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煙故意挑了挑眉,語帶調侃:“隻有小孩子才會介意彆人說他們小,大人們則生怕被人提及年齡,你還堅稱自己不小?”她的話裡夾雜著一絲狡黠,聽起來雖像是歪理,卻也帶著幾分道理。
宋雲風輕笑出聲,那雙桃花眼微微眯起,流露出一抹玩味:“娘子言之有理,未經曆夫妻之事,怎能算是真正的成年。想要早日長大成人,恐怕還需娘子多多指教。不如……”他故意賣了個關子,尾音拉長,卻沒有繼續說下去,空氣中彌漫著一抹曖昧的氣氛。
沈煙一聽,趕忙躲進被窩深處,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雙眼睛,閃爍著戒備與抗拒:“想得美!當初是誰說我還太小,要等兩年之後再談此事。怎麼,之前不樂意就找各種理由推托,現在轉念一想就全忘了嗎?男人啊,果然都是下半身動物。”
威脅的話語中帶著幾分賭氣與無奈,宋雲風見狀不敢再造次,隻能乖乖地躺回到自己那一邊,輕聲道歉:“抱歉,剛剛我隻是開玩笑的。”
他知道,她承載著另一個人的記憶,對於他曾經的厭惡與抗拒仍然記憶猶新。突然之間態度的轉變,無疑會讓她感到不適與困惑。
沈煙心裡清楚,宋雲風的那番話不過是玩笑之詞,更何況他身上傷勢未愈,本就不該胡鬨。她故意這樣回應,其實是決心不再給予他任何非分的遐想,以免彼此間的界限模糊。
……
時間飛逝,轉眼又是送藥材的日子。沈煙仍舊搭乘田不缺的牛車前往鎮上,這次田不缺從口袋裡掏出一把炒豆,憨厚的笑容裡透著幾分孩子氣:“陽,霖小子的媳婦,吃豆子,香得很。”
麵對田不缺的熱情,沈煙在外頭通常不願接受他人的好意,她微笑著擺手拒絕:“不缺哥,你自己吃吧,我不吃。”
田不缺聞言,歪著頭好奇問道:“怕癢?”那龐大的身軀做出如此孩童的動作,竟有幾分滑稽之感。
沈煙笑著搖了搖頭:“不是怕癢,隻是不喜歡吃豆子,你還是自己留著吧。”
田不缺的臉上顯露出一絲失落,一路上話語明顯減少了許多。沈煙猜測,或許是因為自己的拒絕傷害了他的好意。
她心裡明白,這樣的情況下確實難以兩全其美,她總不能勉強自己去做不喜歡的事情。
到達目的地前,她對田不缺說道:“不缺哥,這次你就在這裡等我,我會很快回來的。”
田不缺憨笑著應允:“好嘞。”
沈煙步入百草閣,阿土手腳麻利地開始稱量藥材。待到掌櫃薛遠忙完手頭的工作過來時,大部分藥材已經被精準地稱量完畢。
“宋娘子,上次你提供的山梗菜,我試過了,祛痰止咳的效果確實極佳,我們願意繼續收購。”薛遠讚許地點了點頭,“至於那些不常見的草藥,我們也非常歡迎,還有那個……方子。”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沈煙大方地回應:“方子的價格我們可以再詳談。”
她的心胸開闊,認為好方子應當廣為流傳,用以救治更多的人,這是積德行善的大好事。
薛遠對沈煙的敬佩之情又增添了幾分,同時心中也閃過一絲內疚,畢竟自己索要方子,或多或少夾雜了一些私心,並不像她那般純粹。
這次交易中,薛遠給出了七種新藥草的配方,出手十分闊綽,共計付給沈煙五兩白銀。
揣著銀兩,沈煙又開始采購日用品。上次礙於宋雲風在旁,未能如願選購新內衣,這一次,她決定無論如何也要為自己添置幾件新衣物。
於是,她走進了一家規模頗大的女裝店——芳菲閣。店內掛滿了各式各樣的女裝,色彩斑斕,款式新穎,然而顧客稀少,顯得有些冷清。
店內分為兩部分,外麵展示的是成衣,而內間則通過一道緊閉的門扉,守護著女性最為私密的貼身衣物。
店鋪的主人是一位容顏俏麗的少婦,見到沈煙到來,滿臉堆笑地拉開門簾,熱情地迎她入內。
內室中,各色商品琳琅滿目,透視衫、抹胸、以及形態各異的肚兜,應有儘有,無不透露著精致與誘惑。
僅僅圖案的選擇上顯得有些單調,缺乏創意,大多局限於那些早已司空見慣的花卉藤蔓、兩條鯉魚在水中歡快追逐、或是鴛鴦在水麵悠然嬉戲的常見圖案,這些設計與沈煙家中所藏的精致繡品相比,實在是相差無幾,缺少了一份獨特與韻味。
沈煙身姿纖細,玲瓏有致,簡單的吊帶抹胸足以勾勒出她的身形,無需過多裝飾。因此,她隨意挑選了兩件顏色素雅、質地上乘的衣裳,質地輕柔,似是能與肌膚融為一體,展現出一種不加雕飾的自然美。
“姑娘是否已為人婦?”老板娘的眼眸中閃爍著幾分探尋的意味,她的目光不經意間落在沈煙那未經束縛、自由散落的秀發之上。在這個地方,並沒有嚴格規定女性必須盤起長發,但家教嚴格的家族往往會對此有所要求,不允許女眷披頭散發,以免失了規矩。
麵對老板娘的詢問,沈煙微微頷首,這一動作仿佛觸動了老板娘心中某處柔軟的地方,使得她的表情瞬間變得親切而自然。老板娘的熱情仿佛夏日的陽光,溫暖而不刺眼,她隨即又從架上挑出兩件色彩明豔的肚兜,向沈煙推薦道:“你的肌膚如雪,這樣鮮豔的顏色穿在身上,定能讓你的郎君目不轉睛。”
隨著言語,老板娘的手指自然而然地在沈煙胸前比劃了兩下,似乎是在測量尺寸,卻又帶著一絲難以名狀的親昵。她接著說道:“儘管現在看來小巧,但那線條堪稱完美。新婚不久吧?多讓你家郎君撫摸撫摸,很快就能變得豐滿起來。如果想加速這個過程,我這裡有幾個祖傳的小偏方,效果可是相當不錯的。”
沈煙心中暗自嘀咕,對於同為女性的這種過於直接的接觸,她感到頗為微妙,不知是該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還是選擇一笑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