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裹著獸皮毯翻了個身,手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嘴角的笑意怎麼也壓不下去。
隻覺這幾個男人真的比幼崽還幼稚。
完全就像幾個調皮搗蛋的大男孩。
迷糊迷糊糊間很快睡著了,什麼時候睡過去的也不知道。
睡到半夜突然被尿憋醒。
肚子大了就容易尿頻,時不時就要爬起來上回廁所,真的很煩。
山洞內一片漆黑,隻一縷皎潔的月光從山洞口縫隙照射進來。
一睜眼,就看見一條漆黑且無比龐大的巨蟒盤踞在床邊,黑色鱗片在月光下泛著幽幽的光。
吐著蛇信,冰冷的豎瞳一瞬不瞬地盯著她隆起的腹部。
“啊…”
深更半夜突然看見一條蟒蛇盤踞在自己床邊,還盯著自己肚子,嚇得差點沒當場去世。
隨後反應過來這是墨凜,尖叫聲又瞬間吞回喉嚨裡。
蘇曦月抓起床上的枕頭砸了過去,黑著臉罵道:“大半夜的不睡覺,想嚇死誰呀?”
墨凜偏頭躲過,倏然化作人形。
彎腰撿起地上的枕頭,拍了拍灰塵,重新扔回床上。
他單膝抵在床沿,骨節分明的手掌撐在她耳側,漆黑如緞的長發垂落,聲音低壓:“剛才可嚇到你了?”
蘇曦月掀開毯子起身下床,無語的白了他一眼,“睜開眼睛就看見一條蟒蛇盤踞在身邊,你說呢?”
話落,就抱著肚子下床,準備去尿尿。
墨凜見她急著要下來,眉頭緊皺,明顯一副尿急的樣子。
直接彎腰抱起她,“可是尿急了?我抱你去吧!”
蘇曦月臉騰的紅了,她又不是三歲小孩,又不是不能動,這抱著去尿尿算怎麼回事?
要是半夜被誰看見,明天怕是不用見人了。
“我自己可以去,你放我下來。”
她掙紮著要從他身上下來,哪知墨凜的手臂就跟鐵鉗似的,紋絲不動。
他反而越抱越緊,低沉的嗓音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彆動,夜裡太黑,你肚子這麼大,萬一不小心摔跤了怎麼辦?”
她又羞又惱,踢了踢腿:“摔個屁!放我下來…”
話音未落,墨凜已經抱著她大步離開山洞,還是小兒把尿的姿勢。
真的很羞恥。
她臉色爆紅,整個人縮在墨凜懷裡,生怕被人看見。
因為真的太丟人了。
夜風微涼,樹影婆娑,月光將兩人的影子拉得老長。
蘇曦月蜷縮在他懷裡,臉紅就像滴血。
偏偏這時,不遠處的簡易茅房裡傳來窸窣的水聲。
緊接著,是玄冥懶洋洋的哈欠聲:“這泡尿憋死老子”
她瞬間僵住,完全沒有想到這個時候會有人。
聲音一聽就知道是玄冥。
她心瞬間提到嗓子眼,猛地抓緊墨凜手臂,也不敢出聲。
抬頭看向墨凜,眼神瘋狂示意他躲起來。
可不想被玄冥看見自己被墨凜這樣抱著,要不然絕對會被嘲笑死。
還是嘲笑一萬年的那種。
墨凜眯了眯眼,非但沒躲,反而故意踩斷一根枯枝,發出“哢嚓”一聲脆響。
“靠!”
這邊,簡易茅房裡,正在放水的玄冥聽見聲音嚇了一大跳。
還以為是哪個不要臉的雌性半夜偷偷跟上來想要偷看,猛地放下獸皮裙,厲聲喝道:“誰在那裡?”
隨後迅速從簡易茅房出來。
蘇曦月見玄冥出來,急得一口咬在墨凜肩膀上,結果這男人肌肉硬的像鐵,反倒硌的牙疼。
她氣的狠狠的用小手擰他腰間的軟肉,還打了個轉。
哪知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就好像是在撓癢癢。
玄冥腳步聲越來越近。
“你故意的是不是?”
她壓低聲音,咬牙切齒。
男人喉嚨間溢出低沉的笑,突然抱著她往樹後一旋,寬大的黑色獸皮披風“唰”的瞬間展開,將兩人嚴嚴實實的裹住。
這邊,玄冥隻瞥見一抹黑影閃過。
他眯起眼眸,慢條斯理的係好獸皮帶,冷聲嗤笑:“哪個不長眼的雌性敢偷看老子……”
蘇曦月被墨凜寬大的獸皮披風裹住,死死咬著唇,不敢發出一絲聲音。
而且還特彆想尿尿,感覺要憋不住了。
墨凜故意貼近她耳畔,呼吸灼熱:“憋不住了?”
話音未落,她突然渾身僵住,整個人就好像被雷劈了一樣。
“嘩啦!”
