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條秋時?”
也許是因為太過驚訝,也許是因為太過恐懼。
看著希望死了最不濟也彆回來的北條秋時。
氏繁的眼睛在這位主,和他身後的明智光秀的身影上一掃而過。
吧唧,跪的比自家大哥氏康還要快,此時的氏繁完全看不出剛才對著兄長大呼小叫的勁頭。
更為好笑的是,他不僅跪的很快全身上下還在抖,頭也是埋的很深幾乎被雙手掩蓋。
這個沒出息的家夥。
心累的橫了一眼身邊的弟弟,比氏繁想的更遠更長。
心驚不已的氏康也麻溜的跪了下去,要知道這處主帳離大營的門口可是很遠。
再者說了保護這處帳篷的,理論上講都是自己可靠的心腹之人。
而如今呢?
北條秋時一路從營盤的大門走到這帳篷處,這麼長的時間之內竟然沒有任何一名武士前來通報。
就連守衛帳篷的所謂親信,他們居然也沒有一人示警!
如果說這都不能體現什麼?
還有什麼更能體現的!
將頭有樣學樣的埋在了手裡,氏康再一次的見識到了北條秋時的手段。
這個將仁義之世時時掛在嘴上的家夥,他的表麵之下絕對隱藏著深不見底的黑暗!
“起來吧,都起來啊,怎麼了嘛。”
“大家都是北條家的成員,不需要這樣行大禮的。”
看著身前跪伏著的氏康兩兄弟,北條秋時的嘴上不斷說著無需如此的好話。
可是行動上他卻沒有絲毫想要扶起兩人的舉措,自兩人的身邊走過。
北條秋時堂而皇之的坐在了上首的主位上,就在周圍氏康親信的目光中他微笑著盯著。
調轉了方向屁股還撅著的兩人。
“請秋時殿恕罪,氏繁他也是剛剛從前線上下來。”
“所以血氣沸騰之下有所出言不遜,不過請殿下放心。”
“為了北條家的大業,氏繁一定鞠躬儘瘁死而後已!”
地麵上由於氏康的頭貼著泥土太近,因而他的聲音顯得有點悶。
聽到兄長開口替自己求情,氏繁略微鬆了一口氣表現的更為恭敬大氣都不敢多喘一口。
“氏康閣下,你這是說的哪裡話。”
“就如我和氏繁閣下說的那樣,我北條秋時僥幸響應各位的推舉坐到了這個位置上。”
“自然是要為了我北條家的昌盛殫精竭慮的,畢竟這樣百年之後才好去地下見祖宗嘛。”
擺了擺手,北條秋時一臉不在意的說道。
雖然從本心上講,他並不想認這個祖宗,想必百年之後那些祖宗也不想看到他。
但是場麵上這個祖宗還是要捏著鼻子認一下的。
“氏繁!”
明白了自己再怎麼說好話都沒用,氏康轉而嗬斥起自己的弟弟。
“秋時殿下,啊不,是家督殿下。”
非常懂什麼叫識時務者為俊傑,氏繁當著北條秋時的麵無論如何都硬氣不起來。
重重的幾個頭磕下去,他開口就是討饒。
“先前是因為我戰後氣血翻騰,所以多喝了幾杯清酒壓驚。”
“沒想下臣酒量不行,以至於在殿下麵前胡言亂語,請殿下萬望見諒於下臣。”
“哦,這樣啊。”
點了點頭,北條秋時眯著眼睛視線在氏繁的背上久久徘徊。
隨著他的緘默不語,帳篷裡的氣氛一時無比凝重。
正當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氏康兩兄弟渾身上下抖的直如篩子。
“哈哈哈,小事小事,畢竟才血戰了一場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放聲大笑,北條秋時讓明智光秀去把地上的兩人扶起來。
待這兩兄弟和光秀拉扯了幾下,這才戰戰兢兢的站起來以後。
本以為此事就到此為止了,北條秋時忽然又開口道。
“戰陣之上未勝而飲酒,身為主將之一的氏繁,你讓底下的武士還有足輕怎麼看?”
