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這才是女人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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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養心殿外靜謐得有些壓抑。

宋蝶駐足殿外,輕輕撫平裙擺上那細微的褶皺,試圖借此平複自己略顯慌亂的心跳。

她今日身著一襲潔白素裙,那料子似是用上好的冰蠶絲織就,觸感微涼,順滑無比,裙擺隨著微風輕輕擺動,純淨無暇,散發著淡雅的光暈,將她纖細的腰肢映襯得恰到好處。

麵容嬌柔,眉如遠黛,細長而溫婉,不濃不淡,恰到好處地鑲嵌在她那光潔的額頭下方。

雙眸恰似兩汪秋水,澄澈靈動,眼波流轉間,藏著幾分聰慧與羞怯,偶爾眨動,長長的睫毛便如蝶翼般輕輕扇動,撲閃撲閃的,更添幾分楚楚動人。

瓊鼻挺秀,線條柔美,如同被精心雕琢的玉柱,使得整張臉更具立體感。

唇若櫻桃,不點而朱,微微上揚的嘴角,即便在緊張時刻,也透著一股子與生俱來的倔強。

肌膚勝雪,細膩如瓷,讓人忍不住想要觸碰,卻又生怕唐突了佳人。身姿更是婀娜多姿,盈盈一握的小蠻腰,不盈一折,儘顯女子的柔美與嬌弱。

身形高挑卻不失婉約,走起路來,如弱柳扶風。

宋蝶雙手規規矩矩地疊放在小腹位置,手指下意識地揪著衣角。

隨著裡麵太監的傳召。

她低著頭,邁著小碎步走進殿內,儘量讓自己的舉止顯得從容些,鞋麵上精致的刺繡隨著步伐若隱若現。

可微微顫抖的指尖還是泄露了內心的緊張。

因為已經一百多年了,沒有皇帝傳召大臣女子的事情發生。

甚至在先帝時期,女子要進宮麵聖,不問緣由,先打五十背棍以彰顯對皇權的尊重,同時也是對女子地位的踐踏。

而如今,女帝慕容嫣竟公然宣召大臣之女入宮,這其中的緣由,沒人能猜到,甚至就連宋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過什麼,能得到這樣的殊榮。

哦不,目前來看應該還不是殊榮。

跨進殿門,光線一下子暗了幾分。

宋蝶抬眸,隻見那龍涎香嫋嫋升騰,朦朧中,慕容嫣高坐於鳳椅之上。

她頭戴一頂赤金打造的鳳冠,冠身之上,鳳凰展翅欲飛,鳳尾以細碎紅寶石與貓兒眼寶石鑲嵌而成。

每一片鳳尾羽都由數十顆紅寶石與貓兒眼精心排列,隨著她的細微動作閃爍著奢靡光芒。

鳳喙銜著一串東珠,顆顆圓潤碩大,散發著溫潤光澤,輕輕晃動間有光暈流轉,相互輝映,晃得人睜不開眼。

鳳冠兩側垂下的流蘇,皆是用南海鮫人淚所製的珍珠串成,每一顆珍珠都呈完美的水滴狀,在微光中泛著夢幻般的藍光,靈動輕盈。

走起路來,流蘇相互碰撞,發出如仙樂般清脆悅耳的聲響。

再看那鳳袍,以明黃錦緞為底,金線穿梭其中,勾勒出繁複至極的花紋。

袍身繡滿了形態各異的鳳凰,或引吭高歌,或回首凝望,或振翅翱翔,栩栩如生。

鳳凰周身的羽毛用五彩絲線繡成,在光影交錯間,泛著綺麗的色澤,紅似火,粉像霞,藍若深海,綠如翠玉,黃同驕陽,每一針每一線都傾注了繡工的畢生心血,繡出了這世間罕有的奢華。

更為驚人的是,這鳳袍之上,每隔一寸,便鑲嵌有一顆拇指大小的祖母綠寶石,寶石深邃的綠色與鳳袍的豔麗色彩相互映襯,散發著冷冽而高貴的光芒,使得整件鳳袍熠熠生輝,價值連城。

拖地的鳳袍拖尾更是令人驚歎,不知道有多長,隻知道那拖尾用上等的雪貂皮毛鑲邊,柔軟而華貴。

拖尾上繡著的雲海翻騰圖,白色的絲線勾勒出層層雲海,虛實相生,如夢如幻。

鳳凰穿梭其中,時隱時現。

不僅如此,拖尾的邊緣還鑲嵌著一排罕見的藍鑽,每一顆藍鑽都經過能工巧匠的精心打磨,呈現出完美的八麵體形狀,在光線的折射下,散發出幽藍深邃的光芒,璀璨奪目。

此刻拖尾盤踞在慕容嫣的鳳椅四周,像隻高傲的金鳳凰棲在大殿之內,光芒閃耀,讓人不敢逼視。

這才是女人啊!

