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著三個餓到啃床腳的狼崽,心中掙紮。
她咬了咬牙,猛地扯開衣襟,聲音發抖:“把他們抱過來吧!”
墨凜一聽就知道她要喂奶,內心反而有點不樂意。
月兒生產不久,剛剛又遭受連番驚嚇,否則就不會突然肚子疼。
就算要喂,也要等身體好後再喂。
“先讓它們吃奶果,或者抓幾隻剛生產的母羊也可以喂,總之餓不著。”
他邊說邊扶著她躺下,動作溫柔,“你臉色很差,讓巫醫給你看過再說,喂奶不急一時。”
蘇曦月這會兒後悔拿肚子疼當借口,眼看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心中急的不行:“我沒事,我可以的。”
她推開墨凜,爬起來伸手想要去夠夜翎手裡的三個小狼崽。
哪知,下一秒卻被墨凜伸手帶進懷裡,聲音沉得嚇人:“胡鬨!”
後背正好砸在他的胸膛,被撞得悶響。
他單手扣住她掙紮的手腕,聲音隱隱帶著怒氣:“你不要命了?肚子疼還逞什麼強?”
真的有點搞不懂,方才夜翎讓她喂不喂,這會兒肚子疼的厲害,反而拚命偏要喂…
完全是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你不是嫌棄嗎?現在知道心疼了?”
夜翎冷笑著背過身去,墨發遮住他晦暗不明的側臉,三個崽子餓的啃他手上護腕,冷冷道:“我的崽子怎麼也餓不死,用不著你喂。”
話落,轉身就走了。
“夜翎,你彆走,把他們給我…”
蘇曦月聽著腦海中的倒計時,急得火燒眉毛,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突然猛地掙開墨凜懷抱。
哧溜一下就從床上溜下來,就這麼赤足踩在冰冷的地麵上。
也顧不得穿獸皮鞋,手忙腳亂的就要去追夜翎。
卻被墨凜重新扯回床上,強硬的按著她在床上躺好,俊眉擰的可以打結,心中又氣又心疼,“你給我乖乖躺好。”
“放開我,時間快來不及了。”
蘇曦月氣得眼眶都紅了,拚命掙紮。
“什麼來不及了?”
墨凜皺了皺眉,有點沒聽懂她的話,但不管什麼事,這會兒最重要的是養好身體。
依舊沒有鬆開,反而把她裹在獸皮毯裡,隻露出一個腦袋,冰冷的聲音不容拒絕:“彆鬨。”
“倒計時2分鐘。”
係統提示音在她腦海中像催命符。
蘇曦月急得掉眼淚,突然發狠咬向墨凜手臂,趁他吃痛鬆開始。
她迅速溜下床,鞋襪也顧不得穿,光著腳往外衝。
小石子硌的她腳底板生疼,但卻顧不得那麼多。
“月兒。”
墨凜臉色難看,低吼著追了上來。
“倒計時30秒。”
係統冰冷的提示音像尖刀抵在咽喉。
洞外月光慘白,夜翎背影僵在十步開外,臂彎裡的狼崽正扒著他衣襟啃咬。
蘇曦月踉蹌撲過去拽他衣袖:“給我快把崽子給我!”
“現在知道急了?”
夜翎甩開她的手冷笑,銀眸掃過她赤裸的腳,差點要被她氣笑了。
這個蠢雌性真不把自己性命當一回事,要她喂不喂,這個時候卻偏偏要喂,簡直腦子有包。
他斂去眸底的心疼,冷冷道:“滾回去躺著,還是要我親自把你扛回去?”
