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璃捫心自問,如果換做自己,會為了傅珩這麼拚命嗎?
不得不說,方思瑤這個女人,對自己夠狠的。
楚璃收回了落在方思瑤身上的視線,暫時不再關注她。
“你們在一邊稍作等候,我來施法。”
眾人雖然不知道她要施什麼法,但還是聞言退到一邊,不打擾她。
沒了旁人乾擾,楚璃迅速打開自己的包袱,從中抽出符筆和一張空白符紙,並迅速在符紙上,寫下傅珩的八字。
王爺的八字她是知道的,以八字為引,短距離內可以精準定位到對方。
上一世,楚璃也接到過類似的尋人任務,就算對方已經成為一具沉屍,照樣能定位找到。
她將符折成紙鶴的模樣,在眾人好奇的目光中,朝紙鶴輕輕吹了一口氣。
下一瞬,紙鶴撲棱著翅膀飛向半空。
眾人大驚,隨即驚呼。
“這是什麼神奇的術法,仙術嗎?”
“幽王殿下的帳下果然不養閒人,這位姑娘好生厲害,能化腐朽為神奇。”
天頤軍的人驚歎聲連連,就連姚旭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所見。
難怪,難怪曹大人要稱對方為大師,此等神通,不叫大師又叫什麼?
比起那些慣用障眼法的雜耍之人,楚姑娘所做,絕對足夠真實,他是眼睜睜看著一紙成紙鶴,又賦予靈魂一般,飛上天空的。
老實說,要是以前,姚旭恐還會有幾分懷疑,但楚姑娘是幽王親招的幕僚,他相信幽王的眼光。
楚璃無視了眾人驚羨的目光,她率先跟著紙鶴行動起來,其他人見此也都紛紛跟上。
方思瑤艱難地落在最後,陰毒的眼神穿過眾人,直勾勾瞪著楚璃。
這狗奴才還真有兩下子,什麼仙術,簡直狗屁,這分明是妖術!
不行,王爺身邊竟出現了這麼厲害的女人,她不能容許這樣的事發生。
直覺告訴她,這女人決不能留,否則後患無窮……
紙鶴撲棱著翅膀,速度並不慢,曹榮海有了楚璃給的避寒符,這會兒連步子都輕快了,衝在最前麵。
曹大人的手下跟著楚璃緊隨其後,也是乾勁滿滿。
曹大人高興了,他們這些府兵也跟著有好處,避寒符他們買不起,但跟在這樣厲害的大師身後,他們也很安全不是?
天頤軍要顧及方思瑤,遠遠地跟著。
姚旭見方思瑤一深一淺艱難地往前走,明明渾身多處都被凍傷,慘不忍睹,卻還咬牙堅持著。
這份堅韌非但沒能得到同情,反而讓姚旭十分厭惡。
他幾乎已經能想象得到,等他們找到王爺以後,這女人要如何賣慘了。
“那張符你可以自己用,沒人會怪你,你這樣隻會浪費時間,拖延我們的行進速度。”
方思瑤暗暗咬牙,這是在怪她是拖油瓶嗎?
“哼,避寒符是留給王爺的,我絕不會為了自己,而不顧王爺,倒是那個狗奴才,她根本不管王爺的安危,這樣的幕僚,等我回京後,定要同太後說說。”
太後對幽王也很關心,相信她老人家聽到以後,定會討厭這個幕僚。
隻要讓太後知道有那麼個討人厭的幕僚存在,她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思及此,方思瑤仿佛又有了動力,咬牙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姚旭盯著方思瑤的背影,眉頭緊擰,此女當真令人厭惡,她還想去太後那兒告狀?
她不過就是找到了太後丟失的錦囊罷了,便以此為由,到處邀功顯擺,還時常進宮叨擾太後,也就太後為人親厚,不然,早就將此女打發了。
就在這時,曹榮海欣喜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你們快來,看到一處火光,或許是王爺!”
說話間,紙鶴徑直朝遠處的火光飛去,很快沒了影子。
曹榮海大驚,不敢一個人跟上去,於是等著楚璃到跟前,才指著那處火光道:
“楚大師,王爺是不是在那兒?”
他們已經被紙鶴帶進了雪山中,四處除了茫茫白雪,根本辨不清方向,要是盲目前進,很可能會迷失在山裡,那是很危險的。
楚璃沒有停留,邊走邊道:
“王爺的確就在前麵,看來他們尋了處禦寒的洞穴過夜,咱們快過去吧。”
曹榮海點著頭正要轉身去通知其他人,方思瑤卻已經聽到了楚璃的話,不顧姚旭的阻攔,執意衝了過來。
她跌跌撞撞,看著已經被凍得不輕,雙頰因為低溫,不僅變得青紫,甚至還高高隆起,腫脹的厲害。
“滾開,都給我滾開!”
她橫衝直撞,生怕楚璃比她先一步見到王爺,這會兒也不知是哪兒來的力氣,竟真讓她超越了所有人,一步步發狠一般,朝那處火光衝去。
曹榮海麵露不屑,哼了一聲。
“真會裝,這種伎倆騙一騙愣頭青可能有用,但王爺可不是那麼容易被騙的。”
伴隨幽王戰神之名的,可還有好幾個不容忽視的伴生詞,什麼冷酷無情,薄情冷漠,想讓這位冷麵將軍感動,談何容易?
方思瑤以為賣個慘,順便向王爺邀功,便能得到王爺的感動?太天真了。
楚璃同樣冷笑了一聲,卻道:
“就算是裝的,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做到她這個份上,她對王爺的感情或許是真,而且看似手段拙劣,未必不會有成效……”
為了得到傅珩的關注,方思瑤能容許自己吃那麼大的苦,可見此人對自己有多狠。
手段如此狠辣的人,若是再有足夠的運氣,很難不成功啊……
楚璃的心仿佛亂了一拍,有種莫名的感覺,讓她心煩意亂。
方思瑤已經來到山洞前,裡麵的確火光搖曳,隱隱能看到有道矜貴的身影,正坐在火堆旁。
方思瑤激動起來,不顧身上各處的疼痛,猛地衝進了洞府內。
“王爺,妾身終於找到你了!”
方思瑤赤果果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傅珩,她日思夜想的男人,分彆幾個月,似乎更硬挺俊逸了。
傅珩正在同黑煞幾人說著話,在他的肩頭,安靜地停著一隻紙鶴,他早就察覺到有人來了。
可當聽到方思瑤甜膩的聲音時,傅珩還是忍不住緊蹙起眉頭來,心中厭惡極了。
楚夢人呢?怎麼是這女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