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藥,是她找來送入侯府的。
往日裡,顧昭昭從來不會出這種差錯。
顧昭昭雍容華貴,相比起竇紅胭的美豔俏麗,自有一番大氣端莊的美,眉目冷淡沉肅,行事滴水不漏。
她看了眼藥瓶,紅唇微張,神色平靜地說:“許是取錯了,若是殿下還需要,我再取一瓶就是。”
語氣恭敬,挑不出任何錯處。
但蕭昃的臉色忽然陰沉,審視的目光落在顧昭昭身上,忽然玩味地笑了。
風流倜儻的氣質不再,光風霽月,貴氣盎然的臉上冷若冰霜,語氣漫不經心,但暗藏不耐煩:“你從前從未錯過。”
他滿意顧昭昭之處,也在於此。
“殿下。”
顧昭昭仍是一臉冷淡,聞言擰眉看向蕭昃,唇角繃直,語氣格外鄭重:“我不會喜歡你,你不必如此試探。”
看起來對蕭昃甚至避之不及。
“前些日子宮中設宴,我前去為宮中分憂,如今殿下大勝歸來,我又要應對各家的拉攏和試探,應對的人多了,難免分心乏術。”
她皺了皺眉,沉聲解釋道:“我隻是太累了,並非有意為殿下使絆子,還望殿下贖罪。”
端莊肅立的清冷模樣,和以往並沒有什麼不同。
蕭昃深深看了她一眼:“沒有下一次,孤不需要會犯錯的手下。”
藥瓶被他拋向顧昭昭手中,收起竇紅胭傳回來的書信,起身第一時間趕往侯府,當務之急是替竇紅胭解圍。
直到蕭昃離開太子府,顧昭昭繃直的身體忽然鬆懈,後怕地抿了抿唇。
臉色發白,眉宇間儘是疲憊,咬著唇隱忍自己濃鬱的不甘。
還好……
還好他著急見竇紅胭那個女人,沒有深究,否則她不確定是否能完美隱藏起來對竇紅胭的嫉妒。
“合作夥伴……”
“嗬嗬。”
顧昭昭揣著藥瓶,緩了緩神後腳步虛浮地離開,指尖掐入掌心,內心發冷。
蕭昃太過薄情,從來不允許私情,若是自己表現出分毫對他的留戀,定會輕易舍棄自己。
若不是她主動與蕭昃劃清界限,裝出一副避之不及的樣子,自己這個太子妃的位置,恐怕就要保不住了。
“你還真是殘忍,”顧昭昭垂著眼,語氣譏諷:“說是合作,便不允許一絲一毫的真情實意。”
“那我若是……”
“動心了呢?”
天下獨一無二的太子。
器宇軒昂,一切儘在掌握的男人,誰會不對這樣的人動心?
既然覆水難收。
顧昭昭腳步漸漸恢複沉著,目光堅定:“不過是一個空有美貌的女人,竇氏,不堪入眼,殿下遲早會看清楚,竇氏不過螻蟻罷了,我才是唯一能幫助他的人。”
這次沈易書死而複生的消息之所以能傳的這麼快,全憑自己在背後煽風點火。
她殺不了沈易書,自己就多一份機會。
可惜還是沒能斬斷殿下對竇氏的執著。
她扔了藥瓶,不再糾結這一次的失誤,冷眼看著遠處的侯府輪廓,眼前閃過一幕幕。
還有什麼辦法,能讓殿下死了這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