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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5章 嶄新共識(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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絳邑,虎賁舊營。

趙基抵達這裡時,賈逵、裴秀、劉去卑等人本在城邑內設宴。

不曾想趙基沒有直接去絳邑,而是來到了虎賁舊營。

這裡也經過修葺,是虎步軍集訓地之一。

戰車之上,曲柄青色傘蓋下,趙基坐看舊營。

算起來的話,自己隻在稷山生活了不到五天,然後就應征,來虎賁舊營。

太多的事情發生在這裡,趙基感覺這裡才是自己誕生的地方。

車輛漸漸停在虎賁舊營前,營內歇腳的十二個虎步軍百人隊已完成動員,穿戴鎧甲,挎刀劍,持矛戟而出,列隊於轅門兩側。

矛戟刃部都套著粗布罩子,望向大司馬的戰車時,一個個神情向往。

大司馬的橫空出世,不僅僅是他們不用挨餓了,家裡人也能溫飽,很多人也有了家人。

受領軍田以及分配戶田、口田後,隻要是個上士什長以上的虎步軍,都能養得起牛馬,牛馬總數能三頭起步。

更是廢除了各種苛捐雜稅,民力得以休緩。

哪怕他們外出征戰,也沒有拖累到家人。

對很多留在河東、太原的家眷、普通人、官佃來說,他們甚至感受不到戰爭。

仿佛家裡人隻是異地服役,如今不過是役期結束,帶著戰利品回來了。

趙基就算再不懂,可他心裡也有幾套治理國家的模板,有個大致的輪廓在。

在一切以軍事為先的分配體係內,短期內勉強與舊日龐大的吸血集團做了切割。

以爵定官位高低與待遇區彆,持續轉業的軍吏正滲透、衝擊原有的官、吏體係。

爵這種東西……其實趙基一點都陌生,大家也都不陌生。

本質上就是官吏、百姓個人待遇等級化,什麼等級享受什麼待遇;待遇是綜合性的,從官職選擇、居住條件、子女入學,乃至是妻妾名額。

古今變化,無非就是襲爵降級的差異。

隨著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在虎賁軍銜體係內受益,趙基的基本盤也越來越穩固。

此刻他隻是臨時起意來虎賁舊營,就得到了營內虎步軍的熱情接待。

這些虎步軍五十人一隊,隊官是最低層級的節從虎賁。

哪怕是節從虎賁,也是虎賁郎,是郎官,是朝廷的未來棟梁。

因八百虎賁內部的繼承規則,大多數都是年輕人,也有兩個中年虎賁。

他們的子侄要麼以虎賁陣亡、傷殘退役,要麼轉任地方,家裡實在是找不到合適的男子襲補虎賁之缺,隻能長輩繼承晚輩的崗位,暫時充任。

就現在的虎步軍,多少可以容忍這些體力、意誌下滑的中年人。

但這種高齡虎賁郎,趙基也會進行調整,避免他們去一線領兵。

卻不會將他們進行打壓,正是這些高齡虎賁的出現,才能讓虎賁集體安心效命。

如果有的虎賁家庭內實在找不到適齡男子,趙基的底線是七八歲的孩童頂替崗位。

每一個虎賁崗位都要抓牢,這才是維持虎賁集體榮耀、利益的關鍵。

一個家族才能有多少可用英才?

而維護好八百虎賁家族,運氣再壞,也能出現幾個方麵大將。

趙基巡視、檢閱左右兩側一共二十四個五十人隊,戰車進入軍營。

他也下車步行,不由想起了衛固。

回頭看一眼許多隨行的軍吏,才想起來衛固被他征入大司馬幕府,留在晉陽做事。

卻在人群中看到衛覬,趙基目光快速從人群掠過,說:“我很高興,我軍兩出中原,諸君皆在,不曾棄我而去。”

韓述在前拱手回答:“此皆大司馬神武善戰,我等才能保全軀體。”

“也非我一人善戰,此萬眾一心之故也。”

趙基環視諸人:“此時此刻,我有萬千言語,取筆墨來。”

“喏!”