宋蝶隻瞧了一眼,便覺那光芒太過耀眼,不敢直視,忙盈盈下拜。

“臣女宋蝶,參見陛下。”聲音落下,殿內似有回音,更襯得氣氛莊重。

慕容嫣微微抬手,輕輕揮動鳳袍,那袖子上用金線繡成的鳳凰仿若活物,在光影交錯間振翅欲飛,她朱唇輕啟:“平身。”

宋蝶忙起身,垂首應道:“謝陛下。”

慕容嫣目光如炬,緊緊鎖住宋蝶,片刻後,開口問道:“你可知道朕為何宣你進宮?”

宋蝶心下一驚,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見到皇帝,難免膽怯,況且又有先帝鞭策女子進宮的事情在前。

她微微咬了下唇,思索一瞬,輕聲道:“臣女並不知道。”

慕容嫣站起身來,鳳袍拖地,發出細微的摩挲聲。

她緩聲道:“如今的大乾一日三變,用世子的話說就是,時代的車輪滾滾向前,不容有片刻喘息。土地越大,責任就越大,需要的官員也就更多。但眼下朕沒有可以擔當大任的官員,所以朕準備啟用女官。”

說罷,她雙手優雅地提起鳳袍裙擺,頭上的鳳冠隨著動作輕輕晃動,珠翠碰撞,發出悅耳聲響,身上的鳳袍、拖尾在光影下折射出五彩華光,極致奢華。

她走下台階,停在宋蝶身前,繼續說道。

“如今這朝堂,雖男子居多,可朕深知巾幗不讓須眉的道理。朕聽聞你才華橫溢,對政治、地方管理頗有見地,朕的江山,隻要有才者,皆可效力。所以朕打算讓你去葉縣當縣令,那兒是與韓國貿易的要衝之地,事務繁雜卻至關重要,你可能擔得此任?”

宋蝶猛地抬頭,眼中滿是驚愕,下意識脫口而出:“臣女乃是女子,女子當官恐怕會遭人非議。”

在這之前,她雖飽讀詩書,心懷壯誌,甚至都幻想過自己也能像慕容嫣一樣當個皇帝。

但那也隻是想想而已。

女子當皇帝談何容易?慕容嫣一路走來的艱辛,她雖未看在眼裡,卻也能心如明鏡。

那必定是一段曲折而痛苦的路。

在這女子為官難如登天的世道裡,她即便想擁有自己的學子都是一件非常苛刻的事情,更遑論有朝一日能得此重任。

慕容嫣的話,擊碎了她曾經固執的想法。

慕容嫣嘴角勾起一抹淺笑,那笑容裡有不容置疑的霸氣。

“嗬,朕以女子之身登頂大位,那其他女子自然也可以入朝為官。我們女人苦了千百年,是該覺醒了。你放心,朕既委你重任,便會為你撐腰。葉縣的權力完全交給你,還會調撥兵馬糧草助你站穩腳跟。你隻需一門心思把葉縣管理好,保證貿易之路暢通無阻,莫要讓朕失望。”

宋蝶隻覺一股熱流湧上眼眶,激動得渾身顫抖。

女子覺醒啊!

這麼小眾的話啊。

然而這樣的話居然是在皇帝嘴裡說出來的。

好。

好啊。

宋蝶眼眶泛紅,卻目光堅定,再次下拜:“臣女願為陛下鞠躬儘瘁,死而後已。”

慕容嫣眼中閃過一絲滿意,她上前一步,親手扶起宋蝶,柔聲道。

“不是為朕,而是為天下女子爭一口氣,告訴他們,女子不輸男。”

“嗯!臣女一定不辱使命!”宋蝶起身,與慕容嫣對視。

忽然,慕容嫣發現她眉目很翠。

發現之後,一雙鳳目便上上下下打量著她,說道:“朕第一次見你,卻覺得你生得清秀,今年芳齡幾何?”

宋蝶有些不太習慣被這樣赤裸裸地盯著,福了一福,回答道:“回陛下,臣女微臣今年二十有九。”

“還真是看不出來。朕聽聞你喪夫,可有想法改嫁?”