蘇曦月沒有時間跟他廢話,上手就要去搶三個小狼崽。
可下一秒,手卻僵在半空中,神色絕望。
“叮,宿主任務失敗,懲罰生效。”
伴隨著係統聲音落下。
蘇曦月突然感覺全身骨骼一陣劇痛。
“啊…”
她慘叫著蜷縮起來,皮膚下像有千萬隻蟲在爬。
墨凜瞳孔驟縮,眼睜睜看著她身形暴漲,就好像吹氣球一樣。
原本瓷白的肌膚瞬間變得又黑又黃,而且極為粗糙,一頭烏黑亮麗的秀發也變得乾枯如稻草。
不僅如此,精致絕美的五官扭快速膨脹,足有臉盆大小,眼睛小的看不見,鼻子又扁又塌,嘴唇又厚又肥。
原本變得正常的大齙牙重新出現,臉上爬滿痘痘膿包,並流著惡心的膿水
身上的肥肉層層疊疊,整個人就像一座巨型小山,體重最起碼有300斤。
完完全全就是以前蘇曦月最醜的時候的樣子。
夜翎懵了,墨凜也懵了。
兩人就像雷劈了一樣,震驚錯愕的站在原地,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夜翎手中狼崽啪嗒落地,卻沒有心思去撿。
甚至都沒有去看一眼。
“月兒?!”
他幾乎本能的撲過去,卻在碰到她臉上的膿包時,猛地縮手。
那些惡心的膿包正滲著黃黃的膿水。
“月兒…”
夜翎聲音顫抖,銀眸滿是慌亂,“巫醫!那老頭死哪去了?怎麼還不趕緊過來?”
墨凜終於反應過來,心疼的走過去。
“月兒…”
不等他靠近。
蘇曦月突然尖叫著後退,她死死捂著臉,眼淚混著膿水糊滿手掌心,“滾,你們都滾,我不想看見你們……”
腦海中係統提示音冰冷刺骨,卻帶著幾分同情:“宿主,懲罰時長:三個月,建議你找個地方躲起來。”
三個月
她要頂著這張臉活三個月?
“嗚”
被遺忘的狼崽跌跌撞撞的往那腳邊爬,卻在聞到濃重的膿血味時,本能地炸毛後退。
這個細微的動作像刀子捅進心臟,蘇曦月渾身發抖,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連自己生的崽子都覺得她惡心
她的心態徹底崩了。
墨凜突然一把拽過夜翎的衣領,眼底翻湧著戾氣:“你滿意了?非要逼她喂奶,現在…”
“是我逼她?!”
夜翎猛地揮開他的手,銀眸猩紅,“她剛才拚命要喂的時候,攔著她的是誰?!”
兩人劍拔弩張時,蘇曦月突然捂著臉跑了。
一路往後山無人的方向跑,哪裡隱蔽就往哪裡跑。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總之就想找個沒人的地方躲起來。
地麵上粗糲石子和雜草咯的她腳生疼,腳底板都磨出血。
夜風刮的她臉生疼,黃黃的膿水混合著淚水模糊了她的臉。
300斤的肥肉隨著奔跑劇烈晃動,磨的大腿內側生疼。
她突然被樹根絆倒,像座肉山轟然砸進泥坑。
“嘔”
膿包破裂的惡臭熏得她自己都乾嘔起來。
“這遊戲老娘不玩了,我也不想攻略了,我要卸載,我要卸載…”
她內心瘋狂咆哮,顫抖著扒住樹乾爬起來,指甲縫裡全是泥。
“懲罰期間係統休眠。”
係統直接來了個裝死,隨後徹底消失。
“月兒,你在哪裡?千萬彆衝動…”
“月兒,都是我的錯,我不該那麼逼你,你要打要罵都可以,隻求你彆躲著。”
……
身後傳來此起彼伏的呼喚,是夜翎和墨凜的聲音,焦急又心疼。
明顯是發現她不見了,正在到處找她。
蘇曦月就好像沒聽見,半點停下來的意思也沒有。
反而滿臉冷漠,跑得更快了。
為了任務,為了獎勵,她活的太憋屈,逼著做這,逼著做那。
狗係統雖然給了她不少好處,但卻可以隨時收回。
就連她的美貌也是。
她受不了了,也不想玩了,隻想消失在這裡。
她跌跌撞撞衝進密林深處,完全忘記自己剛生產完,正在做月子,正需要好好休息。
腳底被荊棘劃得血肉模糊,可這點疼哪比得上心裡的絕望。
“狗係統,你他媽給我滾出來!”
