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9 太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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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天下一統,四海升平,百姓安居樂業,我撂擔子走人,兩位父親大人,不會揍我了吧?”容毓問道。

他不是不知道民生多艱。

他比那些在京城長大的皇儲,更明白什麼叫做民意。

隻是,當皇帝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他不喜歡。

“到時候再說。你願意準備登基大典了吧?”容晉總感覺這小子在憋什麼壞主意。

容毓隻是高深莫測的笑了笑,“可以,等京城平息就登基。”

不就是遵奉遺詔繼位嗎?

兩位老大人天天在他麵前嘮叨。

大昭百姓也確實不能不顧。

暗中準備的雲諫看見這一幕,問道,“主上,這可怎麼辦?”

但他卻發現,容毓臉上沒有多少意外之色。

“不管懷王,所有人圍剿漠北軍。冷離殤帶來的人,一個都不準放過。”容毓冷酷說道。

這一夜,血流成河。

冷離殤率了一支最精銳的鐵騎,想要奇襲京城,占下皇宮。

卻沒想到,除了他自己,一個人都沒能逃回去。

也就在這一夜,懷王退出京城之爭,避其鋒利,遠走西南,偏安一隅。

不過也並不承認容毓的身份,在大昭西南,自立南蜀國。

京城。

剿滅漠北軍,嚇退懷王軍,整個京城歡欣鼓舞。

在這個注重名正言順的地方,百姓的輿論偏向遺詔,在他們看來,容毓才是正統。

四月十一,新帝登基大典。

這一日,天下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京城。

容毓的身世太玄乎,但前有遺詔,後有太後滴血認親,他又以雷霆之勢肅清京城之亂,還未登基,已經獲得偌大的名聲。

新晉禮部尚書念著莊嚴的禮文,宣告天下。

恭賀容毓登基稱帝,林月嬌為後。

兩個禮官給容毓戴上龍冠,奉上傳國玉璽。

給林月嬌戴上鳳冠,奉上鳳印。

倆人站在高台之上,接受百官和天下子民的祝賀和朝拜。

“恭祝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所有臣民,叩拜。

容晉感動的眼眶紅了,“先帝,臣未負你所托,毓兒他,成器了。”

當當當。

鐘聲九響,禮成。

此時,該新帝致詞了。

林月嬌有點期待。

“朕要禪位。”容毓看著天下臣民,說出了他登基之後的第一句話。

“如今天下大亂,大昭內憂外患,皇族子嗣眾多,皆是優秀,不管禪位給誰,都難以服眾。故而,等到江山一統,四海升平之日,再立新君。如今皇位空懸,還望諸位皇嗣多多努力。”容毓壓根沒解釋為什麼禪位,就言簡意賅的說了再立新君。

太皇太後驚怒,“皇上,你這是乾什麼?皇位豈能兒戲?”

“太後,如今我已經繼位。一沒有忤逆先帝遺詔,二來禪位擇立賢君,沒有違反大昭律法。並非兒戲,我是認真的。”容毓一本正經說完,頓了頓又道:“我選拔新君的標準很簡單,是否有仁心。而仁心的判斷,就是是否願意為了大昭一統百姓安樂鞠躬儘瘁。不管是哪位皇儲,若能以百姓為念,我都可以不計前嫌,立他為新君。”

這話一出,有些人就回過味了。

容毓的意思,似乎是要用皇帝之位,引誘那兩位離京的王爺回來?

而那些皇族宗室的藩王也都興奮了。

“皇上,請您收回成命,值此危急存亡之秋,大乾不能沒有你啊。”一個老臣帶頭,眾臣紛紛下跪。

“諸位愛卿不要誤會,我雖然禪位,但在皇位空懸期間,將暫時攝政,直到收複天下,天下太平。到時候,擇立新君,我再歸隱。”容毓說道。

他不想當皇帝。

一旦當了皇帝,選妃就是第一件事。

舉國上下的勢力,都要和他建立關係。

“皇上既然心懷百姓,何必此時禪位,國不可一日無君。若是真有禪讓之心,等到天下太平,再論不遲啊。”大臣苦口婆心勸道。

“皇上是否執意如此?”容晉站出列,問道。

容毓也看向他,認真道,“是。”

林月嬌立即擋在容毓麵前,公公不會真的打夫君吧。

“皇上賢明!自古以來,不貪圖權勢,主動禪位的皇帝百裡無一。皇上以天下百姓為重,願意收複江山後,再立新君,仁心昭昭。此舉,上不負先祖,下無愧百姓。”容晉揚聲說道,“按照禮法,皇上禪位之後就是太上皇。以太上皇身份攝政,名正言順。臣奉詔!”

這就是他的爹。

林長青見此,也欣慰笑了,“臣奉詔!”

