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耳尖瞬間燒得通紅,手裡的陶碗差點摔在地上,好在及時抓住。
正想開口說什麼。
這邊的動靜,瞬間引起河邊正在洗東西的幾個雌性注意。
“陶?蘇曦月真的把陶瓷燒出來了?”
“看樣子是了,那叫豹富的獸人好像就是這麼說的,說是比獸王城祭司用的聖器還要好。”
“真的假的?該不會吹牛吧?我們過去看看。”
……
河邊正著忙碌的雌性議論紛紛,各自停下動作跑過來。
雲香和素晴兩個都在裡麵,跟著幾個雌性一窩蜂的圍過來。
當看見窯爐裡那些精美的陶器時,都是震驚的瞪大眼睛。
雲香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大腿:“曦月真的把陶瓷燒出來了。”
她早就聽知道曦月在河邊搗鼓這些,也沒當一回事兒。
獸王城的陶瓷哪有那麼容易燒製出來?
但也沒說什麼不好聽的話,隻說了一句彆累著自己,也多顧著點肚子裡的崽子。
“我的乖乖啊,這些陶真漂亮,比巫醫石屋裡用來熬藥的陶罐還要精美。”
素晴震驚的合不攏嘴吧,手裡洗了一半的獸皮都掉到草地上。
“讓我進去看看。”
米瑤費力的撥開人群衝過來,盯著窯爐裡的陶器瞳孔地震,“這…這怎麼可能”
她忍不住伸手要去抓最近的陶罐。
“嗖…”
青竹眸光微冷,指尖凝聚一道風刃射向米瑤腳邊,翠綠眸子結滿冰碴:“手不想要了可以剁掉。”
距離米瑤腳前半寸的一朵野花,瞬間被風刃斬成稀巴爛。
米瑤臉色一白,嚇得瞬間跌坐在地,再也不敢去碰那些陶罐了。
可她真的好想要…
河岸頓時炸開鍋。
“陶,真的是陶,還這麼多品種。”
一個雌性激動地扯著旁邊同伴的獸皮裙,都快把人家裙子扯下來了:“快掐我一把,我不是在做夢吧?”
“哎呀,我說你怎麼回事?彆扯我裙子呀,再扯就要掉了。”
那雌性瞪了她一眼,臉騰的紅了,趕緊把裙子係好。
還偷偷瞄了一眼青竹,見青竹壓根沒有注意到這邊,又是神色黯然。
早就有機靈的小獸人撒丫子往部落方向狂奔。
一路跑去蘇烈他們居住的石屋區域。
那小獸人邊跑邊扯開嗓子大喊:“首領,祭司,巫醫,你們快來看呐,曦月姐姐把陶燒出來啦…”
石屋內。
蘇烈正在和祭司討論從鹽湖到狼部落的新路線…
忽聽外頭小獸人扯著嗓子喊:“曦月姐姐燒出陶啦…”
“啪!”
祭司手裡的骨杖直接掉在地上,山羊胡一翹:“什麼陶?”
蘇烈激動的渾身顫抖,瞬間站起身來,旋風般衝出門,撞翻了外麵正在曬草藥的巫醫。
老頭罵罵咧咧的從地上爬起來,“哎喲,我這把老骨頭喲,腰都要被撞斷…”
不等他罵完,突然反應過來什麼。
枯瘦的老手雞爪似的抓住報信的小獸人,雙眼發亮:“你剛剛說什麼?”
小獸人被巫醫抓的生疼,呲牙咧嘴的道:“曦月姐姐燒出陶器啦!聽說比獸王城的還漂亮!”
“當真?”
