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洗腳(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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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竹盯著獸皮衣上的油漬,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綠。

蘇曦月見他指尖泛起青光,眼疾手快的抓過他手腕,安慰道:“沒事,回去換一件就好,彆跟幼崽一般見識,鍋裡的鹿肉我給你留著。”

青竹指尖的青光倏然消散,手腕上傳來溫軟的觸感。

他垂眸看著蘇曦月覆上來的手,纖細白皙的手指與他的骨節分明形成鮮明對比。

翠綠的眸子暗了暗,喉結滾動,最終隻是低聲“嗯”了一聲。

火光映照下,蘇曦月忽然發現他耳尖泛著可疑的紅暈。

“對了,青竹,你怎麼先回來了?可是鹽湖那邊的事忙完了?”

她鬆開手,轉身去盛鹿肉。

“鹽湖那邊的事,一時半會哪裡忙得完?不過這段時間各大部落前來打探的獸人倒是少了,看來是被謠言嚇住了。”

青竹聲音帶著譏諷,目光落在她高高隆起的肚子。

見她挺著個肚子給自己盛湯,眉頭緊皺,趕緊伸手接過她手裡的木勺:“我回來,是想到你快要生了,身邊沒有人可不行。夜翎和墨凜正在開辟新路線,鹽湖那邊也要盯著,玄冥那家夥粗野的很,哪會照顧人,回來也是添亂。”

他聲音在夜裡顯得格外清冷,卻也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指尖不著痕跡的接過木勺,替她盛了一碗滿滿的鹿肉湯,並擱在山洞內的桌邊。

鮮紅的湯汁冒著熱氣,上麵飄著著些許蔥花,香氣四溢。

“過來吃吧,小心燙。”

他側眸看著她,低聲招呼,耳尖微紅。

蘇曦月神色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嘴角不著痕跡的彎了彎,“好。”

往日裡淡漠涼薄、極為毒舌的青竹,竟然也會照顧人。

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她忍著笑走過去坐下,“對了,你說開辟新路線是怎麼回事?”

“原先的路線雖然隱蔽,但我們經常要來來回回運輸鹽,總有被人發現的風險,到時候有關落山崖被“獸神詛咒”的謠言就會不攻自破,對我們狼部落不利。我們幾個商量了一下,便決定開辟一條更隱蔽的路。”

青竹指尖在桌麵輕敲兩下,翠綠的眸子映著火光,“新路線要從荊棘林穿過,雖然難走些,但能避開鬣狗族的眼線。”

蘇曦月認真聽著,輕輕吹了吹麵前的鹿肉湯,道:“這倒也是,你們幾個都是辦事穩妥的,不過這事還是要跟阿父說一下。”

阿父是狼部落首領,這事肯定要告知他。

青竹微微頷首,倒也沒急著回去換衣服或者找首領。

自個去鍋裡盛了滿滿的一碗鹿肉,開始悶頭乾飯。

肉湯剛入口,青竹突然僵住。

蘇曦月眼睜睜看著這位高嶺之花的俊臉瞬間漲紅,喉結劇烈滾動兩下,最後硬是把滾燙的湯汁咽了下去。

“噗嗤,哈哈哈…”

她實在忍不住笑出聲來,“也不怕燙死你,倒是吹吹再喝啊。”

青竹額頭沁出細汗,偏還要維持清冷人設:“沒事,我就喜歡喝燙的,燙的暖胃。”

她好笑的瞥了他一眼,倒也沒有戳穿,忍著笑默默吃東西。

麵前的這碗鹿肉已經沒有原先那般燙,溫度剛剛好。

豹富識趣地端著肉碗溜到洞口,把空間留給兩人。

石鍋裡咕嘟冒著泡,肉香彌漫。

青竹剛剛被燙了一下,這會兒倒是不敢吃的那麼急。

但也沒抬頭,隻悶頭慢慢吃著,一縷發絲從肩頭滑落。

蘇曦月注意到,鬼使神差伸手替他攏到耳後,指尖擦過他微涼的耳尖。

那點皮膚立刻燒了起來。

“沾到湯了。”

她若無其事地收回手,心裡暗笑這毒舌男明明耳尖紅得快滴血,還偏要端著張清冷臉。

就在這氣氛異常安靜曖昧的時候。

“叮!恭喜宿主,青竹好感度上漲5,目前好感度75,請宿主再接再厲。”

她冷不丁的被這聲音嚇了一大跳,差點被噎住,嗆的連連咳了好幾下。

倒也不是她不經嚇,主要是氣氛很安靜,注意力又在青竹身上。

腦海裡冷不丁的冒出聲音,還是特彆歡快閃亮的音調,真的很容易嚇到人。

“慢點。”

青竹皺眉遞來一塊乾淨的獸皮,翠綠色眸子在火光下如琉璃般剔透,“吃那麼快做什麼?又沒人和你搶。”

語氣嫌棄,動作卻溫柔。

“咳咳…謝謝。”

她接過獸皮擦了擦嘴角,餘光瞥見青竹迅速收回的手,指尖微顫,清冷俊美的臉浮現幾分可疑的紅暈,莫名添了幾分豔色。

火光的照應下,顯得愈發俊美絕倫,就像雪山之巔的青蓮突然綻放。

蘇曦月看得有些失神,目光微閃,很快收回目光。

青竹的容貌半點不輸他們幾個,隻氣質類型不同,屬於清冷淡漠型。

像極了神話故事裡的仙君。

她內心突然冒出一個念頭,要不乾脆讓青竹跟著自己修仙好了,說不定未來真飛升成仙也未可知。

就是不知道青竹有沒有靈根…

當然,這也不過是想想,具體要不要讓青竹跟著自己修仙,以後再說。

夜深露重。

青竹碗裡的鹿肉已經吃得乾淨,這已經是第三碗。

他起身把碗筷放在灶台上,舀了點水洗手,又用乾淨的獸皮擦了擦,搭在一旁。

“碗筷留著,等我回來再洗。”

