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港麵積不小,可對於【慈母】的體型,卻也沒有多大。
祂一路追擊著報喪女妖,很快就來到了碼頭附近。
女妖們一分為二,幾個人帶著【慈母】周旋,有幾人直接躍向了不遠處的一條船——那是卡斯特爾的外輪船。
很快,她們搬著幾個大箱子過來了,裡麵不光有子彈,還有炸藥包。
『艾什,這下肯定沒問題了,子彈我們管夠!』
舉著彈藥箱的女妖一邊快速奔行著,一邊大聲喊。
可艾什卻沒有回話,她隻是不停的射擊著,沉默中似乎帶著某種不安。
『艾什大人?』
女妖們的戰鬥並不怎麼困難,她們的靈活性太強,隻需要隨意閃避一下,【慈母】那能砸毀房屋的攻擊便會落在空處。
攻擊力再強,打不中又有什麼意義?
因此女妖們打的甚至有些放鬆。
可艾什頭盔下的表情卻越來越嚴峻了。
她猶豫了一下,從心靈鏈接中發問:『你們有沒有感覺不對勁?』
『怎麼了?』
『哪裡有問題麼?』
『【慈母】似乎並沒有變弱。』
『嗐,那不是很正常麼,祂一直都在吞噬信徒,我們現在壓製住了祂的成長,子彈還剩這麼多,那些母神信徒們能用命耗的過我們的彈藥?』
女妖們紛紛點頭,這也是她們共同的想法。
她們上岸之後,跟著槍聲追了半天才找到了【慈母】,一路上慘烈的情況都看到了,母神信徒確實是多,但又不是無窮無儘,而她們就在船邊,補給多的是。
耗也耗死了。
天色陰沉,原本稀稀落落的雨漸漸大了起來,風卷著雨水砸在地麵上。
艾什的聲音有些低沉:『你們沒有注意到嗎,已經沒有什麼母神信徒了。』
心靈鏈接中安靜了下來。
『最開始的時候,那些信徒們吞吃它的血肉時,你們注意到他們來自哪裡了麼?』
『下城區?』
王子的港衛隊將槍藥堆積在了下城區,周圍有不少母神信徒,港衛隊卻並未怎麼在意,隻要他們不礙事就好了。
畢竟要是好抓的話,這裡就不會藏汙納垢,成為無法管理的下城區了。
爆炸之後,他們便從各個隱藏的地方跑出來,吞吃【慈母】的血肉,將其複活。
因此【慈母】在下城區一直能吞吃到母神信徒。
可這裡是碼頭啊,周圍一片空曠根本沒有掩體,確實是有母神信徒嘗試衝過來,可早就被周圍的護教軍與港衛隊解決了,他們根本到不了碼頭邊。
所以說
『【慈母】根本沒有吞吃信徒,我們造成的傷害都被恢複了?』
報喪女妖們齊齊的抬起頭,目光中第一次有了些許的緊張。
『而且你們有沒有注意到,【慈母】的頭頂上,是米拉。』
她們這一隊報喪女妖一直駐紮在血港附近,婆婆每天都會來告知血港時局,因此女妖們知道這幾天發生了什麼。
『米拉一直在與我們交流,態度比較友好,對密修會那邊的回應也很積極,完全沒有要反叛的理由,又不缺糧食這不對勁。』
艾什把一支加特林掛在了腰上,伸手指向了米拉『我總有種預感她才是一切的中心。』
報喪女妖們對視了一眼,有些遲疑的開口:
『那你覺得該怎麼辦?』
艾什緩緩的搖了搖頭:『我並不聰明。』
『不擅長謀略,也想不出事情的真相。』
『解決謎題,我做不來的。』
她昂著頭,眼神卻漸漸堅定。
『但既然此地是戰場,便用戰場上的方式解決。』
她伸手提起了掛在腰間的加特林,嫻熟的裝上彈鏈,舉起來瞄準了【慈母】頭頂。
『不理解的東西,打就是了。』
她的六隻手抓滿了槍械,此刻一齊開火!
與此同時,她高聲命令:“火力覆蓋!向著【慈母】頭頂的米拉射擊!”
“先打它幾個基數的彈藥再說!!”
女妖們轟然應是,原本稀疏的火力瞬間密集。
天空中雨水落下,地麵子彈卻向上潑灑。
原本射向【慈母】全身各處的子彈,全都集中在了祂的頭頂。
血肉與身下怪物相連的“米拉”,本來還在不停嘶吼著,現在卻被淹沒在了金屬的風暴中。
怪物哀嚎著停止了攻擊,所有的肢體都伸上去捂住了頭頂,試圖擋住射向“米拉”的子彈。
『有效果!』
『哈哈哈,果然邪神也會懼怕子彈!』
『彆浪費時間換槍管了,船上還有備用的機槍,槍管紅了直接換新的!』
母神信徒們瘋了一般想要衝過來,女妖們隨便投擲幾個炸藥包,便輕鬆擋住了這些凡人。
【慈母】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就這麼站在原地哀嚎著挨打。
一切似乎都好了起來。
但艾什心中的不安的感覺卻越來越濃重,她死死的盯著【慈母】,忽的眼底露出了一絲駭然。
祂怎麼反而在變大!?
還沒待她反應過來,心靈鏈接中突的插進了一個聲音,一個不屬於她們幾人的聲音:
『後撤!立刻後撤!直接跳進海中!!』
女妖們愣了一下,隨即毫不猶豫的轉頭衝向了海中。
轟!!
幾乎就在下一刻,【慈母】頭頂那個“米拉”炸裂了開來,在爆炸的瞬間,她的體內出現無數黑色的絲線,向著四麵八方延伸而去。
女妖們得到了提醒,及時跳入了海中,在海水裡她們遊動速度極快,立即就拉出了一大段距離,躲開了黑色絲線的侵襲,可陸地上的人們就沒這麼走運了。
不遠處的一個高點,加拉哈德當即擋在王子身前,可那絲線卻仿佛並沒有實體,輕易穿透了他的身體又貫穿了王子。
巷道中的婆婆看了遠方的護教軍一眼,向前邁出步,卻踉蹌了一下,捂著胸口麵色蒼白,隨後隻能不甘的轉身逃去。
一棟陰影中,格溫仿佛看到了什麼極為震撼的東西一般,失神的望著遠處的海麵,絲毫沒有在意眼前出現的黑色絲線,那些絲線有許多指向了她,可即將洞穿時,卻如同遇到了天敵一般,紛紛繞了開去。
而不遠處的港衛隊、護教軍,甚至血港中的平民,還未死去的母神信徒,都被那黑色的絲線穿過了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