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趙子皋府邸回來的時候,內心有幾分同情,我突然有一種想為他證實的想法,於是我就去渙西的書房去翻看他搜集的證據,當我看到渙西標注的他們父子貪汙的大筆數目時,我就震驚到了,認為他們罪有應得。
趙子皋父子還故意製造橋難,死傷了幾十人,他們於是利用權威在裡麵撈了一筆巨款。我於是就不再同情趙子皋,放下了記載他們貪汙數據的本子。我的目光卻落在了書桌旁的一幅畫卷。
翻開它,卻看到櫻花樹下,那個嫻靜的少女端坐著,美麗的衣裙像綻開的花一般在草地上鋪落開來,她的目光柔情,舉止優雅。上麵題名:“櫻花美人。”並賦詩一句:“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我知道這是賞櫻花的那天,沒想到等我去了趙子皋的府邸的時候,他們還留在那裡,沒想到渙西還有閒情逸致為她作畫,我想到了趙子皋說的話,一時心堵得慌,頭也開始痛了起來,這一切怎麼越來越想不通,越來越亂了呢?
我聽見門外有人走路的聲音,於是我很快擦了淚水,把畫卷起來重新放在瓷筒裡,卻看見走進來的是渙西,此時他又像往常一樣喝醉了酒,我知道他又在官場上應酬什麼。
“小芹,你怎麼在這?”他注意到了書桌上的本子被我翻動過,再看我恍惚的神情,他突然意識到什麼,冷笑道:“哦,我知道了,你是在偷走有關我搜集的趙子皋父子的證據,我就知道,你心裡一定是有趙子皋的。因為那時候你們在酒樓的事我都知道了,你們還喝過交杯酒!”
我突然想起那天的事,不由地心一驚,沒想到他都知道了,但是我因為剛才看到了那個畫卷,內心很受傷,我的淚水不自禁地流了出來:“渙西,你難道不相信我嗎?”我的神情很是憂傷。
“你讓我怎麼相信你,你知道趙子皋在我麵前怎麼囂張的嗎?你知道他說我的女人被他睡過時我的心情嗎?”渙西的神情很是痛苦。
我知道是趙子皋故意去氣他的,於是我忙辯解道:“我們之間根本就沒有什麼!他故意氣你的,我,我那日因為他逼迫,我才和他喝交杯酒的!”因為氣憤我說話時有些支支吾吾。
渙西看我的神情向充滿戒備一般,他的話語更是冰冷的讓我受傷:“小芹,那曾經經常在你身邊著白袍的公子怎麼解釋呢?你知道上次你含糊其詞就疏遠了我們的心。”
我到現在才知道原來渙西什麼都知道,他應該什麼都調查過,我知道再怎麼解釋都是無用的。
我想到了那幅畫,我的眼淚又湧了出來:“渙西,難道這就是你移情彆戀的原因嗎?”
渙西知道我發現了那幅畫,但是他眼裡並沒有一絲的慌張,他的言語讓我覺得是那樣的陌生:“小芹,你知道我們彼此都變了很多,但是你始終都無法改變我的心,有時候為了想要得到的不得不犧牲~”
他先是一愣,才慢慢吐露出讓我難過的話語:“次於我內心想要得到的那些東西。”他凝神思考著,眼中漸漸出現了一絲決絕。
我漸漸知道他的話語,我也明白我在他的權利麵前,是微不足道的。就像星星,永遠也不知道月亮的追求。我突然想到了過去那些純淨的時光,和他在一起的開心的感覺什麼時候不見了,我感受到的,隻有無儘的黑夜。我感覺是一種折磨。
我隻有帶著一絲企求道:“渙西,我們還能回到從前嗎?”
