不是為了他,而就是有意如此。大家都被騙了呀。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範景文是向殺胚投降了,他們要合作了。
得知消息的一眾文臣們不由是哀嚎不已,他們知道,天已經要變了,如果不去適應,那他們就等著被淘汰。
要麼然他們自身就要尋求著改變。
朱常武不管臣子們是怎麼想的,下朝之後回去與陳圓圓吃了一頓飯後,便就一頭紮進了大明研究院不出來了。
之前在外麵領兵打仗,使得很多事物的發明都因此而停滯了下來,現在是時候趕趕進度,像是鋼鐵的產量也是要提升才行,不然以後想要打出去,沒有足夠的原材料怎麼能行。
做為朱常武的副手,吉金凱同樣也沒有閒著,龍兵需要擴招之事也提上了日程。
這一次,可是大擴充,人數要由原本的四千提升到八千。
依然還是以老帶新,然後新的龍兵會由原本的八個營改為四個團。
這不僅是對新兵的一種考驗,同時也是對老兵的一種考核。尤其是現在的八位營長,接下來隻有四人可以提升為團長,那就由不得他們不努力。
八位營長中也包括吉金凱,他們紛紛都開始了行動,在全京城之中尋找著好苗子,為自己營的擴充開始做著準備。
京師之中的改變,因為朱常武的到來,如火如荼展開著。
西北之地的宣府鎮、張家口堡,鬥爭還在激烈進行著。
上一次八大家會議之後,定出了一個原則,那就是七打一,共同對付排名第二的王氏。
從那之後,王氏的商隊接連就出了好幾次事,貨物被搶、護院被打甚至是被殺。
逼得王家家主王登庫不得不花重金聘請了更多的護院為之所用。可跟著更為嚴重的打擊來臨,王氏竟然從外麵拿不到貨了。
以前那些賣給他們貨物的晉商也好,還是中原地區甚至是南方地區的商人都以著各種理由,拒絕了與王氏的合作。
王登庫也不是吃素的,在砸下了重金之後,終於得到了原因,原來是其它七家正在聯合的打擊自己,他們與那些商人說了,隻要敢賣貨給王氏,那以後他們就不會在從這裡進貨。
相比而言,與王氏合作,就要得罪其它七大家,這個買賣應該怎麼做正常人自是知道要如何選擇。
王氏是有商路,可以借著出售大明研究院之物,夾帶一些自己的私貨,賺取更多的銀錢。可是現在,沒有了進貨渠道那要怎麼辦?
大明研究院的貨雖好,可並不全麵,像是棉花、布匹還有鋼鐵之物,他們是不售賣的。而這些偏偏又是北地那些建奴與蒙人最需要的,同樣也是走私之中最為賺錢的。
有錢不能賺,這種感覺實在是不好。但王登庫又不能因此而低頭,他知道一旦做了這樣的選擇,那接下來他就要被人拿捏,然後他就會為其它七家打工,說不準自己擔著風險,所賺的還未必有那七家多。
可是不低頭的話,無貨可進,又當如何?
這種局麵的出現,可是難為了王登庫。為此,他開始找其它七大家協調商量。
本著再堅固的堡壘也容易被內部攻破的原則,王登庫首先找到了八大家的第三家靳家家主靳良玉。
沒有去找第一的範氏,那是王登庫太了解對方,知道對方心黑著呢,如果他低了頭,好處對方就會拿大頭,這是他所不願意麵對的。
不僅他不會找範氏,便是連田氏和黃氏他也不會去找,那天八大家開會的時候,他可是和這些人都發生了爭吵,現在就算是他想要低頭,人家也不會輕饒了自己。
那八家除了四家,可合作的也就隻剩下了四家而已。
先是靳氏,碰壁。
跟著是另一王氏的家主王大宇,同樣是無功而返。
在然後去了梁氏,條件一樣無法談攏。無奈之下,隻好把所有的希望放在了八大家的第七家,同時也是他能找的最後一家翟氏的家主翟堂身上。
來此之前,王登庫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決定做出很大的讓步。
沒有辦法,如果這裡也行不通的話,拿不到貨,他就隻能選擇向所有七大家低頭,那們他隻會得利更小。所以隻要翟氏這裡要求不是那麼過分的話,他都可以考慮咬牙答應下來。
正廳之中,兩人一左一右坐了下來,下人在上完茶後便識相的退了出去。
“王家主,這是什麼風把你給吹過來了?”翟堂一邊喝著茶,一邊不緊不慢的說著。
相較之下,王登庫就顯得著急了一些,這可是自己最後的救命稻草。如果在這裡也談不攏的話,他就隻剩下了一條路,向七大家投降。這樣一來,他的損失無疑將會十分的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