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銀行、大廳、走廊、安全樓梯……
幾個呼吸間。
葉更一就將先前的布局在腦海中迅速閃回了一遍。
很快,他便把關注點鎖定在了銀行的二樓。
“……隻有那裡,是自己以高遠遙一的身份進入建築物後,沒有親自搜索的區域。”
“如果有b事先藏在了那裡……不對……”
“即便對方覺察到了搶奪一名機動隊員的服裝,同樣存在踏入陷阱的可能,於是讓一名暴露後也不會像赤井秀一那般會引來組織的b做先鋒,那麼……先前明知有兩名同伴和一大群儲戶在下麵當人質,在安全樓梯前,看到帶著五個小鬼頭的自己時,真的能沉住氣,完全不打算露麵了解一下情況嗎?”
巷子裡,兩人都沉默互視著。
感覺好像很漫長,但實際上卻隻過去了不到30秒鐘。
不管了,有信息盲區,先拿下再說……
葉更一調整了一下呼吸。
……小白,時間緊急,用電流刺激肌肉,控製幅度不要在空氣中暴露,輔助我攻擊。
好的,先生,鑒於您的神經和身體狀態,本次電磁增幅建議開啟的範圍在10到1844945之間……】
小數點都出來了?
葉更一眉頭一挑……給我開到1845。
……好的,先生。】
銀白色的納米機器人自袖口、腳口下的手腕和腳腕處為起點向上溢出,擬態而成了一層很好的阻隔器,使皮膚和衣服之間有意減少輸出的電流沒有泄露絲毫。
葉更一雙腿的肌肉繃緊,暴起衝出。
還來!?
降穀零以為的對話情景並沒有發生,隻好予以反擊。
幾米的間隔轉瞬而至。
雙方好似同時做出了攻擊動作,然而卻在互相招架的前一刻。
葉更一的身體卻極其不可思議地進行了細微調整,使原本的拳腳對撞,變成了單方麵的突防。
招式變得如此之快。
讓哪怕是科班出身,又經曆了多年社會洗禮的降穀零,都無法跟得上這種詭異的節奏。
思緒和經驗就像是被硬生生切斷了。
他甚至來不及回防。
熟悉的觸感,便又一次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區彆在於,上一次的攻擊都是來自背後,這一次卻全是正麵。
唔……好重……這家夥難道之前還沒有用全力……
降穀零的後背撞在了牆上。
倉促間,也隻來得及朝前揮出一拳,試圖中斷對方的追擊。
但……有心算無心。
先前的正麵對拚都落了下風。
現在這種碰運氣的回擊,又怎麼能發揮得出作用?
一個防守已經被打亂的對象,在葉更一眼中到處都是破綻。
主體方向不變。
葉更一僅是側身橫移,轉了一個十分微小的弧度,便來到了降穀零的身側。
漆黑的電擊手套覆蓋於手掌。
以刁鑽且無法防備的角度,單手抓住了對方的頭盔。
降穀零還想有所反應,卻是已經遲了……涼風吹在臉上。
葉更一也是徹底看清楚了對方的樣貌。
嗯……一個比服部平次白上3個度的……黑皮澹金發小子?左臉有淤青,就算是巧合也沒有這麼巧的,看來……銀行裡的那個人,是他。
想歸想,但他手上的動作並沒有停。
冬!
降穀零挨過一腳的左臉,再度被之前還保護著自己的頭盔給砸了一下。
傷口再遭打擊。
這下,他的眼淚是真的下來了。
當然和委屈無關,純粹就隻是生理反應……疼得。
頭盔怎麼這麼鬆?是自己沒係好嗎?
降穀零的眼睛才剛剛適應光暗的變化。
對邊,已經建立起優勢的葉更一,也不廢話,抓著頭盔的帶子,毫不留情地再度向前揮去。
又是一個會易容的家夥。
雖然當時在銀行中,受人質和黑色鴨舌帽的遮擋,再加上對方也有一定的反偵察意識,自己並沒有完全看清楚對方的臉。
但那匆匆一撇,都能被自己認成是赤井秀一,足以說明對方的易容水平。
等等,b的人易容成赤井秀一作什麼?
有了新的線索填充,葉更一立即意識到自己的思路從一開始就錯了。
朱蒂·斯泰琳……赤井秀一……
還有自己那天晚上匆匆瞥見的兩個人……
“……”
葉更一望著身前不遠處那個鼻青臉腫的黑皮青年……組織?還是其他的勢力?
如果是前者……
那就是有某些人對赤井秀一的假死起了疑心。
若是後者……
目的莫非是想要滲透進b獲取情報?
原本還想從對方那邊弄清楚這些問題。
現在看來不管答桉為何,讓他活著還是比直接殺掉要容易處理一些……否則他背後的勢力,一定會對此展開調查。
嗯……看表情,這家夥恨的人,應該就隻有我一個……
葉更一抓著頭盔的係帶甩了好幾圈,計算好角度,朝著對方的腦袋扔去,說道:
“玩得很儘興,下次見。”
神、神經病啊!
降穀零有些抓狂,趕忙躲開破空襲來的頭盔,準備迎擊時,卻見那個青年頭也不回地跑了,速度之快讓人完全摸不著頭腦。
“…………”
這……
降穀零望著空蕩蕩的巷子,聽著頭盔在地上‘骨碌碌’滾動的聲音,愣了好一會兒,仍舊沒能想明白對方的目的到底為了什麼。
是因為看到自己不是‘赤井秀一’後,走了?
可……那樣的話,不是應該進一步追問嗎?
還有,這樣一個擁有恐怖身手的家夥,到底又是誰呢?
緊繃的情緒稍稍鬆懈。
疼痛感終於開始工作,如實地‘彙報’起了身體的情況。
“嘶……好疼啊……”
降穀零咧著嘴角做了好幾個深呼吸,粗略檢查了一下傷勢。
臉上的傷不用說了。
拜頭盔所賜,雙手的手臂輕微骨裂,全身上下都有不同程度的挫傷和淤青。
這趟回去隻怕要好好休養一段時間……
可惡,我記住你了!
降穀零調動情緒,試圖分散注意力緩解疼痛,然而……他發現,對於渾身上下哪哪都疼的自己而言,似乎並沒有什麼用處。
嗡嗡……
這時,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降穀零咬牙扯開防彈衣的固定扣,拿出手機,屏幕上沒有姓名,隻有一串號碼。
他按下了接聽鍵:
“風見……”
“降穀先生,我們已經到銀行附近了,你那邊怎麼樣?”風見裕也謹慎問道。
降穀零是潛入組織的臥底,這件事在公安內部也屬於機密。
因此即便是營救,風見裕也也需要先了解清楚這邊的情況,才能針對性地展開行動。
我……特麼快死了……
降穀零壓下這句臟話,深吸一口氣,說道:“我已經離開銀行了,不過裡麵那個被我打暈的機動隊員遲早會被發現,你看到銀行斜對角的巷子了嗎?開車去另一邊接我!”
他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道:
“對了……要是在那邊看到有什麼可疑的人,立即給我綁……啊,不,先通知我,然後盯緊他!”
他?
目標是一個人嗎?
風見裕也聽到這個命令後滿臉疑惑,但還是應道:“好……我這就安排。”
通話沒有掛斷。
降穀零握著手機,咬了咬牙,彎腰撿起了地上的頭盔,再度戴在了頭上。
隨即一瘸一拐地朝著葉更一離開的方向走去。
……要是那家夥還敢伏擊自己,就等著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