溫熱水流順著墨凜手臂淌下,混著幾縷血絲滲入腳下泥土。
墨凜瞬間愣住,這是直接尿了?
還沒反應過來是羊水破了,以為是她憋不住,直接尿了。
“沒事,尿了就尿了,我抱你回去洗一洗。”
他手臂緊了緊,知道她臉皮薄,倒也沒笑話她。
說來還是自己的錯,哪知道她憋的這麼急,居然忍不住直接尿了。
蘇曦月羞憤欲死,“墨凜,我是羊水…破了”
其實不止羊水破了,剛剛還尿了,隻不過和羊水混在一起。
玄冥注意到這邊動靜,腳步突然逼近:“誰在那兒!”
墨凜這會兒哪有心思搭理玄冥,聽說不是尿了,而是破了羊水,渾身肌肉驟然緊繃。
那雙冰冷的眼眸裡罕見的閃過慌亂,渾身顫抖:“不是尿”
他聲音沙啞得可怕,“是羊水破了?”
劇烈宮縮襲來。
她疼的眉頭緊皺,死死抓住他手臂,指甲幾乎要刺破他的皮:“嗯我要生了快點抱我回去。”
墨凜終於反應過來,猛地扯開披風,將蘇曦月打橫抱著,讓她平躺在自己手臂上。
他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忍著點,我帶你回去!”
夜風呼嘯間,他身影化作殘影,抱著蘇曦月迅速衝回山洞。
夜風中,飄來墨凜焦急的吼聲:“玄冥,月兒要生了,趕緊去把巫醫叫過來。”
聲音之大,驚飛林中鳥獸。
玄冥剛追到樹後,就被濺了滿臉泥水,正要發火。
就聽見夜風中飄來的聲音。
腳步瞬間頓住,嗅了嗅鼻尖,這才聞到空氣中有血腥味。
意識到蘇曦月要生了,俊臉罕見的浮現幾分緊張。
瞬間化作幽冥暗狼,縱身一躍,就直奔巫醫居住的石屋。
邊跑邊仰天怒吼,口吐人言:“夜翎,青竹,你們兩個混蛋趕緊給老子滾出來,小月亮要生了…”
嗓門之大,震得整個部落雌性和幼崽紛紛從夢中驚醒。
特彆是一些睡眠淺的老獸人,嚇得差點從石床上摔下來,抖著胡須罵道:“玄冥那小子半夜嗷什麼…”
突然反應過來蘇曦月這是要生了,連忙披上獸皮往外跑。
部落的雌性生崽子是大事,怎麼都要過去看看。
夜翎化作銀狼疾馳而過,銀色毛發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他直接撞開巫醫的石門,叼起還在睡眠中的老巫醫的後頸就往外衝…
“哎喲…我這把老骨頭”
巫醫的哀嚎聲飄散在夜風中。
青竹正在山洞睡覺,聞言差點從床上栽下來。
翠綠眸子閃過慌亂,落地時化作青色狼影,幾個起落就出現在部落中央。
剛好撞上夜翎叼著巫醫往蘇曦月山洞狂奔。
他狼眸閃過錯愕,嘴角抽的抽,便迅速跟上。
某座最大的石屋內,蘇烈也是被外麵的動靜驚醒。
得知女兒要生了,急得火燒眉毛。
他一腳踹開石凳,聲音吼得的比玄冥的狼嗷還要響亮幾分:“狼一,把部落裡生過崽子的老家夥全給老子拎過去…”
話音未落,人就已經衝出了石屋。
整個狼部落亮起無數火把,無數雌性紛紛走出山洞,前往蘇曦月居住的山洞。
不管是為了看熱鬨,還是真的替蘇曦月擔心,或者被狼一拎著去接生。
基本全都過去那邊。
山洞內。
蘇曦月躺在石床上,疼的渾身冷汗直冒,想到曾經獲得的獎勵。
便趕緊把【無痛分娩丸】,從係統背包拿出來。
趁著墨凜去燒水的功夫,悄悄吞了下去。
幾乎【無痛分娩丸】吞下去的瞬間,那種難受到想死的陣痛也減輕不少。
她長舒一口氣,閉眼感受著藥效,係統誠不欺我,這玩意兒比無痛針還靈。
夜翎叼著翻白眼的巫醫衝進山洞,銀狼巨大的身軀帶起一陣疾風。
老巫醫還暈乎乎的抓著獸皮袋,就被甩到了床前。
“哎喲我的老腰…”
老巫醫剛要抱怨。
突然看見蘇曦月身下漫開的水漬,瞬間變了臉色。
趕緊爬起來檢查她的狀況。
他布滿皺紋的臉在火把映照下忽明忽暗,“羊水破了多久了
墨凜端著熱水衝進來,黑色長發淩亂地貼在汗濕的額前,“不到一刻鐘。”
聲音緊張到不成樣子,並帶著濃濃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