她在心裡嘶吼,回應她的隻有死一般的寂靜。
夜風吹過樹梢,發出沙沙的聲響,像是無情的嘲笑。
蘇曦月癱坐在泥水裡,顫抖著摸上自己凹凸不平的臉。
曾經引以為傲的美貌,不過是係統給的施舍。
“嗬……”
她突然笑了,笑得眼淚混著膿水流進嘴裡,鹹腥又苦澀。
她想著,若是一開始沒有綁定係統,雖然不會有驚豔絕倫的美貌和各種好處。
但憑借著自己的異能和知識,也不會過得很差。
遠處傳來墨凜焦急到發抖的聲音:“月兒,彆躲了好不好?不管你變成什麼樣,我都不會嫌棄你,你隻是生病了而已,我們讓巫醫好好治治,說不定就恢複了。”
“我們還有八個蛇蛋沒有孵化,那是我們的骨血,你忍心拋下他們不管?”
墨凜化為本體,在後山四處尋找,冰冷的蛇瞳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蘇曦月渾身一顫,眼淚流得更凶,突然整個人縮進灌木叢。
三百斤的肥肉卡在枝丫間,疼得她直抽氣。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躲,為什麼要這樣。
就是受不了他們看到自己現在這副醜陋的樣子。
也害怕看到他們嫌棄惡心的眼神。
想到墨凜身上有伴侶印記,很快就會找到她。
便趕緊從係統背包翻出件隱身鬥篷。
隱身鬥篷可以隔絕一切氣息,當然也包括伴侶印記。
她正要把隱身鬥篷裹在身上,突然摸到頸脖上掛著的白玉哨項鏈。
手瞬間僵住。
這是在鹽湖溫泉池時,白祁送她的定情信物,說遇到危險就吹響。
她眸色瞬間變得複雜,突然想去獸王城找白祁。
可又害怕白祁看見自己現在這副模樣。
要是連白祁也接受不了,或者嫌棄自己…
她不敢想下去。
隻哆哆嗦嗦的把隱身鬥篷裹在身上,300斤的體重瞬間消失不見了。
………
“王八蛋!”
玄冥一拳砸在夜翎的臉上。
夜翎踉蹌的後退幾步,唇角溢出血絲。
他抬手擦去血跡,銀眸森冷,卻沒有還手。
“你他媽就是個畜生。”
玄冥難得發火,紅著眼睛嘶吼,野性難馴臉上滿是戾氣,“小月亮剛剛生產完,身體正虛弱的很,她不願意喂就算了,你那三個崽子還會餓死不成?現在變成這樣,她又躲著不肯見人,這下你滿意了?”
夜翎陰著臉,聲音沉得駭人:“我不比你急?”
他至今都搞不明白,月兒容貌為什麼會突然變回以前最醜的模樣。
就算受到刺激,也不可能一下子這樣。
任他想破腦袋,也想不白怎麼回事?
遠處傳來青竹清冷淡漠的聲音。
夜色下,他翠綠色眸子暗沉一片:“現在不是內訌的時候,最要緊的是找到月兒。”
“嗬,你倒是冷靜。”
玄冥嗤笑一聲,眼底怒意翻湧,“小月亮現在醜了,你是不是連找都不想找了?”
“玄冥。”
青竹冷冷掀起眼皮,嗓音淡漠如冰,“你想死?”
“夠了!”
一聲怒喝炸開。
蘇烈踏著夜色走來,目光淩厲地掃過幾人,“老子的女兒不見了,還變成那副模樣,你們還有空打架?我告訴你們,月兒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扒了你們幾個兔崽子的皮。”
幾人沉默下來,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隨後,各自分為不同的方向去找。
各位寶子們:倒也不是我故意虐女主,故事本就該有起伏,否則劇情會很平。感情也沒有辦法升華,我這般寫自有我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