我的眼淚順著我的話語流了下來,渙西的眼裡出現了一絲的心疼,我知道他的心裡是有我的,於是我給了他一個早已經不再像過去那樣純真的微笑。
他捧著我的臉,深深地吻了一下:“小芹,你知道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我知道這吻對於我而言,意味著什麼。他說得話讓我心碎。
晚上我跌跌撞撞地回到了臥室,心就像那日夢裡的那樣的疼痛,那個夢裡,櫻落當著所有人的麵在渙西麵前跳舞,吻了渙西,我卻隻能看著這一幕在我麵前發生,我後來逞能地在渙西麵前跳舞,之後不停地旋轉,然後跌倒在了地上。之後感覺自己在一個溫暖的懷抱了,就記不清發生了什麼。
那樣的夢境真的很讓我受傷,我寧願不要再想起,可是疼痛的感覺,真得很真實,就像發生過一樣,向我這樣身體越來越虛弱的人,夢境和真實應該就分不清了吧,但是我不想有一天完全想起,因為我知道自己內心的脆弱經不起這樣的打擊,我有一種自欺欺人的感覺。
我猜我應該是病入膏肓了吧。
一天我似乎在迷迷糊糊中聽見了秋韻和另一個丫鬟的悄悄說話的聲音:“她喝的哪是治傷寒的藥啊,她就是個傻子一樣被人騙得團團轉,要是我啊,早就走了,還偏偏賴在這,本就是個野草怎麼裝也裝不像大家閨秀的模樣,看來老爺的選擇沒有錯,看來我還是離開這樣的主子吧,跟著她也沒好日子過。”
她說得一番話像刀刺進我的心裡,我真得在彆人看來就像個傻瓜嗎?究竟什麼事還是不知道的?
“你說她本分一點倒還好,偏偏又和一個白袍公子有染。”
“可是那白袍公子也就出現了一麵啊?這話不能瞎說。”另一位丫鬟悄悄說。
我越來越聽不懂了,生氣道:“你們在說什麼?什麼白袍公子?”出於主子的地位,她們在我麵前還是驚恐地跪下了,沒想到她們說的話我都聽見了。
但是她們知道不便於回答,隻是一個勁地磕頭:“老爺說不可以說。”
我知道她們膽子小,於是也不為難她們了,頭痛難忍,就命她們退下了。
她們退下後,沒想到櫻落來了,櫻落像是故意向我示威似的,她帶來了那幅畫,依舊天真地笑著:“小芹,你看,上次渙西為我畫的一幅畫,好像欠缺什麼似得。”她由以前杜翰林的稱謂在我麵前變成了渙西。
“我知道欠缺什麼,不就欠缺我在旁邊哭泣嗎?”我冷冷道。
她知道我心裡不開心,於是安慰道:“小芹,你說什麼呢?渙西是我的朋友。”
“僅此而已嗎?”我斜睨她,之後我又表現出一副頭疼的樣子:“為什麼我最近老是做同樣的夢,夢見你在他的生辰宴會吻了他?”
“小芹,你想多了,你最近好像病情越來越嚴重了。”她笑容有些局促不安。
“櫻落,”我目光誠摯地看向她:“我始終都相信你是一個善良純淨的女孩,我知道你做那些事情隻因為你愛渙西。”
她也許是內心聽到了我說的話有一些觸動了吧,她流下眼淚的樣子是那樣楚楚動人·:“小芹,我是真的很愛渙西,自從見到他第一麵開始,他的笑容是那樣的迷人,可是你知道當我知道你是她妻子內心的傷痛嗎?憑什麼他就不是我的?”
她的情緒有些激動,目光看向我的時候,有一些怒意:“你知道嗎?你和他在一起玩鬨的時候我的心有多麼的痛,我覺得像你這樣的野丫頭根本就得不到這些!”
她有一些失去理智,但是仍然不失一種大家小姐的風範:“洛小芹,我永遠不及你,因為我時刻都把自己端成大家閨秀的樣子,我覺得很累。可你呢?始終開心的做你自己,還有像渙西這樣溫暖的人疼愛你。你上輩子究竟積了什麼德?”
“可是你也一點都不了解我,其實我永遠不及你的。”我歎道,我沒想到櫻落那麼恨我。
“可是我不想了解你。”她話語冰冷。又變成那樣高傲的樣子:“洛小芹,希望你不要再傷害渙西了,你做了什麼心裡清楚。”
“可是我真得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我反駁。
她卻給了我一個耳光:“你不要在我麵前表現得那樣無辜,還有我今天在你麵前哭不是為了博取你的同情。我隻是告訴你,我不會放手的,我會讓渙西完全愛上我的。”
櫻落為什麼變得這樣,她在我眼裡一直是如櫻花那樣美好無暇的,我曾經也不會想到櫻落會在這樣一天這樣對我,不過她的目的也快達到了,不是嗎?
但是我不知道,我是否真得如她們所說的那樣,對不起渙西,還是我曾經遺忘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