他抬腳走到洞口又回頭,“鹽湖的事我去找首領彙報,你…早點睡。”

最後三個字說得極輕,幾乎融進夜風裡。

蘇曦月眨眨眼,還沒來得及開口回答。

那道青色身影已經消失在夜色中。

她望著青竹離去的方向,手指無意識的摩擦碗邊,嘴角微微勾起:“這男人,跑的倒快。”

她吃的差不多,完全沒有洗碗的意思,直接把碗丟在鍋裡,等著青竹回來洗。

豹富想要去洗碗,卻被蘇曦月阻止,擺擺手道:“你今天也累了一天,早點去休息吧,這碗有人會洗。”

男人這種生物,該使喚的時候還是要使喚,不然以後就變成他使喚你。

再說,她也想看看青竹到底會不會真洗,還是隻說說而已。

豹富撓了撓頭,不懂裡麵的彎彎繞繞,見主人堅持,倒也沒再說什麼。

乖乖的蹲到山洞外麵守夜。

青竹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還換了一身衣裳。

他看著滿鍋沒洗的碗筷,上麵還飄著一層油花。

豹富蹲在山洞門口打盹,呼嚕聲打的震天響。

山洞內隱約傳來翻動的聲音,明顯吵的睡不著。

青竹皺眉,毫不客氣的朝豹富一腳踹了過去。

豹富被踹的一個機靈滾出三米遠,睜眼就見青竹冷著臉在月光下泛寒光的翠綠眸子,頓時把呼嚕咽回了肚子裡。

“把鍋裡碗筷洗了。”

他伸手指了指旁邊的石鍋,冷冷道。

豹富哪敢拒絕,趕緊麻溜的起身洗碗。

“聲音小一點,彆吵醒了她。”

青竹又是冷冷道。

豹富點頭如搗蒜,連水花都不敢濺起來。

青竹側耳聽著洞內的動靜,確認蘇曦月沒被吵醒,吩咐豹富晚上注意點,有事去找他,很快就走了。

……

翌日清晨,河邊。

蘇曦月正往窯爐裡碼放陰乾好的陶胚,豹富吭哧吭哧往爐膛塞柴火。

忽然一片陰影籠罩下來,青竹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後,翠綠眸子死死盯著窯爐裡排列整齊的陶罐。

“挺著個大肚子乾活,肚子裡的崽子不想要了?”

清冷的嗓音壓著火氣,嚇得豹富手一抖,柴火劈裡啪啦砸進爐膛,濺起一串火星。

蘇曦月頭也不抬,踮腳把最後一個小陶罐塞進窯爐:“來得正好,幫我把頂蓋搬過來。”

青竹哼了聲,冷著臉把頂蓋搬過去,突然盯著窯爐裡排列整齊的陶胚,翠綠的瞳孔猛地收縮。

那些泥胚表麵竟泛著玉石般的光澤,邊緣薄如蟬翼,比他去獸王城時見過的成品陶器還要精致三分。

“這真是你做的?”

他輕輕把頂蓋放在上麵,生怕碰壞那些陶胚。

蘇曦月無語的翻了個白眼,“不然呢?難道是你半夜夢遊捏的?”

青竹被懟的噎住,拍了拍手上的灰:“你確定這些陶真能燒製出來?”

雖然看著很不錯,但到底還是半成品。

蘇曦月聞言,衝他神秘一笑:“能不能成功燒製出來,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青竹盯著她臉上那狡黠的笑,忍不住想潑冷水:“要是燒出來是一堆破瓦片…”

話沒說完就被蘇曦月瞪了一眼:“少咒我。”

她不滿的哼道,“要是成功了,你給我洗腳?”

青竹一愣,耳尖瞬間紅得像滴血,翠綠眸子閃了閃:“胡鬨。”

蘇曦月噗嗤笑出聲:“怎麼,不敢賭?”

“誰不敢!”

他被激得脫口而出,又立刻懊惱地閉了嘴。

豹富縮在窯爐後邊假裝自己不存在,爪子死死捂住嘴。

救命啊,他居然看到青竹大人被激將法套路了。

三天後,開窯當天。

蘇曦月挺著肚子站在窯爐前,青竹冷著臉擋在她前麵。

“站遠點。”

她白了他一眼,說著吩咐豹富去開窯爐頂蓋。

“小心點彆碰壞我的”

咣當!

頂蓋被掀開的瞬間,十幾件流光溢彩的陶器整整齊齊碼在窯爐裡,在陽光下泛著玉質光澤。

豹富倒吸一口涼氣:“獸神在上,天啦,主人,這、這比獸王城祭司用的聖器還”

青竹指尖微顫,小心取出一隻陶碗。

碗壁薄如蛋殼,輕輕一敲竟發出清越的嗡鳴。

“月兒。”

他突然轉身,翠綠眸子亮得驚人,“這些陶器”

“願賭服輸?”

蘇曦月晃了晃白嫩的腳丫,笑得像隻偷腥的貓:“今晚洗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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