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算是他們的行為不妥,當教育之,也不可扒了他們的衣服,如此來羞辱他們吧。”張采吱吾了片刻之後,回言反擊。
“扒去衣服就算是侮辱了?那請問戰場之上,將士們殺敵殺得興起,主動脫去外衣奮勇追敵,難不成也是一種侮辱嗎?”朱常武曬然一笑之下而反擊著。
“那不一樣。”張采連忙出聲糾正。
“沒有什麼不一樣,大家都是為大明出力,隻有分工不同,沒有什麼高低貴賤之分。再說了,就憑著這些人攔住王師這一條,懲罰他們有錯嗎?又沒有打,隻是去了上衣,又有何不可?”
“實話說吧,這也就是本帥不在,若不然的話,那絕對不會隻脫去他們的上衣,而是會好好教訓他們一頓,告訴告訴他們,讀書人的身份不是什麼護身符,真做了錯事一樣要受到嚴厲的懲罰。”
聽到朱常武上來就咬定這些讀書人行的是反叛之舉,且還一個勁的說,這種罪行的懲罰太輕了,張采就知道,再在這件事情上與人糾纏,他是賺不到任何的便宜了,便索性就閉上了嘴巴,想著先把事情擱置一旁,等回頭等其它的大人們發力之後,在將事情翻出來,繼續施壓。
張采是不想說話,朱常武卻是沒有放過對方的意思,此時看著他,突然就出聲道:“你身為大明官員,又是怎麼與這些沒有任何官位的讀書人混到了一起,難道你就是這件事情的幕後指使,難道你早就與左賊有了勾連?”
“不是。”
張采連忙出聲否認。
“既然不是,那你為何會出現在這裡?還躲在一眾讀書人之中?”朱常武再一次出聲問著。
“這...皆是本官對你有意見。你領兵打仗,太過嗜殺,所過之處屢見景觀,實與我大明包容天下,胸懷天下所不符。此等行為皆是有違天和,本官甚為看不過眼,這才趕來相教,希望你可以改正。”
張采說得是大義凜然,似乎朱常武此舉極為不妥,人神共憤一般。
“我大明,當包容萬千,當時刻彰顯以德報怨之麵,禮賢諸國,那時,何愁天下諸國不會臣服?”
“以殺對敵,隻會讓雙方的仇恨越來越大,長年征戰,苦的隻會是百姓黎民,你豈能因為你的個人功績,而讓我大明兒郎血灑沙場,屍骨都無法歸家呢。此為謬論矣。”
“朱常武,你身受皇上之倚重,當知一言一行都代表我大明,即便是與敵交戰,當也以少靠殺戮為主,當心懷仁心,如此大明才能少死一些兒郎,大明才會有未來,才會成為眾國之主。”
一句跟著一句,張采似乎來了精神。
事實上,做為禮部官員,外交正是分內之事,說起這些來他自然頭頭是道。
“哈...哈哈哈。”朱常武聞之再一次大笑了起來。
“你可是無言以對,以笑聲遮掩乎?”張采眼見朱常武隻笑不語,當下便以為對方理虧,這就更是來了精神。
“無言以對?”朱常武停止了笑聲之後,突然道:“我怎會無言以對,倒是你,按你的說法,敵人打過來了,我們應該以理言說,而不是應該以殺止殺,如果還手了,那就是不道德是嗎?”
“嗯...不是,打還是要打的,但像是建京觀這般有違天和之法斷然不可再有。”張采倒是沒有傻到家,沒有說以言便可退敵。
“放屁!”
就在張采還想再來一番長篇大論的時候,突然間朱常武就是怒喝出聲。
“你...粗鄙”眼見朱常武竟然出言如此的汙穢,張采氣得是臉色通紅。
“你什麼你,本帥問你,你可記得隋煬帝三征高句麗而大敗,高句麗築京觀以辱我神州華夏?“
“你又可記得,遼國助兒皇帝石敬塘來後唐,築京觀於汾河,裂燕雲十六州乎?”
“你還可記得,宋太宗趙光義大敗於莫州,遼國再築京觀之事?”
“幾百年來,全他娘的是天下異族築我神州兒郎之京觀,難道這就不有違天和了?”
“他們的所為,你等不去質疑,反倒是本帥為鎮異敵,築了京觀之後,你卻在這裡說三道四?”
“此舉,往小了說,你這是心慈沒有用到地方。”
“若是往大了說,你分明就是異族的探子,就是為了攪亂我大明而來,似是你這等人,就有如攪屎棍一般,整天將歪理掛在嘴邊,實際上沒有半點的本事,你這樣的人,竟然還有官位在身,當真是我大明之恥辱。來人呀!”
