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老烏泱泱跪了一地。
在侯府內仗著長輩身份橫著走的族老們,再也沒了往日的威嚴沉穩,故作姿態,跪地高呼千歲。
唯恐動作慢了一步,惹得太子殿下不快,連帶著牽連了侯府。
“老臣失禮……”
“殿下萬安,不能及時迎接殿下,是我們的疏忽,還請殿下責罰。”
一眾族老正在誠惶誠恐的請罪,忽然冒出一道尖銳的驚叫。
“哎呀!怎麼了這是!”
老夫人一出門,第一個看到的是沈易書被砸出血的腦袋,當即驚叫一聲:“快來人,是誰這麼——”
一句不長眼還沒說出口。
對上一雙陰鷙的眼瞳後,老夫人登時將叫聲和心疼一起憋了回去。
這才後知後覺的注意到跪了滿地的族老,也沈易書與蕭昃隱隱的對峙姿態。
她緊張地吞咽一口口水。
低聲不安地問沈易書:“頭怎麼了,在太子殿下麵前怎能如此失禮?”
“不小心撞的,母親彆擔心。”
沈易書咬了咬牙,還要憋屈地替蕭昃做掩護,自己心中咬牙切齒。
怎麼會是太子殿下忽然到訪,還偏偏撞上了這樣不堪的一幕,自己也弄得如此狼狽。
而這傳聞中不好相與的太子,又偏偏看起來對自己頗有微詞。
現場氣氛有些尷尬。
竇紅胭反倒是最輕鬆的人,靜靜看著沈易書和老夫人,揣著手不動如山。
老夫人卻說不出任何指責的話。
她囁喏幾聲,鼓起勇氣試探蕭昃的態度:“殿,殿下忽然到訪……”
但一抬頭,看清蕭昃涼薄的眼神後,她驚悚地閉上嘴,隻覺遍體生寒。
對方冰冷的視線落在沈易書身上。
宛如看著一個死物,正在審視沈易書的去留,對沈易書沒有流露出分毫憐憫。
僅僅隻是……覺得礙眼。
不能再讓沈易書出現在太子麵前了!
“殿,殿下,易書冒冒失失碰傷了腦袋,臣婦,先行一步帶他前去包紮,還請殿下莫怪。”
沈老夫人不經意擋在沈易書前麵。
察覺到沈易書不願意走,手肘向後捅了一把,強迫沈易書閉上嘴。
對蕭昃討好道:“若有失禮之處,還請殿下寬恕,莫怪我這兒子走路不當心……”
“去吧。”
宛如一聲大赦。
沈老夫人一頭冷汗地帶著沈易書快步離開。
再不走,那占有欲極強的太子殿下,恐怕當真要忍不住殺了沈易書!
留下一地族老們惶恐不安,哪怕有人猜出來沈易書或許衝撞了太子殿下這才手上,也不敢多說。
隻殷切地問:“殿下造訪侯府,可是有要事吩咐,還請殿下儘管指使。”
“那倒沒有。”
眾人鬆了一口氣。
緊接著又提心吊膽。
隻聽蕭昃饒有興趣,語調散漫:“孤聽聞有人死而複生,此生倒是還未曾見過這般的鬼怪之物,好奇前來看看是否當真有鬼神之說。”
說話間感興趣的瞥了眼沈易書消失的方向。
哪怕沈易書看不到,還是沒來由的背後一冷,脊背發涼。
族老們臉色僵硬,有些難看,支支吾吾。
氣氛又一次冷了下來,竇紅胭臉微微沉了沉,深深看了一眼蕭昃的背影,明白蕭昃的來意了。
原來是想要將沈易書打成鬼神之物,再隨意找個契機,就能直接弄死沈易書,名正言順。
殺人誅心,還要侯府感激涕零,果真是蕭昃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