巫醫渾濁的老眼瞬間發亮,連滾帶爬往河邊跑,枯瘦的腿腳竟比年輕獸人還利索。
祭司彎腰撿骨杖的功夫,兩個老家夥已經竄出去十丈遠。
他顫巍巍扶正歪掉的獸角帽,口中念念有詞:“獸神在上”
……
河邊
青竹正冷著臉把窯爐的陶碗,陶盤,陶盆,陶杯,陶罐,陶鍋,陶缸…等一件件拿出來,小心翼翼的擺在草地上。
圍觀人群裡三層外三層。
米瑤盯著那些精美陶器,心中羨慕又嫉妒。
幾次想要偷距離腳邊最近的一個陶罐,但又害怕被人抓住,沒敢動手去偷。
蘇烈已經來到河邊。
“讓開,讓開。”
洪亮的嗓音震得人耳膜嗡嗡作響。
人群瞬間分開條道。
隻見老狼王健步如飛,看見草地上擺滿各種各樣,泛著玉光的陶瓷器時,腳步驟停。
“哈哈哈,好,好…”
“阿父!”
蘇曦月剛舉起手裡的陶罐晃了晃,就被自家老爹興奮的一把抱來,原地開始轉圈圈。
“阿父,彆轉了,暈暈暈暈…”
她雙手抱著陶罐,高高隆起的肚子還頂著蘇烈的肚子,腦袋還暈乎乎的,不知道是該護著陶罐,還是該護著肚子…
一旁的青竹嚇得臉都綠了,趕緊上前把人弄下來,“首領,你小心點,月兒懷孕了,可千萬彆把崽子提前轉出來了。”
蘇烈這才反應過來,趕緊把女兒輕輕放下,搓著手嘿嘿直笑:“阿父這不是高興嘛!翼虎部落那群癟犢子前些天還顯擺他們的破陶罐,現在看他們怎麼得瑟。”
突然壓低聲音,“月兒,這陶能煮火鍋不?”
蘇曦月差點笑噴,知道阿父也是吃貨一枚,拉不下臉來跟小輩搶吃的,但每次都會讓她多做一份,過後過來自己拿。
尤其鐘愛火鍋,隻不過火鍋要準備很多材料,吃的次數倒不多。
她忍著笑道:“阿父放心,專門給您燒了鴛鴦鍋,今晚涮羊肉!”
“哈哈哈,好好好,今晚涮羊肉火鍋…”
蘇烈紅光滿麵,朝身後的狼一,狼二吩咐道:“快!派人去翼虎部落換鹽,就用這陶罐裝!”
翼虎部落壓根沒鹽,就算有也不多。
再說狼部落也根本不需要鹽。
他此舉完全是為了氣翼虎部落的首領梟翼。
蘇烈記得,翼虎部落剛燒出陶時,那老東西在自己麵前得瑟的模樣,要多欠扁就有多欠扁。
不狠狠氣回來怎麼行?
祭司拄著拐杖過來,剛好聽見這話,“嗬嗬,首領,您這是要氣死梟翼呢?”
“嗬,氣死他算輕的。”
蘇烈哼了聲,指著地上那套雕著狼紋的茶具,“讓那老東西看看,什麼才叫真正的陶器!”
蘇曦月噗嗤笑出聲,扯了扯老爹的衣服:“阿父,您悠著點,彆把人家氣中風了。”
“氣死了正好。”
蘇烈一臉不屑,“慕寒不見了,翼虎部落年輕一代就沒幾個拿的出手的。”
巫醫這會抱著一個陶缸不放,老臉幾乎貼到陶缸上:“這釉色,這薄胎,獸王城大祭司的尿壺都比不上!”
青竹注意到,默默把陶缸往後挪了半尺,怕老頭口水滴上去。
“月丫頭!”
祭司顫巍巍舉起骨杖,“這陶器”
“每人限購兩件。”
蘇曦月笑眯眯的開口:“陶鍋換十張完整鹿皮,陶碗換兩張”
全場寂靜。
青竹翠綠的眸子微微睜大,這雌性問了他一早上獸王城陶罐價格,敢情是在這兒等著?
