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穀零沒有繳槍，隻是借走了那套機動隊員的服裝。
不過這會兒，他麵罩下的表情也是沒有了往日的從容。
葉更一的布局堪稱無解，好似隻給‘囚徒’留下了跳窗或者去天台和大廳自投羅網的選擇。
但實際上。
若是將整個建築物的要道都布滿煙霧的話，受到影響的其實不隻有獵物。
濃霧之中，稍有不慎，獵人也會被反咬一口。
更何況，降穀零即便狀態不佳，卻也不是一般的刑警可以比擬的。
三人以小組的方式行動。
破綻之處就在於，在雙方視線都受到阻礙的環境中，如果某一名隊員在遭受襲擊時沒有被發現，那麼後續的任何行動，隻要被替換的人員不被發現，那麼自身就不會遭到任何的懷疑。
當然，降穀零也不得不承認，他在行動的過程中差一點就被發現了，即便得益於他襲擊的那組小隊沒有嚴格按照搜查準則行動，但這一番換衣換裝的操作，還是讓他被迫吸了好幾口催淚瓦斯的氣體。
先前的逃生經曆不斷在腦海中閃現。
某潛伏在組織的公安臥底，一邊走在巷子裡去和接應他的公安彙合，一邊忍不住地腹誹，在銀行裡發生的一切，絕對是自己這段時間最倒黴的遭遇了。
“不好意思，此路不通。”
這時，一道極度陌生的嗓音驀地鑽入耳中。
比之更快的，是一道從背後斜上方直劈而下的破空聲。
怎麼回事！？自己的反應力居然變得這麼遲鈍了……
降穀零陡然一驚。
此時此刻，轉身去確認情況，毫無疑問是最愚蠢的。
他立即蹲身就要翻滾閃避。
然而，應該來自上方的攻擊還未落實，自己那因為曲身而撅起的屁股就硬生生地挨了一腳。
不可能，為什麼這麼快？！
落地聲呢。
難道那個人不需要借力嗎？
一步慢，步步慢。
降穀零根本顧不上去思考自己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緊接著暴風雨般的攻勢便再度從他的身後襲來。
一腳命中，緊跟著又是一腳前踏，把剛剛準備起身的他又踹趴了下去。
整個過程中，降穀零隻來得及護住要害。
他一開始還覺得是機動服內的防彈衣拖慢了自己的動作，但現在看來，如果不是這身厚實的抗揍‘盔甲’，而自己還帶著可以防禦彈片的頭盔，那麼對方攻擊的目標，絕對會是自己的頭。
而遭遇這種攻擊，彆說三五下，隻怕一擊正中，自己就要暈過去。
混蛋！到底是誰……降穀零都快瘋了。
他心裡憋屈。
這邊，葉更一也有些無語。
儘管對方經過了之前催淚瓦斯的折騰，但用銀行中的生活材料，還是很容易就能做得出一個簡易的呼吸麵罩，戴著那個襲擊一名因一直找不到目標，而出現疏漏的小隊成員很難嗎？
事實上，對方好像都做到了。
否則自己也不會在巷子這邊遇到他，但……這家夥怎麼狀態差到不僅沒有躲過去那一腳，反而直接趴在地上了？
這是葉更一預料之外的事，進而導致，他原本抓向對方機動隊裝備的手撲了個空。
隨後的一腳前踏好似是在羞辱對方，但隻有葉更一自己知道，這是謹慎之下的補救動作。
原本是考慮儘可能在過程中不使用科技手段，留下難以抹去的痕跡為前提，以最穩妥的方式襲殺對方。
沒想到，計劃居然出了些小偏差……
沒辦法卸甲。
在確保能百分百將對方致死前，就不能在機動隊員活動的區域內，使用類似於炸彈、燃燒彈這種可以造成聲響和火光的道具。
思考僅在一瞬之間。
葉更一腳底下的攻勢可絲毫沒有停歇。
降穀零起不來身，但也不能就這樣悶著頭挨打，無奈也隻能繼續使出連續翻滾的動作躲避攻擊。
好在，葉更一也知道，自己踹的是一個成年人，而不是江戶川柯南那種沒有道具就隻能任人魚肉的小偵探。
地上這家夥雖然一直在挨打，但如果一個不慎，自己還是有概率在一條腿抬起，一條腿做支撐的時候被趁機反撲。
因此，以‘卸甲’為目的的某組織乾部，還是給了‘赤井秀一’一個起身的機會。
不過，是機會也是陷阱！
這邊攻勢稍有停緩。
降穀零便立即有所覺察，趕忙朝向地麵，雙臂疊於胸前，趁對方卻沒有和前幾次一樣，朝自己後背來上一腳的空隙，他腰部發力，借勢一個托馬斯回旋，準備利用慣性起身。
葉更一從容避開，緊隨其後的一個前衝，衝到他的身邊，沒有絲毫遲疑地探手朝著上衣抓去。
這一下來的突然，但卻因為事先有拉開距離，還是給降穀零留下了反應的空間。
誒？
這人是想把我推倒嗎？可不能給他機會……
不過，他為什麼不踹了？
這個距離，手臂有反應間隙，但腿卻沒有。
難道是……跺麻了？
靠！
我在想什麼！他之前跺的可是我啊……麵罩後麵，降穀零那本就不太白皙的臉一下子又黑了幾分。
不過，心有餘季之下。
他即便躲開了那隻手，也不敢賭自己在還未站穩前，能否拚得過對方的力量，趕忙以一個極其狼狽的姿勢朝後麵狂退了數步。
屬實被踹出了心理陰影。
不敢攻過來嗎？
嗯……首先還是要明確一件事情，不能讓赤井秀一的血和其他生物組織濺地到處都是，這是比殺掉對方還要重要的事情……
剩下的，既然一開始製定的計劃沒能完美實施，那就從這一秒開始補救。
先給對方種下一個自己已經略微有些‘急躁’的心理暗示……
葉更一思考著，情緒上未起太大的波動，說話的語氣卻是十分的玩味和嘲諷：
“烏龜殼，穿得很舒服啊……”
深呼吸。
“咳咳……你到底是誰？”
降穀零忍不住咳嗽了兩聲，由於吸入了一些催淚瓦斯，聲音變得略顯沙啞，但卻並不失真。
和之前被揍時的‘嗯’‘啊’‘哦’不同。
隱藏式耳機自動對這句話進行了捕捉分析。
聲調略低顯然是喉嚨不舒服的表現，但整體的音色卻和赤井秀一完全不同。
難道……認錯人了？
葉更一怔了下，反問道：
“你是誰？”
我特麼……你&……￥……
降穀零一口氣憋在胸口好險沒喘上來。
揍了我半天感情你不知道我是誰！？
呃……不對，等一下。
降穀零到底腦子靈光，氣急之後也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如果沒猜錯的話，眼前的這個人和在銀行裡踹我一腳的那個人是一起的。
但，他們的目標不是我……而是赤井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