朱常武麵色冷凜,突然開口道:“脫去他的外袍,撤了他的官職,將此人綁了,嚴加審問,本帥倒要看看,他的背後還有何人。”
“是。”早就等候在旁的王軍華當下便大聲答應著,跟著帶了兩名龍兵這就大步上前。
“大帥,不可魯莽,官員犯法,需先交予刑部會審呀。”魏國公徐弘基眼見朱常武這就要抓人,抓的還是一位禮部的五品官,當下便連忙出聲阻攔著。
自有大明開始,若要對官員治罪,向來都是中書省或是刑部下令方可,從未有過帶兵武將可越俎代庖之事。
徐弘基站出來阻攔,就是要告訴朱常武,你在應天府做事,還是要按照規矩來方可。
“本帥身為天下兵馬大元帥,如同欽差,有著先斬後奏之權,這是皇帝親口答應的,若是魏國公有什麼想法,儘可以向京師上折子。”
對於徐弘基的插手,朱常武絲毫沒有放在眼中的意思。
一位國公而已,若非是看在他是站在調停人的位置上說話,怕是這一會,早就派人將他驅離了。
“劉撫使,此人就交給你了,不管用什麼樣的手段,我要知道結果,可能做到?”眼見王軍華已經帶著龍兵將張采的外袍給扒掉,朱常武這便向著身旁的劉奔問著。
“屬下定會不辱使命。”
劉奔連聲答應著,他知道這是自己表現的機會,當會緊緊的抓住。
尤其是看到朱常武如此的強勢,連魏國公的麵子也不賣的時候,劉奔就知曉,錦衣衛雄起的時候來到了。
接下來,張采有如被拖死狗一般的被拖了下去,其它的書生們看到這一幕,一個個也是噤若寒蟬。
他們中跳得歡的可都是奉了張采之意前來,現在主子都被抓了,且看樣子是不可能會被放出來了,那他們還在這裡聚集圖的又是什麼呢?
書生們想要離開了,但這時候朱常武卻不答應。
什麼玩藝,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真把這裡當成你家的後院了?
“來人,將所有在場的這些人都抓起來,一個也不能放跑了。”朱常武在看出有些人想要離開時,這便一揮手,身後的徐大綬便答應了一聲,跟著帶著明軍向前衝去。
“你們要乾什麼?我們並沒有罪。”
“放開我,你們這樣做真是有辱斯文。”
“不要碰我,你們這些莽夫快鬆手。”
“我錯了,饒過我吧,以後我也不敢了。”
麵對著明軍蜂湧而來,這些書生們是什麼樣的表現都有,有假裝生氣的、有色厲內荏的、也有痛哭求饒的。
但不管他們如何去做,明軍都沒有放過他們的意思。沒有看到大帥就在那邊看著嗎?這個時候誰敢放水。
“大元帥,你要做什麼?”徐弘基看到這一幕,又有些忍不住了。
剛才,朱常武反斥張采的那些話,讓他感覺到很是過癮,也很是解氣。他也就是年紀大了,不然的話,他真的會帶兵上到戰場,好好讓那些流匪還有異敵知曉,他們大明並不缺少有血氣的漢子。
自己年紀大,不能領兵了。但朱常武很年輕,他可以做到,可以讓那些想要欺負大明的人付出慘重的代價,這一點就讓他很是欣慰。
再說了,徐弘基雖然年紀大了,可卻並不糊塗,張采這樣的官員躲在書生的人群之中,要說是沒想搞事他都不會相信。
像是這樣的人,那收拾就收拾了,不過就是一個五品官而已,就算是把他殺了,又能如何?
可是現在,朱常武竟然要把這些讀書人都給抓起來,那就有些過了。
這絕對不利於接下來應天府的穩定。很多時候,外敵並非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永遠是內賊。
倘若是內部不穩,怕是想要做什麼事情都會非常的困難。
抓了這些讀書人,就是在製造不穩定的因素,徐弘基當然不會眼睜睜的看著。
“魏國公放心,我是不會殺了這些讀書人的,但懲罰卻是必須的,如此不尊重我們大明的勇士,還如此的看不起當兵之人,接下來本帥就讓他們去從軍,好好感受一下當兵是什麼樣的滋味。”
朱常武回答著徐弘基的問題,說著說著,還嘿嘿的笑了起來。他突然感覺到這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一支軍隊,如果一點文化都沒有,那是沒有什麼前途的,也是愚蠢的軍隊。現在有了這些讀書人的加入,以後他們可以訓練之餘可以成為軍營中的老師,可以教會更多士兵認字,這可以省去了不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