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淵從容回頭,陸燕北眉關緊鎖的朝他走來。
“殿下此番仗義執言,老臣感激涕零。”
“舅舅說得是哪裡話,都是外甥應該做的。”墨淵小聲道,“我還能讓表哥被人暗算了?”
陸燕北:“……”
他心頭一凜。
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
果然是那個逆子又捅婁子了。
陸燕北氣惱之餘又覺得慶幸,還好此事被墨淵兜下來了,否則蔣琬肯定會如同瘋狗一般咬著不放。
他滿眼欣慰的望著墨淵。
“殿下去雁州三年,著實是羽翼豐滿了許多,看來你表哥是缺少曆練,有機會你多帶帶他,彆一天到晚的在盛京城瞎胡鬨。”
墨淵淺笑一聲:“舅舅還是對表哥不了解啊,他可不是池中之物。”
“哼!”陸燕北十分不屑,“得了吧,我盯了他二十年,還不知道他是龍是蟲?他但凡有殿下你如今十分之一的出息,我做夢都能笑醒。”
墨淵也不便透露太多,轉頭找個借口開溜。
“舅舅,外甥還得去請孫神醫,先行告辭了。”
陸燕北行禮道:“殿下請!”
望著墨淵那龍行虎步的威武背影,陸燕北羨慕得口水直流。
大丈夫當如是!
哪能是陸瀾那個吊兒郎當的模樣。
他雙拳哢哢作響,決定回去就讓陸瀾感受一下父愛。
那逆子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
顧家。
顧星晚在妝房裡對鏡梳妝,身邊的幾名丫鬟悉心伺候著。
麥穗和幼麟之前是在顧誌敬的小妾那邊伺候,乾的都是打雜跑腿的活計,梳妝方麵並不擅長。
鐘嬤嬤和湯嬤嬤也都是粗使婆子出身,就更沒手藝了。
今日給顧星晚上妝的是浣紗。
浣紗是林嬤嬤的女兒,被宋氏養在身邊好幾年光景,被教養得極好。
“浣紗,你手藝不錯,挑選的裝飾和衣裳很有品味,看來你這雙手除了在水刑房裡磋磨人,還是有點用處的。”
顧星晚幽幽的聲音傳來,浣紗急忙跪下賠罪。
“小姐,奴婢當時也是奉了夫人的命令,並不是成心傷害您的。”
她心裡抱怨,二小姐可真記仇啊,老黃曆的事情還搬出來說道。
真後悔當初沒變本加厲的折磨她。
顧星晚從鏡子裡能看到她細微的情緒,嘴角一彎:
“無妨,我留你在身邊,自是用得著你的狠辣手段,以後有的是機會讓你表現。”
“奴婢…聽主子的命令就是!”
浣紗是愈發看不懂二小姐了。
她到底想乾嘛呀?
用過豐盛的早膳之後,大清早就出門的庭箏,急急忙忙回來報喜。
“小姐,那事兒成了。”
顧星晚眼眸一閃。
周慶書到京城了。
她也做好了出門的準備,起身道:
“庭箏和麥穗、幼麟,你們三個隨我出門一趟。”
三個都是死忠,能信得過。
浣紗見顧星晚不帶自己,又不帶湯嬤嬤,於是給湯嬤嬤使眼色。
可湯嬤嬤自打收了顧星晚的銀票之後,心早就往她那兒靠攏了,隻當是沒看見。
浣紗氣得直跺腳,硬著頭皮上去提點一句:
“小姐,夫人交代過,大婚之前還是少出門為好。”
顧星晚臉上掛著淡然的笑,隻把她當空氣,連回應都懶了。
領著三個丫鬟就出門。
浣紗上去數落湯嬤嬤:“你怎麼回事啊?怎麼不攔著她?”
“你倒是攔了,有用嗎?”湯嬤嬤翻了個白眼,“彆心裡沒數,現在顧家上下誰最大,有眼珠子的人都能看見。彆自找沒趣了!”
湯嬤嬤丟下一句話也離開了。
浣紗感覺很迷茫。
湯嬤嬤說得對。
顧星晚早已今非昔比。
地位遠在宋氏之上。
以後嫁到譽國公府更是隻高不低。
她真的要繼續幫著宋氏?
馬車一路開往城南的城門樓子方向。
庭箏把人藏在十分隱蔽的地方。
快到城門的時候,顧星晚挑開窗簾往外看去,見到一個戴著枷鎖和鐐銬的老熟人。
張岩。
對了,今日是張岩流放南海的日子。
“庭箏,前邊停一下!”
“小姐,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