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模之麒麟,北條秋時。”
“越後之龍,上衫謙信。”
“甲斐之虎,武田信玄。”
三方勢力彙聚到了中央一處開闊的地方,然後不約而同的所有的隨從止住了韁繩。
僅僅是三名有著龍,虎,麒麟的稱號。
各家家督策馬彙聚到了無數人目光的中心點上。
而見著這三人必將在曆史繪卷上留下濃墨一筆的畫麵,旁觀的眾人不由自主的咽下了緊張的口水。
心情激動無以名狀!
隻不過周圍人都在為彙聚的三人在本心中捏著一把汗,不知道這三人的正式會麵將會講些什麼。
又或是會劍拔弩張還是英雄惜英雄的惺惺相惜。
實則,北條秋時看著另外兩側的武田信玄及上杉謙信。
他竟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於是望了望天,北條秋時心中忽然冒出了一個本能的想法,那就是不知道如何開口的時候。
不如
“兩位吃了嗎?”
東大傳統的開場白自北條秋時的口中冒了出來,若是這個時候他的包裡有煙的話。
說不定北條秋時還會下馬散上一圈。
“哈哈哈。”
猛然被這種開場白逗樂了,其實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的武田信玄。
他當即仰頭笑了起來,雖說吃了嗎這樣的話放在這裡顯得很不適宜。
東瀛這邊也沒有如此的開場白問候,但現場有點肅穆的氣氛到底是被這樣的話打破。
笑的極為誇張眼角上都出現了淚痕,武田信玄舉起馬鞭指了指北條秋時道。
“秋時殿,你覺得我像是吃了的嗎?”
“要是你昨夜不做這個惡客,說不定我還能在營盤中好好的吃上一碗茶泡飯。”
“哦。”
眼睛一亮,北條秋時沒想到武田信玄還是茶泡飯三兄弟的同好。
“我也喜歡吃茶泡飯,不如你我兩人一起吃上一碗?”
此話一出,一直沒說話的上杉謙信麵紗下的臉頓時就變了。
“信玄公的口味確實獨特,但是茶泡飯雖好可不能久吃。”
“特彆是北條家的茶泡飯,吃多了會撐的消化不了。”
快速的打斷了武田信玄和北條秋時的對話,上杉謙信對於麵前兩人的氣量佩服的五體投地。
上一刻才打生打死,下一刻隻要有足夠的利益,迅速就能拋棄仇恨謀求合作。
果不愧是自己的兩大勁敵。
要是自己一開始的時候,就揮軍想要吃下這兩人。
說不得當場這生死仇敵就會聯合起來,然後互相賣隊友等著坐享漁翁之利。
“謙信殿說的有理。”
武田信玄在上杉謙信說話之後,絲滑的就接上了話茬。
“謙信殿的越後想必也是有名物的吧?”
“有沒有可以讓我品鑒品鑒的?”
這下輪到北條秋時眉毛跳動了一下,原本就是一句東大慣常的開場白。
經過了這麼幾輪的對話,儼然就成了謎語人在互相對暗號謀求聯盟。
搖了搖頭,北條秋時啞然失笑的同時,也樂的看著武田信玄去探上杉謙信的底。
另外趁著這二人互相打機鋒,自己也可以好好探究一下上杉謙信。
試著看看能不能借著這次機會,確定他或是她。
於是北條秋時安下心來細細觀望,隻見騎於馬上的越後之龍果如後世傳聞的那樣。
他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除了一雙眼睛以外是丁點皮膚都不外露。
好在北條秋時也不是沒有收獲的,從對方露出的眼睛形狀和眼圈周圍皮膚的狀態色澤。
再加上對方的體型和刻意在掩飾的嗓音。
“真是女的?該叫對方上杉姐姐不?”
回想起對方的經曆,在這個世界中貌似他也就比自己大個兩三歲吧?
