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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莉唐家的餐桌上,除了小虎靈兒等幾位常駐吃貨已攥著刀叉翹首以待外,今天還額外多來了兩位客人,小天才兄妹正一臉緊張地竊竊私語。
“羅塞麗絲,你說我們該不該邀請聖巴蘭去聖座待一段時間,幫我們拆解教義,祈禱……”
“哥哥,你這個腦子啊……雖然我也和你一樣期盼著聖巴蘭能站在聖座魯內山的山頂之上,沐浴在晨光中為我們講授曾經聖徒與聖女一同布道的故事。
但聖徒畢竟是聖徒,聖女欽定的主保聖人,他們每次巡世都是聖女意誌的最高踐行者。
我們怎麼能用世俗中的禮儀去約束對方的未來的行程。”
“羅塞麗絲言之有理。”
那天在教堂裡,伯納德主教看這二位一副榆木疙瘩的樣子又點撥了幾句,你倆既然跟聖巴蘭關係處的不錯,為何不邀請聖巴蘭去聖座坐坐呢?
如果聖巴蘭去了,那就是聖座近百年來的最大盛事,就連紅衣主教繼任典禮也比不上。
伯納德主教盼著此舉成行,如果聖巴蘭去了自己臉上也有光啊,回頭聖座的教典史書上必須添上一筆。
“某年某月,時任摩西薩德主教的伯納德力勸聖徒聖巴蘭回聖座布道。”
但小天才兄妹這個腦子確實異於常人,他倆思考問題從來都是先從聖典出發,你們聖座那些彎彎繞和我都沒關係,所以倆人雖然提了兩袋子水果過來蹭飯,但話卻一直沒說出口。
他倆以為自己聲音不大,但靈兒這耳音異於常人啊,倆人的話一字不落地落入了她耳中。
她看了看小天才兄妹又看了看哥哥,心說,你天天跟這種……大腦異常的人一塊玩,難怪越來越笨了。
“剛出鍋的大餡兒包子,你們就吃切吧。”
恰在此時,劉永祿端盤子過來了,今天家裡吃飯人口多,再炒菜一個人兒就有點忙活不過來了。
乾脆,發麵!包包子!
“哈弗遜,你們倆嘛時候回聖座?這趟出來嫩麼久也該想家了吧。”
劉永祿給包子咬開一個小口,吹了吹熱氣問道。
“下周吧,我們就坐船回聖座了。”
“聖座我聽說就建在威大利亞七丘城裡麵,你們對威大利亞……呼呼……熟嗎?”
此時劉永祿已和米莉唐商量好了,全家出動去一趟聖座。
一方麵是能找到一些關於失落之海的情報,一方麵劉永祿也想近距離揣摩一下……雅各布幻夢境中那個白裙子小女孩到底是誰,是不是好人。
這直接影響了他未來失落之海的探索計劃。
“很熟,畢竟想成為審判官必須在威大利亞境內布道三年,所以我們兄妹幾乎踏遍了王國的每一個角落。”
哈弗遜沒有劉永祿那麼不拘小節,聽聖巴蘭問話,便正襟危坐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行,那過幾天我們跟你倆一塊走吧,我也準備去趟聖座,人生地不熟的,剛好缺倆導遊。”
劉永祿給自己剝了瓣蒜,一抬頭就發現哈弗遜看起來……不太對勁。
隻見小天才哥哥,手裡捏著刀叉,臉憋得通紅,眼睛一眨不眨,鼻子眼兒吭哧吭哧直使勁。
謔!惦著頂我我是怎麼著?怎麼變小牛犢子了?
“羅塞麗絲,聖女悲憫光耀大地,聖女悲憫光耀大地……”
小天才兄妹閉著眼衝著桌上的一碟碟包子攏拳祈禱,我們做到了,聖座,我們將聖巴蘭時隔千年又請回了聖座!
……
幾天後,威大利亞海港城市阿瑪爾菲的教堂中。
審判長比爾端著燭台,板著臉推開了教堂後殿的大門,此時已經臨近午夜,他是坐著馬車從聖座日夜兼程趕來的。
“比爾閣下,早晨發現後我……我就讓牧師們封鎖了前後的門,還有幾扇窗戶,保證這期間,沒……沒人進去過。”
矮胖禿頂的神職人員緊張地解釋道,即便身邊跟著三位聖座來的審判官,他依舊瑟瑟發抖,邁著細碎的腳步不敢進門。
“誰是第一目擊者?”
比爾用力抽了抽鼻子,屍體已停放了接近一天,威大利亞又氣候溫熱,後殿的味兒讓人幾欲作嘔。
“邦多納,是個可憐的十七歲男孩,當時他……他像往常一樣,推開門去給主教送早飯,然後我們就都聽到了他的尖叫聲。
他現在還躺在床上,發著高燒,聖女悲憫,一定是被嚇壞了,我完全能想象到他目睹這一切後會有多麼驚訝和恐懼。”
“嗯,知道了,明天我再去問他。”
比爾從身後的審判官手中接過自己的手杖,他已經借著微弱的燭光模模糊糊地看到了遠處地上的“畫”。
那是一副立體的畫作,就在後殿的中心處,麵積很大,長寬都超過六尺。
肥胖禿頂的神職人員走到這便不願繼續朝前挪動了,但又害怕三名審判官給他一個人留在黑暗中,所以隻能用右手蓋住眼睛,借著指縫中的視野小心跟在後麵。
走到“畫”前,比爾先用手杖戳了戳畫中的人物。
是的,他已看清,地麵上的畫是由人類的屍塊和若乾動物的器官軀乾拚接繪製而成的!
