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莫坐在旁邊，采兒站直了身軀，采兒前麵是一個乞兒，正用心聽著采兒在說故事，慢慢的人越來越多，整個道路被人群占去了大半。
隨著故事的越來越精彩，說到精彩處，還有人不停喝彩。
時間過去，中午飯時間到了，人群散去，可是那個乞兒完全沒有走的意思，看到采兒與章莫吃飯，自己也不走，而是從懷中拿出兩個包子就吃起來。
章莫一看，也不再說讓乞兒去吃飯的話，就自顧自的吃起到來，采兒看向乞兒笑了笑。
吃完飯的章莫與采兒，又開始了活計，這次是章莫說，可是這次就沒有早上那麼多人了。
那乞兒還是一如既往的聽著，章莫帶著采兒一說就是三天，那乞兒除了在下午吃飯時候走開，隻要一說書，他一準到場。
這乞兒也不跟其他乞兒一同，就是一個人，又是一次吃飯時。
“小孩，你咋對說故事這麼著迷。”
“在這裡聽故事舒服。”
“你是一個乞兒？”
小孩完全沒有其他乞兒的恐懼，但是很是小心謹慎，看著章莫的眼睛，好一會才接話:“對，我是一個乞兒，我叫狗蛋。”
“她跟我是一樣的。”
“不是的，我們都一樣。”
章莫說完一絲血覺者的氣息透體而出，乞兒則是一臉驚恐，乞兒很快就控製住了自己，底下頭，快速挪動腳，想要走開。
“不要害怕，我要害你就不跟你說話了。”
“你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看不清楚。”
“這是靈性與血脈的力量。”
乞兒這時也安靜下來了，隻是跟章莫保持距離，稍有風吹草動就會跑路。
“你知道是怎麼回事？我以為就我一個人這樣。”
“我們自凡人走來，超脫凡人，將來會有很多我們這樣的人。”
“其他人都說這是怪胎才有的東西。”
章莫一聽，突然發現，普通人與血覺者的關係好像有些微妙了。
……
“小孩，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可以跟哥哥說一說嗎。”
“還有采兒也想知道。”
“哦！”小孩隻是哦了一聲，就沒了下文。
三個人就這樣你看我我看你，氣氛被小孩子打破:“從前，有一個乞丐，那不是我，是我的一個朋友，從記事起，就是要飯的，時間一天天過去，乞丐的要飯越來越輕鬆，到後麵大家不願意跟那個乞丐一起去玩飯。”
“然後那個乞丐就自己一個人要飯，然後突然間發現自己有了特彆的能力。”
“是的，乞丐發現自己突然有了特殊能力，要飯有了結餘，還能攢點錢，就當乞丐以為自己會越來越好時，乞丐的錢引起了歹人的注意。”
乞兒像是想到了什麼恐懼的事情，整個人開始顫抖，說話聲音的不能自控。
采兒放下手中的飯食，拉起乞兒的手，輕聲輕語安慰乞兒，乞兒慢慢平靜下來。
“有一次，乞兒被歹人找到了藏錢的地方，那歹人不止是拿了乞兒的錢財，還想把乞兒抓起來打一頓，順帶養一顆搖錢樹。”
“有一次，乞兒被那歹人逼得無路可走，那乞兒也以為自己會被扒皮，心裡隻能祈禱有天神拯救自己，乞兒的能力自己發動。”
“那時，那歹人被乞兒的特殊能力篡改了記憶，歹人直接無視了乞兒走開了，之後乞兒躲著那歹人，乞兒以為自己可以平靜的生活下去。”
乞兒這時又著懷念的意味，好像在憧憬著那時的日子，回神的乞兒看向章莫與采兒，看不到兩人又厭惡的情緒，這才又開始講起來。
“乞兒以為隻要自己避開歹人，再多加小心就可以平靜的生活下去，可是那個歹人再次注意到了乞兒。”
“一如之前的情形，歹人再次想要做之前的事，乞兒又再一次的篡改了他的記憶。”
“可是還是發生第三次衝突，情況出現了變化，歹人對自己的記憶產生了懷疑，因為很多記憶出現了矛盾，歹人把目光看向了乞兒，現在不止是想要錢，還想要得到乞兒一般的本事。”
乞兒再次停了下來，看向了章莫，想從章莫的神情中看出些什麼。
……
氣氛的突然寧靜，采兒則抬著頭張望，章莫凝神靜氣。
“人存在的形式，我分為神，我，肉。意識，記憶。”
“記憶就像你說的那樣，去篡改彆人的記憶，可是記憶總會模糊，甚至是相互衝突矛盾。”
“肉呢，就是我們的這個肉身，肉身可以感受到痛苦，愉快，很多因素可以影響肉身，自身的情緒，欲望，甚至是彆人的一句話。”
“神也可以說是精神，但是這種精神是兩者，一個是彆人的，一個是自己的，兩種記憶會不斷相互影響轉變。”
“我，就是自己的一種特性，有的人喜歡喝酒，有的人喜歡喝茶，有的人隻喜歡喝開水……。”
“意識則是感知，感知記憶，感知神，感知肉身，感知痛苦，感知快樂，”
章莫正想說下去，餘光中發現兩小孩懵懂的看向自己，章莫一下子就停止了，也隻能停止。
“看到廟會中的城隍爺，在人的眼中，他是有大法力，能夠保佑大家夥過上好日，可是那裡的城隍爺隻是泥塑木雕，可如果神是一個活的你覺得會怎樣？”
“看著自己的身體，我們去掐他會痛，太久沒吃到會餓，餓了吃飯會飽會舒服。”
“我們能知道自己是飽了，餓了，來，用力掐自己！”章莫突然笑盈盈的對著兩小孩說到。
兩小孩聽了馬上就動起來，掐自己，急得麵紅耳赤，章莫這才打斷兩人的東西。
“種種感受被記錄下來，可是記錄下來的信息是有對走錯。”
“這對錯中就是‘我’，可是對錯是不是要固定下來呢？固定下來有會不會一樣呢？”
說到這裡，章莫也是迷茫了，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說下去，可是兩個孩子卻是想了解其中的含義，正等著章莫說下去。
“師者，屍也，一個不好害人害己。”
章莫思緒百轉千回，打算打住，可是又不知道該怎麼結束。
“我們從玉州而來，順著河流走來，河流自西往東流，走走停停，已經三個月餘。”
“我們不知道自己會遇見什麼，做什麼，吃什麼。”
“我所看到的，說的不一定對，這其中需要你們自己去發現，去感受，去體會。”
兩小孩明顯的懵懂，可有很快的從中脫離，乞兒突然來了一句:“我想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我自己能生活，不會麻煩你們的。”
“血覺是天地造化，人要活著隻善良是行不通的，可是能不作惡就不作惡是可貴的，在保證主動作惡中，為善先去惡，去追隨自己的心。”
“我的能力真的沒事？”
章莫不再說話，看了他一眼，默默吃起了吃食，采兒則為他加油打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