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露,天邊泛起了柔和的晨光,將這並肩(雖未並肩)而行的身影溫柔地包裹,勾勒出一幅溫馨而和諧的畫卷。
林臻幾次欲放慢腳步與月嫵並肩漫步,然而月嫵似乎更偏愛這份微妙又恰到好處的距離感,就像新婚的小媳婦那樣,羞澀而又矜持地跟在他的身後。
王府之內,自有其專屬的華貴馬車,靜靜地候在大門側邊。
除了這輛馬車,大門兩側的圍牆前麵還畫出了很多停車位,線條流暢,布局合理。
這般的未雨綢繆,也是為了應對日後府邸賓客盈門,馬車絡繹不絕的盛況。
二狗和侯春一個在前一個在後,護送著兩人步入馬車,於狹小的空間內相對而坐,氛圍微妙。
車內,月嫵低垂眼臉,仿佛那精致的輪廓下藏著無儘的心事,不願輕易展露於人前。而林臻,則是一直看著她。
實話講,月嫵很有味道,她的麵容中帶著幾分知性的光輝,瘦削的身形非但未減其魅力,反而如墨繪山水,恰到好處地勾勒出她獨有的風骨,讓人一眼難忘。
其實男人好色、出軌、偷情之類的,多半也是喜歡晴雯這類的小綠茶。
但若論及攜手共度餘生,林臻認為大多數男人會選擇浣碧或月嫵這般的女子。
她們或許沒有那些浮華表象下的妖嬈,卻勝在那份能夠與之朝夕相處、細水長流的溫婉堅韌。
畢竟,妻子之選,非一時之歡愉,而是漫長歲月裡的相知相守。
隻是對於林臻這樣身份的人來講,不管是浣碧還是月嫵,都不可能成為他的正房妻子。
其實林臻現在也很疑惑。
自己以後的正妻究竟會是誰呢?
難道是秦國的上官婉兒?
或者是哪位大臣家的閨女?
總不會是劉妙顏吧?
琢磨來琢磨去,林臻心說,隻要不是司馬春雷好像都行。
聽說這位五大三粗,身材魁梧的黑姑娘已經準備好參加選妃了,說不定會因為司馬忠的原因直接免試,成為慕容嫣正宮之一的貴妃。
不過在原書中,顧北辰替慕容嫣伺候後宮妃子時,好像並沒有這個女人。
難道說是顧北辰嫌她太醜,在半夜的時候偷偷把她刀了?
嘶很有可能。
林臻嘴角微揚,輕輕搖了搖頭,驅散了腦海中那些不切實際的遐想。
自從在四條主乾道繪製出車道以後,不管是馬車還是行人,交通都方便了許多,行進也愈發順暢。
很快,林臻的馬車便抵達了那座熟悉的酒樓前。
林臻身形一躍,率先跳下馬車,隨即轉過身向月嫵伸出了手掌。
月嫵酒樓依舊保持著當日的模樣,外觀看去,歲月似乎並未在此留下太多痕跡。它樸素而真摯,宛如一位老友,靜靜地守候著每一個食客的到來。
月嫵落地的瞬間,周圍的鄰裡街坊們便熱情地圍了上來,他們的笑容如同冬日暖陽,溫暖而親切。
“哎呦月嫵妹子,天天都來這麼早啊!”
“妹子,還沒吃早飯吧?來姐姐家,新蒸的包子,熱乎著呢!給你拿一個來嘗嘗。”
“這幾天怎麼沒看到小毛啊?是不是又當將軍去了?”
“這位就是世子爺了吧?”
林臻亦是以一抹溫暖的笑容,揮手致意。
百姓對自己的熱情是絕不能拒絕的,是王府根基穩固、聲望隆盛的力量源泉,更是王府鼎力天下的資本。不能像某些人,屁大點的官就不把百姓放在眼裡,遲早要自尋苦果。
月嫵輕移蓮步,逐一回應著百姓的友好,隨後與林臻步入了酒樓之內。
進了門,三個機靈的小廝與一個圓滾滾的胖廚子正合力擦拭房梁,汗水在陽光下閃爍,顯得尤為辛勤;李氏則領著乖巧的平兒在擺弄桌椅,每一動作都透露著對這份家業的珍視與對未來的美好憧憬。
見林臻進來,眾人放下手裡的活計,紛紛圍過來作揖:“見過世子。”
林臻微微頷首,眸光中帶著一抹淡然:“嗯,如果沒有什麼問題,明天就重新開業吧。經過廉鬆的事情,這間酒樓以後沒有人敢來鬨事了。”
月嫵聞言,輕啟朱唇,語帶好奇:“世子不是說對酒樓另有安排嗎?”