幾個屬吏快步去車上拿筆墨,趙基選了狼毫大筆。

隨軍攜帶的組合矮桌也取出,拚成一串,其上鋪絹帛。

趙基潤筆並測試筆鋒後,略沉吟,就右手抓提大筆,沿著鋪好的絹帛開始書寫簡化楷體。

一卷絹帛自上而下寫著‘有誌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關終屬楚’,另一卷也是自上而下書寫‘苦心人天不負臥薪嘗膽三千越甲可吞吳’。

期間趙基蘸墨數次,每一個字都寫的十分飽滿,詞組之間也留有間距差異,不需要學習斷句,照著間距差也能一口氣通順念完。

將筆遞還給屬吏,兩卷絹帛很快掛在旗杆上,製成展開的幡旗。

趙基仰頭看著兩麵幡旗,又看向自己的白虎紋大纛與金鷹紋飾副纛,周圍人也都是仰頭觀看,心緒也都澎湃起來。

今年中原之戰打的雖然順利,可很多人並不如意。

匡扶漢室是一個偉大、光明、正義的口號,高聲呼喊這個口號,就能熱血激昂的殺賊、搶糧食。

而今年實在是缺點意思,所以這種思緒低潮期正好重新樹立一個口號、共識。

趙基望著幡旗,對身邊湊過來的張紘問:“子綱先生,如何?”

張紘抬手撫須,神情自得:“以某觀之,此文恢弘勵誌,卻不能寫儘大司馬壯心,言語之間實有未儘之意啊。”

“是啊,這麼多字其實就藏了七個字。”

趙基微笑,張紘拱手長拜,其他人也都好奇來看,跟著拱手。

趙基略沉吟,就說:“所藏七字,乃‘敢教日月換新天’。舊日陳腐,自當果斷舍棄。”

一時之間,張紘也有些窒息感。

而隨行軍吏中的管亥眼睛一亮,猛地回頭去看青州四部之一的徐和,徐和點著頭神情振奮。

眾人心神震懾之際,韓述拱手:“大司馬,可要再造一麵大纛,以激勵壯士?”

壯士,在這裡已經有了特殊的含義。

膽子足夠大,敢跟著趙大司馬換日月新天的,才是壯士。

必要的時刻,可以舍棄象征軍事征伐的大司馬專屬白虎紋大纛,換新的大纛。

金鷹紋飾大纛是從匈奴人手裡搶來的,也象征著軍中匈奴義從的地位與貢獻,是不能舍棄的。

隻要趙基出征,中軍配金鷹紋飾大纛,那匈奴人就能理直氣壯稱呼他為大單於。

魏興、西門儉緊跟著拱手,其他軍吏紛紛跟隨,誰敢此刻否認自己的壯誌?

張紘見軍心可用,也感覺到了袁術稱號建製對漢室威望的沉重打擊。

四世三公、世食漢祿的袁術都這樣背棄了漢室,而其他家族再另立新天,道德輿論壓力也小很多。

本來趙基就沒吃幾天漢祿,吃的哪頓不是自己搶來的?

不僅沒吃漢祿,還帶著窮夥伴一起給朝廷搶飯吃。

趙基略沉吟,就說:“就繪製一麵紫日白月群星環繞的大纛,漢有多少個郡,就繪多少星辰;漢有多少縣邑,就用多少條絲絛。今後國家疆域增一郡,就多一顆星;所增縣邑,也以絲絛記之。待日月大纛製好,以白虎為主纛,日月、金鷹做副纛。”

“喏!”

韓述領頭,眾人再次長拜,紛紛抬頭繼續看那兩麵幡旗。

趙基這時候看向虎賁舊營的營督,這是一位肩章兩杠兩星的虎賁中郎,趙基也麵熟,是去年打滿全場的虎賁夥伴:“李中郎。”

“卑職在。”

李虎昂聲應答,快步上前拱手。

趙基展臂指著新繪製的兩麵幡旗:“此物就留在這虎賁舊營,望你妥善保管,以激勵後來之士。待明年春耕後,我會擴建此營,使能容納五千吏士。”

“喏!”

李虎看一眼風中輕輕震顫的旗幡,看向趙基:“旗在人在!”

趙基頷首,就對其他人說:“故地重遊心願已了,隨我去絳邑赴宴,彆讓梁道、文麗他們久等。”

“喏。”

眾人再次應答,這讓一些新依附的校尉頗感不適應。

他們還以為趙基故意來虎賁舊營,就是要借機強迫縣邑設宴的賈逵、裴秀、劉去卑這些人帶著人員、物資來營裡舉行宴席。

不是趙基多喜歡這裡,應該純粹就是為了折騰這些人,以展示上位者的權威。

結果他們猜錯了,趙基真的隻是臨時起意,想來這裡看一看,並找到了凝聚新共識的切入點。

這也不算唐突,安邑兵變的時候,就把苗頭埋下了。

現在不過是破土而出,即將迎風而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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