整體上來看,這是一幅色彩豐富的宗教畫,畫的是聖女布道時留下的一則寓言故事。
殘暴的國王被邪神所蠱惑,他犧牲自己的子民獲得永恒的生命以及取之不儘的權利,在聖女的福音中,潛藏在他身體內的邪神痛不欲生。
它們撕碎國王的身體企圖逃離聖女降下的悲憫光芒,而貪婪的國王不願意放走那些背信棄義的邪神,雙方展開了殊死的掙紮。
地麵上畫的就是這段寓言故事。
隻不過主要顏料用的是教堂的主教喬涅。
比爾注意到,不管是人體碎塊還是動物的碎塊,其切割邊緣都非常的粗糙,不像是用快刀之類的工具完成的,倒更像是野獸撕咬後的結果。
可畫作的透視,色彩等方麵卻又具有極高的美學造詣,絕不是普通人的即興之舉,更像是宮廷畫師的嚴謹風格。
原始與文明,殘忍和精致,極致的反差讓地上的殘忍畫作具備了某種妖冶的吸引力。
“比爾閣下,您也看到了吧,這就是我通知聖座審判庭的原因,太可怕……太不尋常了,一定有邪神參與……否則單憑人類的力量……”
“噓……”
比爾不喜歡自己工作時被彆人的主觀臆斷所影響,他俯下身用手杖前端從畫作的邊緣挑起了一個布條。
布條已被鮮血沁成了血紅色,但隱約能看到其中夾雜的銀線。
主教平時所穿的長袍有嚴格的材質款式要求,是喬涅彆出心裁還是說布條是從其他人身上扯下來的……
“比爾閣下,是……是波提切利,早晨我們進來時就在門口撿到了他的開信刀,將銀線縫入長袍內也是最近幾年……他們這些年輕神職人員中興起的……風潮。”
說話時禿頂神職人員將一把精致的開信刀遞到了比爾手中。
比爾看了看踹進口袋,不置可否。
“波提切利呢?”
“失……失蹤了……早晨大家都聚集在禮拜堂,唯獨少了他,等我們進入他的房間,發現……發現連他的包也不見了。”
……
同一時間,阿瑪爾菲貧民窟的某棟民房內,一個麵色蒼白的年輕人正用黑褐色的潮濕抹布一遍遍地擦拭著身體。
壁爐的火光下,他褐色的瞳孔還在微微顫抖,突然屋門被人打開,一個二十來歲的短發青年走了進來,嚇了他一跳。
“洛倫佐,打探到什麼消息了嗎?”擦拭身體的蒼白青年不安地問道。
“波提切利,審判官來了,等你吃點東西後我們就回教堂,你把自己看到的原原本本地告訴審判官,他們會還你清白的。”
“洛倫佐,彆傻了,彆傻了,你根本不懂什麼是審判庭。”
名叫波提切利的蒼白青年不住地顫抖,他已經擦了很久了,但依舊能聞到身上的血腥味兒:
“況且,我當時就在現場,等我恢複意識時雙手都是鮮血……”
仿佛又想到了那可怕的一幕,波提切利瞬間失去了力氣,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我嚇壞了,慌不擇路,我沒殺喬涅主教,那不是我乾的,但如果我現在回去,那就全完了,明白嗎?
我不怕死,但我怕審判庭的人,更怕這件事就此結束,殺害喬涅主教的邪魔逍遙法外,那就全完了,你明白嘛!”
屋內的波提切利突然歇斯底裡地尖叫起來,仿佛已被嚇破了膽。
“噓……噓……”
名叫洛倫佐的青年趕緊捂住了同伴的嘴巴,此時如果鄰居聽到了什麼去報告教堂,那不僅是波提切利,連帶著自己都會被關進審判庭的黑牢中。
“所以你準備怎麼辦?波提切利,我們兩個人每天躲在房間裡瑟瑟發抖,直到某天被稅務官或者其他人敲開房門,最後事情敗露嗎?
又或者你想單槍匹馬去抓住殺害喬涅神父的真凶,彆管他是人類又或者是邪魔。”
朋友的話仿佛擊碎了波提切利最後的心防,他瘋狂地蠕動著乾裂的嘴唇麵向屋內掛著的聖女像祈禱。
“對,對,我還有一個機會。
昨天我聽喬涅主教說,聖巴蘭馬上要來了,聖巴蘭要來聖座巡世了,隻有聖巴蘭能代表聖女悲憫的意誌,擁有主賜的無儘智慧。
他能幫我,他一定能證明我是……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