“我本來是想把這裡改成一間豪華酒肆,用來宣傳我的新酒。但是想了想,平民百姓也需要個吃飯的地方,況且此處裝潢與氛圍恰與你的性情相得益彰,所以,還是算了吧。”
月嫵的臉頰輕輕掠過一抹欣喜。
她內心深處實是舍不得改變眼前這一切的。
因為這間酒樓承載的不僅僅是她多年心血,還有諸多的故事。
百姓與過往商旅皆對這兒情有獨鐘,不僅因為飯菜美味與價格公道,更是因為溫婉如水的月嫵,以滿腔熱忱迎接著每一位踏入門檻的客人。
無論是衣著光鮮的商賈、質樸敦厚的百姓,還是衣衫襤褸的乞丐,在她的眼中,皆無分彆,皆能感受到同樣的溫暖與尊重。
月嫵深愛著這片小小天地,這份簡單而真摯的生活。
於是林臻而言,不過一間豪華酒樓而已,哪裡都能開,沒必要打攪月嫵的內心摯愛。
月嫵落落大方地牽著林臻的手,引領他至餐桌旁優雅落座,同時輕聲吩咐其餘人繼續乾活。
平兒那嬌小伶俐的身體,雙手小心翼翼地捧著一個托盤,上麵放置的是一個茶壺和兩個茶盞。
步履輕盈地靠近,畢恭畢敬地放在桌上,對著林臻甜甜一笑,脆生生地道:“世子爺,請用茶。”
“哈哈哈哈,好!”林臻聞言,爽朗大笑,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平兒的小臉蛋上瞬間綻放出燦爛的笑容,隨後又歡天喜地地跑回去,協助母親忙碌起來。
月嫵親自執壺,動作溫婉地為林臻斟上一盞茶,茶香嫋嫋間,她輕聲細語地問道:“世子發明的是什麼酒?可是新鮮貨?”
“當然,此酒名為蒸餾酒。”
“蒸餾酒?”
“沒錯,前陣子我去找張儷,讓他安排鐵匠打造了一套蒸餾器,具體的工藝我就不和你說了。你隻需知道這是一種市麵上從未出現過的烈酒,就算是酒中仙來了,也喝不了一壇!隻是目前糧食還在發酵中,若製作出來,還需幾天時間。”
月嫵的眸光溫柔細膩,恍若春水潺潺,自對話伊始便未曾有絲毫波動。
多麼淡雅的女人啊,若是晴雯知道,非滿眼都是小星星不可,然後纏著林臻要蒸餾酒的經營權。
月嫵細聲問道:“若真如世子所言,您打算買多少錢一壇?”
“還沒決定。不過現在市麵上最貴的花雕也就二十兩銀子一壇,我姑且就賣五十兩吧。”“五十兩?會不會太高了?”
“奇貨可居嘛,這大乾的富商和官員可比你想象的富裕,五十兩銀子喝壇酒,就和普通人花五文錢吃頓飯是一個道理。”
“那妾身可要買兩壇,給街坊鄰裡的長輩們嘗嘗。”
“你我之間還說這些乾什麼?你若想要,隨時去拿。”林臻輕輕向月嫵遞去一抹眼神,那眼神中滿載著不言而喻的情愫,仿佛在說:你是我女人,不用花錢。
月嫵的臉上難得地浮現出一抹緋紅,如同晨曦初照下的桃花,轉瞬即逝。
林臻說道:“前段時間太忙了,晚上來我房裡吧,我細細不對,我粗粗長長的告訴你。”
“嗯。”月嫵抿著嘴點頭。都是大姑娘了,林臻什麼意思她很明白。
卻沒想到,這個時候,阿文突然跑了進來。
他神色慌張,大汗淋漓。
“世子!可找到你了!”
“您快去賭場看看,有刺客在賭場裡要暗殺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