“若是他們也有樣學樣,和你一般喝得伶仃大醉,以至於貽誤了戰機我北條家如何能夠強盛。”
“這次念你有功還有你兄長的求情,滾下去打上五十軍棍!”
“什麼?”
聽到這話,氏繁猛的抬起頭來看著北條秋時淡漠的臉龐。
五十軍棍真的打下去,可以說這場河越合戰自己也算是提前結束了。
而且這麼多棍子吃下去,且若是照實了去打。
隻怕自己半條命都得去,還要在家裡躺上百來天!
可是
氏繁盯著北條秋時看了幾眼,他又轉向了身旁的兄長。
微微幾秒過去,氏繁認命的低下了頭,再無他話轉身朝著帳篷外走去。
他看的出來,若是自己體麵彆人也會給自己體麵,若是自己不想體麵彆人還是會給自己體麵。
如此,還是體麵一點罷了。
“氏康閣下。”
仿佛讓人打對方弟弟五十軍棍是件無關緊要的事情,這邊處理完了那邊北條秋時笑嗬嗬的衝著氏康問道。
“先前我聽咱們北條家的家底還有些我不知道的東西。”
“特彆是在對待妖怪的事情上,我們家還是有點底牌的對吧?”
聞言再次暗暗歎息,氏康的心基本上徹底死了。
或許原本他還有點不服氣北條秋時的心思,但是這時聽到上首對方的問題。
氏康微不可查的掃視著帳篷裡眼觀鼻鼻觀心的那些臣屬。
我的心腹到底在哪裡!
在心中如此大聲的呐喊著,表麵上氏康更加恭敬。
“家督大人,因為您繼任家督的儀式還沒舉行。”
“而後馬上就遇到了河越合戰,所以有些交接的工作還沒那麼及時。”
“這是下臣的錯誤,實際上關於妖怪,每家傳承久遠的大名藩地都有各自供奉的神明。”
“另外藩地中也有強力的僧侶、陰陽師和神官等等。”
“包括各地有名的神社,還有由將軍直屬的陰陽寮,這些專門處理妖怪事務的機構。”
“在遇到有大妖怪作祟的時候,也會酌情前往驅魔。”
隨後氏康竹筒倒豆子的一一把北條秋時感興趣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原來是這樣啊,到底是我孤陋寡聞了。”
臉色愉悅的拍了拍手表示讚歎,北條秋時揮手讓氏康下去。
自己就這麼恍若未覺此處原本是氏康的帳篷,他理所應當的占據了下來。
等到一臉平靜實則心中灰暗的氏康離開,馬上第一忠臣明智光秀就湊到了北條秋時的身邊。
當著帳篷內還沒退去的那些武士的麵,光秀眼睛中透出刺骨寒氣的光芒。
“主公大人?”
“北條家是一個團結的大家族。”
貌似答非所問,北條秋時讓明智光秀暫時鎮之以靜。
低下頭來此時的北條秋時才弄明白了一些東西。
比如前世的時候,他就經常看到東瀛的史記上記載著。
東瀛大名有一個很奇妙的傳統,那就是各家的當家家督很喜歡出家為僧。
很多有名的大名儘管沒有出家,也會有一個僧侶的法號。
包括一些敵對戰敗的大名子嗣,多半都會被送進寺廟之中。
那時候藍星的大好青年,還單純的認為那是因為東瀛佛教昌隆。
畢竟都能搞出一向一揆,這種寺廟勢力正麵對拚大名勢力的主。
沒想到原來還有這種深層含義,也無怪呼上杉謙信的軍旗都用毘字旗。
其人還自稱為毗沙門天的化身!
“信仰神明?還是香火神明?更或許隻是冊封出來的妖怪神明?”
右手捶打著左手手心,北條秋時又聯想到了犬夜叉中少數登場的神明。
尤其很快犬夜叉他們可能會遇上的那個倒黴蛋河神。
“嗬,能夠被妖怪輕易打敗的神明,不足為慮!”
“當務之急是擊敗武田信玄這隻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