宋蝶搖了搖頭:“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微臣並不打算改嫁。”

“什麼雞呀狗呀的,新時代就要有新思想,何必遵守那些傳統教化?尤其是我們女子。憑什麼男人喪偶就可以再娶,女子喪偶就必須守寡?嗬,朕不喜歡這些禁錮女子的世俗言論。等你把葉縣的差事辦好,朕給你重新找個好人家。該說不說,大將軍周澤就不錯,年級輕輕便有赫赫戰功,和你一樣也是喪偶,之前王爺想把劉玉瑩許配給他,誰知道後來又出了那檔子事兒,唉,造化弄人啊。”

慕容嫣越說越感慨。

也說的宋蝶有些摸不著頭腦,但她的那句憑什麼“女子喪偶就必須守寡”這句話,讓她有些心花怒放。

本來她也不喜歡這些世俗教化,隻是在大環境下她沒有改變的能力,隻能順遂。

如今有皇帝撐腰,她自然樂意重新找個好丈夫嫁人生娃。

何況,對方還是大乾軍中的重要將領,新時代的國公——周澤。

宋蝶再次福身:“微臣多謝陛下。”

“嗯,回去收拾收拾,立刻上任,百騎司已經在你家等著了。”

“微臣遵旨!”

言罷,宋蝶緩緩退了出去。

慕容嫣站在養心殿內,心中還在思索著這位新上任女官未來的路途,以及朝堂之上各方可能有的反應。

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悄然爬上她的眉梢,身為一國之君,這江山的每一處褶皺裡都藏著她的殫精竭慮。

她輕輕歎了口氣,緩緩一回頭,這一眼,卻讓她瞬間瞪大了雙眸。

隻見林臻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了,正大大咧咧地坐在鳳椅下麵那張堆滿奏章的辦公桌後麵。

他身姿隨意懶散,仿佛這不是莊嚴肅穆的養心殿,而是自家的後花園。

他一隻手閒適地搭在扶手上,另一隻手則不停地在桌上的紙包裡翻找著什麼,全然不顧及周圍凝重的皇家氛圍,隨後一顆栗子被他掏出來。

他微微仰頭,將一顆飽滿的栗子丟進嘴裡,輕輕一咬,“哢嚓”一聲,栗子殼裂開,香甜的氣息瞬間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他滿足地咀嚼著,腮幫子一鼓一鼓的,活像一隻貪吃的小鬆鼠。

那玩世不恭的笑容,就如同春日裡肆意綻放的野花,燦爛卻又帶著幾分不羈,從嘴角一直蔓延到眼角,連那雙深邃的眼眸裡都盈滿了笑意。

慕容嫣看到這一幕,先是一愣,隨即一股怒火“噌”地從心底躥起。

這養心殿,向來是商議國家大事、批閱機密奏章之地,莫說是旁人隨意落座,就是近身太監宮女未經傳喚擅自靠近,那都是要受重罰的。

更何況,眼前這個家夥,此刻還優哉遊哉地吃著零食,仿佛在故意挑釁這皇宮的規矩。

“林臻!”慕容嫣的聲音瞬間拔高,帶著帝王特有的威嚴與慍怒,在空曠的大殿內回蕩,震得房梁似乎都微微顫抖。

林臻卻仿若未聞,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栗子世界裡,又不緊不慢地往嘴裡送了一顆,這才慢悠悠地抬起頭。

看到慕容嫣那氣得通紅的臉,他先是佯裝驚訝,瞪大了眼睛,隨後嘴角上揚的弧度更大了,調侃道:“喲,陛下這是怎麼了?誰惹您生氣啦,可彆氣壞了身子,這天下還指望著您呢。”

一邊說著,一邊還不忘又剝了一顆栗子,故意在慕容嫣眼前晃了晃,那動作裡滿是戲謔。

慕容嫣氣得直跺腳,大步走到林臻麵前,指著他的鼻子怒斥:“你你什麼時候來的?是不是已經偷聽半天了?”

“偷聽?”林臻坐直身體,“我可沒有啊,是你的小太監不敢通報,所以我就走進來了。不過該說不說,嫣兒啊,你這啟用女官也太著急了吧?這宋蝶一旦上任,你知不知道那些老臣會作何反應?”

向來了解林臻的慕容嫣,也不再生氣,邁步走到林臻麵前,那拖尾在雕刻著鳳凰地磚上拖動,發出沙沙的聲響。

她來到林臻麵前,看了看他,最後自己一屁股坐在辦公桌上,像女老板似的翹起二郎腿。

林臻看得真切,她鳳袍下麵穿的是金黃色褻褲,包裹得嚴嚴實實,看不到任何私密。

“不是你說讓朕不要操之過急,要一點一點啟用女官嗎?現在朕做出來了,你又有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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