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李平生風餐露宿,陪著盧明浩盧指導實地調研。
李平生可牢記林觀音的教誨,始終保持著為人民服務的心態,生怕出現一點差錯,被人抓住了把柄。
可是出乎意料的,並沒有什麼卵事。
難道李明偉是真的將這麼大的好事讓給我,給我做政績?
你想想,可能嗎?
“李秘書,經過咱們的多方考量,三號線雖然花的多一點,但能帶動周圍城鎮的發展,我看可行。”
到了晚上,盧明浩盧指導最終做了決定。
李平生也覺得三號方案可行:“那就三號,明天我寫報告。盧指導這兩天辛苦了,我請你吃飯。”
盧指導是典型的技術人才,不懂得人情世故,反正有人請吃飯就去。
“行,晚上喝瓶牛欄山。”
盧指導上了車,李平生車子剛剛啟動,就接到了鄭文森的電話。
說真的,組織部給他打電話,讓李平生多少有些意外。
“鄭部長,您好。”
李平生開啟了免提,示意盧指導不要說話。
“嗬嗬,現在是下班時間,叫老哥。”
鄭文森說話很隨和:“我聽說李老弟最低辛苦,來,老哥心疼你,陪你放鬆放鬆?”
盧指導示意李平生前方停車。
人家領導要找李平生放鬆放鬆,帶著自己乾啥。
李平生心裡警覺。
一來是跟鄭文森不熟,二來誰知道他說的放鬆是放鬆什麼?
放鬆精神還好,放鬆身體可麻煩了。
“哎呀,老哥,真不巧,我今天還要撰寫報告,明天彙報給李市長,您看……”
李平生拒絕了鄭文森的提議,鄭文森也不覺得失望。
“行,等你忙完。”
鄭文森嗬嗬一笑,不放在心上。
車廂裡沉默了片刻,盧指導神神秘秘的說道:“官場就是這樣,都是為人民服務,可是一看到錢,雙眼就紅了。”
“這還沒有開始,群魔就忍不住了。”
盧指導沒什麼心眼,但凡有點心眼,話都不能這麼說。
李平生扭頭:“盧指導,你以前遇到過?”
“以前更多。”
盧指導搖頭說道:“這兩天上頭下達了命令,不讓官員亂來,相對的還少很多。”
“以前是但凡跟項目有點關係的,都找你喝酒,給你送禮……多到你頭皮發麻,收了一家,就是三年起步。”
盧指導滿臉的厭惡。
李平生倒是好奇了:“這就奇怪了,你是搞技術的,又不具有拍板能力,他們找你乾什麼?”
盧指導詫異的看了一眼李平生,見他好像是真不知道,搖搖頭。
“李秘書,你怎麼當的市委秘書。”
“軍人專業,給安排的。”
盧指導笑出了聲音:“難怪了,不是從基層一步步乾上來的,不了解其中的彎彎繞。”
“我問你,三號線,是我們最終的決定吧?”
“對。”
“到目前為止,隻有我們兩個人知道。”
“當然。”
“隻有我們兩個人知道。”
李平生:“???”
“兩個人啊!”
盧明浩重複了三遍,李平生忽然動了!
臥槽!
消息很值錢!
這件事隻有他們兩個人知道,如果提前泄露出去,這就能轉化成很多的金錢!
李平生忽然就明白了……
李明偉想要通過這種手段潑他的臟水!
“盧指導,我明白了。”
李平生停下車子,衝著盧指導鞠躬:“要不是你,我想不明白問題的關鍵。”
盧指導搖頭輕笑:“不用謝我,要謝在酒桌上謝。”
“沒問題。”
李平生點頭輕笑,帶著盧指導來到酒店。
其實以盧指導對李平生的幫助,喝幾瓶茅台都是小事,但盧指導對牛欄山情有獨鐘。
或者說,盧指導對物質的要求很低。
晚上,李平生酒駕了。
一腳油門到底,車如同脫韁的野馬。
車身劇烈地搖晃著,街邊的樹木、建築在他模糊的視線裡迅速倒退,單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隨意地搭在車窗上,時而發出一陣癲狂的笑聲。
路口的紅燈突然亮起,李平生絲毫沒有減速的意思。
速度表的指針瘋狂轉動,向著更高的數值攀升、攀升、再攀升!
……
……
……
“你是不是吃了藥?”
李清芳都無語了,咬牙說道。
“當然沒有,想通了問題的關鍵,當然開心了。”
李平生抽著煙。
“問題,什麼問題?”
李清芳不解。
李平生跟李清芳也是很久沒見,最近發生的事情她並不知道。
“我現在可牛逼了,打了李明偉。”
李清芳趕緊起身:“???”
李平生當即將打李明偉的故事,分成了九章七十三小節,跟李清芳說了一遍。
李清芳咬了咬牙:“該死的東西,男人一旦有權,就想著禍害女性!”
“是呀。”李平生聳肩說道,“他故意將地鐵交給我,就是想著利用其他人找我,掌握我的受賄證據,進而把我踢出市委。”
“嗬,他想的太簡單了。”
李平生得意洋洋,他根本不會受賄。
李清芳卻滿臉陰沉,咬牙說道:“你怎麼知道李市長會用這麼簡單的手段?你跟李市長交過手?”
“當然沒有。”
“那就是了,什麼受賄可能一般人會用,但李市長是一般人嗎?”
李清芳眯縫著眼睛,咬牙說道:“如果我是李市長,不會盯著給你行賄的那群人,而是先泄露消息,讓征地花費大價錢。”
“到時候回頭一查,最終有錯的隻能是你跟盧指導。”
“然後呢?就算是林副書記都救不了你。”
李平生登時麵色陰沉,覺得自己腦子有些不夠用了。
這是他第一次跟高手過招,覺得自己處處被動,處處考慮的都不怎麼全麵。
李平生豎起大拇指:“做了刑警就是不一樣,你考慮的很周全。”
李清芳搖搖頭,順著自己的思路:“如果我們的推斷都是真的,那就想想怎麼應對?”
“我覺得沒辦法。”
李平生心煩意亂的抽著煙:“李市長不會看文件,但能讓翁征看看,提供修建的線路。”
“其實他都不需要怎麼做,一旦我彙報上去,就是我的死期。”
雖然作為對手,但李平生不得不說。
薑還是老的辣。
李清芳有些慌了,緊緊地抓著李平生的手臂。
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