不過,月兒報出來的價格比獸王城便宜太多,連13都不到。
米瑤一聽要用獸皮換,瞬間不樂意了,臉上掛著假到不能再假的笑:“曦月姐姐,你是首領女兒,好東西不該分給族人嗎?”
她手指卷著發尾,“聽說翼虎部落燒製出來的陶,都是率先分給族人用的…”
蘇曦月一聽這話,就差點笑出聲來。
翼虎部落的陶都是楚悠悠燒製出來的,彆人不了解楚悠悠,她還是知道一些的。
那個女的心機深著呢,怎麼可能會把好不容易燒出來的陶白白送人?
而且她也聽係統說過,楚悠悠燒出來的陶瓷成功率很低,十個裡麵有八個裂開,怎麼可能舍得分給彆人?
她笑眯眯的抱起幼崽形態的慕寒,輕輕撫摸他的腦袋,意味深長的詢問道:“小家夥,米瑤說翼虎部落燒出來的陶都分給族人用,這是真的嗎?”
幼崽形態的慕寒乖巧的任由蘇曦月抱著,聽到她的話,不知怎麼回事,情緒突然很不對勁,渾身的毛發都炸了起來。
“嗷嗚…”
“嗷嗚…”
小家夥瞳孔瞬間變成金色,突然暴起,猛地從蘇曦月懷中竄了出去。
一爪子撓在米瑤臉上,金色獸瞳裡翻湧著連他自己都不明白的怒意,以及強烈的心痛。
仿佛觸碰到什麼不該觸碰的禁忌。
“啊…我的臉…”
米瑤尖叫著捂住臉,指縫滲出鮮血。
“啊…”
在場的雌性都嚇住了,誰都沒見過幼崽狀態的慕寒這麼凶。
雖然經常調皮搗蛋,也偶爾會欺負部落裡的幼崽,但那也都是玩鬨。
絕對沒有這般凶悍的抓花彆人的臉,還抓的滿臉是血。
蘇烈皺眉,正要問問怎麼回事。
就見幼崽形態的慕寒已經化作一道白光竄進森林。
青竹皺眉看向小家夥消失不見的方向,翠綠眸子閃過深思。
他對慕寒的過往多少知道一些,聽說翼虎部落的陶瓷就是慕寒的伴侶研究燒製的。
他很確定慕寒失憶了,之所以會突然暴起,怕是受到刺激,觸碰了隱藏在靈魂深處的情感。
也不知道慕寒會不會借此機會恢複記憶?
蘇曦月皺了皺眉,正要去追。
就被青竹一把拽住手腕,皺眉道:“讓他靜一靜吧。”
她微微一怔,目光看向青竹,瞬間反應過來他的意思。
倒也沒有再上去追。
米瑤捂著臉哭的好不傷心,“曦月姐姐養的幼崽怎麼這般凶悍?我們部落從沒有過這樣的事。”
蘇曦月還沒來得及翻白眼。
“嚎什麼嚎,再嚎傷口該結痂了。”
巫醫不耐煩的站起身來,抖了抖腿上的草屑。
隨後,從隨身掛著的獸袋裡掏出一把草藥塞給米瑤,“回去把這草藥搗碎敷臉上,不出幾天就好了,記得彆碰水。”
米瑤哭聲戛然而止,低頭看著手裡都有些發黴的草藥,心中非常懷疑,這草藥到底有沒有用?
“巫醫,這些草藥都長綠毛了…”
她握著草藥的手發抖,小心翼翼的問道。
“綠毛怎麼了?”
巫醫一把搶回草藥,重新給她換了一份沒長綠毛的,“真是不識貨,這可是老夫珍藏了五年的龍爪草。”
“啊!五年?!”
米瑤嗓子都破音了,五年的草藥還能用?
她慌忙握緊手裡這份沒長綠毛的草藥,心說:那份長綠毛的還是留著您老用吧。
就匆匆忙忙跑了,明顯急著回去治臉。
生怕跟她姐姐一樣留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