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昨夜杏花樓遭到血洗的事情,在盛京城傳開。
而且這一次死了三百多名學子,大多數都是從外地入京趕考的學子。
他們早早的來盛京城為春闈做準備,卻不料死於非命。
六扇門和順天府,出動全部的捕快,將杏花樓圍得水泄不通。
柳莫殘和蔣琬親自坐鎮。
二人在看到現場的慘狀之後,縱然是為官多年,接手的大案要案不計其數,可仍然是眉頭鎖死。
“柳總捕,可有結論?”
蔣琬跟在柳莫殘身後,柳莫殘一直蹲著查看屍體的傷痕。
柳莫殘看這周圍人多眼雜,蔣琬跟他也不知道是不是一條心,也就沒有把實情說出來,隻拱手道:
“蔣大人,恕本官眼拙,看不出來有什麼蹊蹺之處,本官就先告辭了。”
“你…”
蔣琬見柳莫殘不近人情的轉身離去,氣得一跺腳。
“這個老狐狸,至於藏著掖著嘛!欺我順天府手底下無人是吧?”
蔣琬隨後又把順天府的幾個捕頭叫過來。
“你們幾個,怎麼樣?查了一上午了,有沒有凶手的線索?”
幾個捕頭抓耳撓腮,場麵十分尷尬!
“大人,這仵作還沒驗完屍,我們能看出什麼來呀!”
蔣琬氣得吹胡子瞪眼:“飯桶!一個個都是飯桶。像你們這般查案,回頭功勞都被六扇門給搶光了。等著喝西北風吧!”
邢捕頭小聲嘀咕:
“那您也不看看,六扇門的頭是誰啊!咱們順天府哪有那種能人啊!”
這話是明著揶揄蔣琬不會查案。
他氣得一腳踹在邢捕頭大腿上。
“就你長嘴了是吧?”
…
柳莫殘騎馬回去的途中,身後跟著四大神捕,白玉棠、雲泥、段坤、雷橫。
雲泥雙腿夾了一下馬肚子,上前嬌聲問道:
“爹,您到底查出什麼了?跟我們說說嘛!”
柳莫殘神色凝重。
他看向雲泥,語氣帶著嚴厲:
“你們四個呢,說說看。但說無妨。”
白玉棠幾個人互相對視,之後還是老大先開口。
“總捕,卑職以為,凶手當有十一人。其中有一個人極為厲害,劍法淩厲霸道,而其餘十個人,所使用的兵器、招式都不相同。相較於那個人,還有著不小的差距。”
柳莫殘見他能看出這些,眼中多了幾分欣賞。
他故意衝著雲泥酸道:“泥兒,你看看你白大哥,再看看你。什麼事情就知道問爹。你現在也是聲名遠播的四大神捕了,遇事要學會自己解決。”
“哦!”雲泥嘟著小嘴,表情十分可愛。
小妮子心高氣傲,如果是跟旁的人比,她自是不服的。
可白玉棠在京中聲望極高,被爹拿來比較,她心裡可沒有半點不舒服。
“你們兩個呢?”
柳莫殘又看向段坤和雷橫。
段坤尋思片刻,說道:
“總捕,卑職在想一件事情。”
“說說看!”
“這些學子大多數都是外地人,會不會是聚集在杏花樓密謀什麼。”
“比如呢?”
“比如每一屆恩科都會出現的,科場舞弊案。”
柳莫殘在段坤的提醒下,仿佛是找到了新的突破口。
雷橫覺得奇怪:
“往屆恩科的考題兜售行為,一般發生在春闈之前幾日。由一些江湖術士在盛京城中盜賣。可現在就為春闈做準備,未免太早了吧?”
段坤也是不理解這一層。
可柳莫殘卻看到了更深層的地方。
“本屆恩科,因為加大了考題的難度,由禮部出一百道題,最後由陛下親自選題。傳統的舞弊手段已經不適用了。所以,他們一定是想出了新的舞弊方式。”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
“另外,還有一條關鍵線索,你們沒有發現。”
“爹,是什麼?”
四人齊齊看向他。
柳莫殘眸光一沉:
“杏花樓的殺人手法,和前不久慶國公府被滅門,是同一夥人所為。我在幾十處死者的傷痕當中,找到了與薛家滅門相同的。”
四人不免感歎,薑還是老的辣。
柳總捕不愧是“捕神”。
薛家殞命幾百口人,要從錯綜紛雜的傷口當中,辨彆出跟杏花樓死者相同的,簡直難度登天。
“此案牽涉太大,今日我們所聊的事情,不可對外透露半句。”
“是!”
…
譽國公府。
大中午的,午膳正在吃著。
門口就出現一個白發老翁在哭嚷。
“啊…沒活路了!我的老天爺啊,為何如此對我啊!我就這麼一個兒子啊!”
老翁躺在地上打滾,捶胸頓足的。
管家忠伯聞聲出來一看,不免一驚。
這不是祁姨娘的爹,祁長貴嗎?
他這是怎麼了?
他噔噔噔的下了台階,來到祁長貴身旁詢問:
“翁丈爺,何事如此啊?”
“陸管家!陸管家,快帶我進府,我要見譽國公和譙國夫人。”
忠伯眉頭一皺。
“翁丈爺,世子爺之前說過了,不許您再進陸家一步。您怎麼忘了?”
祁長貴和兒子祁聰,想著掏空陸家的家產,被陸瀾給吃乾抹淨之後,嚴令不許他們進入陸家。
為此,祁雪芙還差點跟陸瀾拚了。
好在陸燕北左右安撫,祁雪芙才同意,逢年過節讓祁長貴和祁聰入府探望她,彆的時候,禁止入內。
祁長貴氣得臉部扭曲,鼻涕和眼淚和在一起。
“陸管家,我兒子祁聰,他死了,你還不讓我進陸家,你行行好吧,我這把老骨頭給你跪下了!”
“啊?”
祁聰死了?
忠伯雙目圓睜。
“真的假的?”
“這還能有假?今兒早上,順天府的捕快來我府上,讓我去衙門殮房認屍,我親眼看到我家聰兒的屍體了,啊…這是造了什麼孽啊,讓我一個白發人送黑發人啊!”
祁長貴的拳頭不停的捶打自己的心口。
“好,翁丈爺,隨我來吧!”
忠伯很快帶著祁長貴來到九曲閣。
祁長貴雖然時常在外吹噓自己當姨娘的女兒。
可關鍵時候,他很清楚,隻有譽國公和譙國夫人,才能為祁聰討回公道。
他那個女兒,也就是內宅裡的一座花瓶罷了。
此時陸瀾和顧星晚也在花廳裡用膳。
祁長貴顧不上禮數,哭喊著:
“譽國公,譙國夫人,要為小人做主啊!”
眾人一陣疑惑。
這是怎麼了?
“祁翁丈,起來說話!”
嚴時月讓人給他搬了一張椅子。
“謝夫人。”
祁長貴用袖子擦眼淚。
“有什麼難處,隻管說來。”
“我…我兒子祁聰,他昨夜在杏花樓,被人給殺了。”
眾人為之一震。
杏花樓的大案傳遍盛京城。
可他們怎麼也沒想到還有熟人遇害了。
“到底怎麼回事?你詳細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