摸著下巴,北條秋時又想起了東大的俗語——女大三抱金磚。
“呃。”
和武田信玄說著話的上杉謙信忽然感到一陣惡寒襲來。
瞬間拋下對話中的甲斐之虎,他扭頭看向了暫時默不做聲的北條秋時。
以自己的第六感發誓,上杉謙信很確定麵前的這個男人,似乎對自己有了些不好的想法。
“秋時殿,此戰到這裡為止吧。”
“兩位的戰爭乃是不義之戰,為了關東的黎民百姓我希望戰火不再重燃。”
除了打毘字旗,上杉謙信的另一麵旗幟就是義。
號稱不打無義之戰的他,在某個方麵和北條秋時倒是不謀而合。
“可以啊。”
相當的給麵子,也是基於現實的考量。
當上杉謙信揮軍出現的時候,其實這一戰就已經打不起來了。
而且隻是損失點麵子,裡子上掙的夠夠的北條秋時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秋時殿果然是仁義之人。”
見北條秋時答應的這麼爽快,上杉謙信口頭上不免誇讚了一句。
能夠審時度勢知進退之輩,這是他對北條秋時初見後的第一印象。
但是這邊兩人爽利的對話,卻讓整場戰爭下來最大的輸家武田信玄不樂意了。
合著你上杉謙信沒來之前,我虧到了姥姥家。
你上杉謙信來了以後,我還是虧到了姥姥家。
那你上杉謙信不是白來了嗎?
不行!你不能白來。
雖不抱什麼希望,畢竟現場的都是人精。
可武田信玄還是想嘗試一把,最好麵前這兩個基本盤沒有任何損失的家夥。
他們兩人當場打起來才好。
可武田信玄也明白,若是一般的挑唆之言,且不說起不到作用反被對方識破了後尷尬。
被鄙視之外傳出去憑空自己還會被嘲笑。
所以該怎麼做呢?
眼珠子咕嚕嚕的轉了起來,武田信玄從沒有一刻腦子有現在轉的這麼快過。
“謙信殿。”
這邊武田信玄在冒壞水,那邊北條秋時忽然做出了好懸沒讓他喜出望外的舉動。
緩緩的驅馬向前,就在周圍人緊張的眼神中,北條秋時靠向了上杉謙信。
擺手示意身後上杉軍的數騎不要輕動,原曆史上也經常做出身先士卒親臨戰陣的上杉謙信很好奇。
因自身武藝生出的自信,他絲毫不慌北條秋時的逼近。
“唧唧複唧唧,木蘭當戶織。不聞機杼聲,唯聞女歎息。”
讓隻差沒當場喊出打起來的武田信玄失望,靠近到上杉謙信一段距離以後。
北條秋時不再靠近對方,隻是淡淡的念出了東大的木蘭辭。
幾個意思?
眼睛裡冒出了大大的問號,武田信玄摸不準北條秋時的用意。
是想要顯擺你的文化?
那也沒必要念這樣的詩詞吧?
“嗯?”
眉毛輕輕的皺了一下,上杉謙信的眼神微動。
作為熟讀詩文的他,自然是知道北條秋時念出的這詩詞的含義是什麼。
下意識的握緊韁繩,心中有一瞬間是亂的。
他在考慮是不是哪裡出了問題,讓北條秋時無意間知道了什麼。
壞了!
精的身上黏上毛可以當猴子的武田信玄,他敏銳的察覺到了空氣中的異樣。
看著念完了詩詞就盯著上杉謙信看的北條秋時,又看著沉默起來不說話的上杉謙信。
雖不解為什麼忽然氣氛就有些曖昧,但武田信玄敢發誓這兩人有事瞞著自己!
若是因為某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給這兩個人狼狽為奸的勾搭起來。
那可真是要了自己的親親小命。
急在心中麵色上毫無變化,武田信玄開動腦汁想要想出破局之道。
最低限度也要弄明白這兩人在打什麼啞謎。
可是北條秋時沒給他這個時間,衝著上杉謙信笑了笑。
留著東大束發的北條秋時抬手將簪子摘了下來,隨後向著沉默中的上杉謙信拋去。
等看到對方確實接住了簪子,不帶一絲留戀北條秋時打馬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