對他們來說,不當皇帝就跑是不負責任,但不當皇帝收複江山再立新君,是另一回事。

“皇上聖明。”容毓黨派的大臣紛紛行禮。

一些皇室宗親也附和。

太後歎了口氣,“既然你執意如此,那就罷了。但你可彆忘了,你肩上的擔子。”

“太後放心,朕今日對著大昭臣民立下宏願,一日不平複天下,便一日不隱退。待四海升平,再立新君。”容毓承諾說道。

於是大昭曆史上在位時間最短的皇帝和皇後出現了。

僅隻在位半刻鐘,就退位。

容毓成了太上皇,林月嬌也晉升為太後,封號朝凰太後。

太皇太後則晉為皇祖太後。

因皇帝已經退位,在新帝登基之前,依舊沿用舊曆,未改年號。

大昭史記,建康二十二年四月,大昭新帝禪位,以太上皇之尊攝政。

自此,漠北、西漠、東瀛、紫靈、南蜀、西域、大昭,七國鼎立格局初定,亂世自此開始,史稱七國之亂。

“你要禪位,都不早點跟我說。”林月嬌瞪了他一眼。

早知道就不背那些致辭了,那拗口的之乎者也,趕鴨子上架一晚上強行背下來,現在還頭昏腦漲。

容毓彎起唇角,“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太驚喜了,就是白背了一晚上的致詞。”林月嬌腹誹。

容毓失笑。

這丫頭,這是重點嗎?

“聽聞我還沒登基,就有人在準備選妃的事。現在我是太上皇,你不用擔心。”容毓視線落在她的臉上。

林月嬌抬眸笑的眉眼彎彎,“我就沒擔心過。不管你是什麼身份,你答應過我的,我就相信。反正我也不介意讓天下人都知道,我就是個妒婦。”

“傻丫頭。”容毓一把將林月嬌攬在懷中,“乖乖安心養胎,萬事有我。”

林月嬌嗯了一聲,俏臉貼在他的胸膛。

其實心底很感動。

不過也沒有覺得意外。

“小姐,查到了。明珠商隊背後的靠山是西域一個小國皇子,此人應該是個關鍵。”紅心急匆匆來報。

林月嬌美眸一亮,“如果這個人是雪知願的錢袋子,一定掌握很重要的消息。這麼關鍵的人,稍有不慎,就會被他跑了。紅心,你準備一下,親自去一趟西域。”

可惜她現在身懷六甲,容毓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她離開京城。

不然她都想親自去了。

“是。妾身一定將此人抓到,不辱使命。”紅心說道。

林月嬌沉吟了一下,道,“九幽冥府的殺手都是千裡挑一,我們縹緲閣的武力不足,我去借調一批殺手,和你一起行動。”

“是。”紅心領命。

林月嬌又道,“夫君最近打算派人出使西域諸國。正好,就派個使臣去這個小國。這使臣人選……”

頓了頓,說道,“黎墨謙吧。鳶尾,去請黎大人過來。”

鳶尾福身。

林月嬌有召,一襲白衣的黎墨謙很快就來了。

“臣給太後請安。”黎墨謙行禮道。

林月嬌笑道,“免禮。墨謙,今日召見你,有一事相托。先帝遇刺一案,齊貴妃不肯承認謀害皇上,又已經被北堂擎劫走,無法繼續審問,故而至今沒有定奪。不過,我們已經查到了賣五毒香的商隊,其背後的靠山,是西域梁國皇子蔣浚折。我派紅心前去西域,但西域局勢複雜,這個蔣浚折隻怕不是簡單人物,要想從他口中得到口供,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黎墨謙聞弦知雅意,拱手說道,“抓捕謀害先帝的凶手,微臣責無旁貸。一定將此人抓住,拿到他的口供,查明真凶,為先帝報仇。”

“你和紅心,一明一暗,那我也放心了。西域畢竟不是我大昭中原,惹急了蔣浚折,怕他狗急跳牆,你們恐有性命之憂。此事該怎麼籌劃,墨謙多多費心。”林月嬌說著,看向紅心說道,“紅心,去了西域,你一並聽黎大人的調派。”

紅心應下。

黎墨謙說道,“太後放心,微臣一定鞠躬儘瘁,查明真凶!”

林月嬌滿意地笑了笑。

“鳶尾,我們去一趟黎府。我要親自去小珞安的房間看看。”林月嬌擱下案卷,起身說道。

鳶尾道,“主子,君上說了,您不能操勞憂思,要安心養胎。”

“不揪出真凶,哪能安心。戰場上的刀劍可怕嗎?京城裡的暗箭才可怕。”林月嬌扯了扯唇角,說道,“備轎。”

鳶尾和荼靡隻得備了鳳輦,駕臨黎府。

如今黎老爺子遠赴前線,黎墨謙出使西域,子衿失蹤,就剩下黎員的夫人郭采初。

“臣婦恭請太後娘娘聖安!”郭采初壓下心中的怨恨,僵硬著臉說道。

“免了。”林月嬌說道,早就不在意這種角色。

郭采初心底怨恨至極,但還是勉強擠出一抹笑說道,“不知太後娘娘突然駕臨我們黎府,有何貴乾?”

鳶尾道,“太後要去黎珞安小姐的房間查探一番,請黎夫人帶路。”

查探?

郭采初臉上笑的燦爛,“太後您請。”

進了黎府,穿過花廊,就到了一處幽靜的院子。

這裡是黎墨謙夫婦的院子,黎珞安的房間,就在南側。

庭院深深,有池塘有荷,有青竹有蘭,鳥語花香。

“那天晚上,民婦和兩個丫鬟一起守著小小姐,到了半夜,不知怎麼就迷迷糊糊睡過去了,也不知道是誰進來,給我們小小姐下了如此歹毒的毒,一點動靜都沒有聽到,就是睡得特彆沉。”奶娘抹著眼淚道。

兩個小丫鬟的供詞也是一樣。

這些在案卷裡都有記載,林月嬌懷疑,可能是迷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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