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燕北也不閒著,他馬上去找自己朝中的同僚,先去了自己老丈人嚴闕那裡,又去了一趟首輔張靈祿那裡。
遍尋好友,救子心切。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陸瀾真的有事,那也能通過這些當朝重臣的影響力,保住自己兒子一條命。
皇宮。
朧夜宮。
嚴時月換上一品誥命夫人的官服,來見陸南瑾。
二人關在小屋子裡說了小半天的話。
陸南瑾看了陸瀾的信,已經知道他的全部計劃了。
不得不說,這一計夠狠的,勢必將整個薛家給鏟除。
自己這個紈絝侄兒,何時變得如此聰慧?
“嫂嫂,四郎這是準備以身入局啊!”
嚴時月點頭道:
“嘉妃在後宮裡,是太後和皇後的狗,時不時的放出來咬人。此次便是針對陸家。你以往也沒少受她的氣,正好一並清掃。”
陸南瑾握著嚴時月的手掌:“嫂嫂放心,此事不能急,必須要找準時機,方能一擊必殺。等宮外有了消息,我立刻就會行動。至於四郎在六扇門裡頭,我已經讓淵兒去探望了,有他在,沒人敢碰他。”
嚴時月還以感激的目光。
“南瑾,這些年苦了你了。四郎那個混小子,這些年要不是因為你身居高位罩著他,他都不知道變成什麼樣了。”
陸瀾過去乾過多少混賬事,小事還能靠著譽國公府的聲望去擺平,可好幾次出了大事,都是陸南瑾這個貴妃姑姑出麵平息的。
“嫂嫂說的是哪裡話。我要是沒有陸家的根基幫襯,哪裡能夠得到陛下的寵幸。咱們陸家跟彆的家族不一樣,咱們重情重義,不會讓自家人吃苦頭的。”
“嗯…”
嚴時月感動莫名,忍不住又掉了許多眼淚。
這日嚴時月沒有回陸家,直接就在朧夜宮住下了。
時至深夜。
顧星晚一日水米未進。
她腦子裡千絲萬縷,這個計劃的關鍵,還是要譚文靖和嘉妃自己路出馬腳,否則的話,很難進行下去。
可是有容出去大半天了,還沒有任何消息傳回來,說明今日是沒戲了。
一想到陸瀾在那潮濕昏暗的牢房裡,顧星晚心裡就不是滋味。
她定坐在房間裡,眼睛都沒有動一下。
這時房門推開,是鳳蝶進來了。
“少夫人!”
“鳳蝶?”
鳳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咬著嘴唇抽泣。
“少夫人,奴婢可以救世子爺。”
顧星晚搖頭,果斷拒絕。
“你不必說了,你的法子,彆說我不同意,世子爺也不會同意的。”
鳳蝶跪著前行,來到顧星晚的腳下:
“少夫人。世子爺多在牢獄裡待一天,就多受一天的苦。隻要把奴婢交出去,說奴婢是和兄長一線天利用世子爺的同情,設計殺害薛昭。世子爺完全不知情,是被奴婢兄妹二人蒙蔽。如此一來,六扇門的人,斷不會為難世子爺的。”
如果鳳蝶投案自首,陸瀾的罪名就不是幕後主使者,頂多就是一個參與之罪。
顧星晚深吸口氣,站起來走到窗戶邊上。
“你彆說了。你根本就不明白,太後和嘉妃,還有慶國公,根本就不在乎世子爺是不是主使者。她們就是想要借此機會整垮陸家。你死不死,根本改變不了局麵。”
顧星晚的話很傷人,但卻是事實。
鳳蝶淚雨朦朧,道:
“可…可世子爺也是因為奴婢兄長才會被針對的,奴婢心裡過不去那道坎,心裡難受。”
顧星晚見她抽泣得厲害,上前將她扶起來,用手帕擦著她的淚水:
“鳳蝶,你沒錯。你本來就沒錯。”
鳳蝶茫然望著顧星晚。
“這世間,女子本就不易。你身世可憐,世子爺救你,是想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你如果用這種方式去白白犧牲自己,你兄長一線天對你臨終的寄托,就付諸東流了。我和世子爺的善心,也會被這肮臟的世道所湮滅。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堅強的活下去。你很重要,這世上沒有任何人,值得你用命去救,明白嗎?”
鳳蝶嘴巴癟癟的,撲上去摟著顧星晚嚎啕大哭。
“少夫人,奴婢知道了,奴婢會好好活下去。不辜負您和世子爺的再造之恩。”
二人在房中又聊了一會兒。
這時候有容終於回來了。
她喘著粗氣進入房中。
“少夫人。奴婢回來了。”
顧星晚和鳳蝶都分外激動。
“怎麼樣?譚文靖有動作了嗎?”
有容搖搖頭:“沒有,奴婢監視了他大半天,他沒有出過譚家一步。”
“那…”
“但是奴婢覺得快了。因為奴婢發現了一件事,譚文靖派他的貼身小廝送出去一封信,而跟那小廝接頭的人,是宮裡的太監。奴婢親眼看著那太監回宮的。如果沒猜錯的話,嘉妃和譚文靖很快就會見麵的。奴婢為了不打草驚蛇,所以並沒有把那封信給截獲。”
顧星晚提著廣袖走動幾步,點頭讚同。
“有容,你做得很好。你會武功?”
有容點點頭:“奴婢和童鹽都會武功,世子爺從小就給我們請了武師教學。”
顧星晚一驚。
原書當中,可沒提過陸瀾的丫鬟會武功。
也可能是陸瀾這個角色是配角,並沒有詳細寫。
沒想到展開之後,陸瀾的情況遠超想象。
“好,你繼續去監視譚文靖,現在是關鍵時候,不能鬆懈。”
“奴婢明白!”
有容喝了口水,又帶上一袋子乾糧,離開陸家。
顧星晚心裡安定多了。
馬腳,快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