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如風,挾著天崩地裂之勢,已攔腰撞至。
刀槍所過,數不清的烏丸兵,如螻蟻一般,成片成片為斬翻在地。
頃刻間,原本混亂的烏丸軍,便被自東向西衝為兩截。
緊接著,背嵬重騎也如鋼鐵洪流撞至。
重騎過處,烏丸人如紙糊草紮的一般,成片成片被撞為粉碎。
慘叫聲此起彼伏,鮮血染紅了戰場上空。
兩萬烏丸軍,在楚軍輕重兩支騎兵的鉗製下,轉眼已是死傷慘重,全線崩潰。
這還不夠。
蕭和冷笑一聲,馬鞭再次揚起:
“全軍儘出,將烏丸人殺儘!”
總攻的號令下達。
“嗚嗚嗚~~”
號角聲吹響。
兩萬五千餘楚軍步軍,轟然裂陣,撲向了烏丸人。
其中一萬五千步軍,撲向了蹋頓所率的主力烏丸軍。
另一萬餘人,則湧向了還在上竄下跳,佯攻拉扯的峭王和汗魯王兩支騎兵。
蘇仆延和烏延兩人,此刻已是驚恐萬狀。
這兩個烏丸小王,他們是作夢也沒想到,他們的大單於親率的主力,竟在眨眼之間便為楚軍打垮。
二人正驚愕茫然時,楚軍已破陣而出,撲向了他們。
主力慘敗,蹋頓生死不明,麾下烏丸騎兵的精神意誌,此刻早已土崩瓦解。
不等二王下令,這一萬烏丸兵,便是望風而潰。
蘇仆延和烏延二王,眼見軍心瓦解,顧不得蹋頓生死,隻能隨著潰兵北逃而去。
中軍處。
田豫已是臉色蒼白如紙,大口大口倒吸著涼氣,渾身瑟瑟發抖。
“我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那蕭賊到底用了什麼手段,轉眼之間,就破了兩萬烏丸騎兵?”
“此賊之智,當真已到了隨心所欲,無所不能的地步了嗎?”
“難不成,魏國確是氣數已儘,我田豫注定要以亡國之臣的身份,跪在劉備麵前嗎?”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田豫心中是翻江倒海。
茫然,驚恐,悲憤,不甘…無數的情緒,在他心頭攪動。
最後,化為一聲無奈長歎。
“大勢已去,隻能先退回獷平再說了,至於蹋頓那廝的生死,隻能看他的造化了…”
無力的搖了搖頭後,田豫撥馬轉身,隨著潰散而來的烏丸兵,埋頭向北逃去。
戰團之中。
鄧艾手舞血槍,正一路亂殺。
沿途所過,數不清的烏丸人,如切菜砍瓜一般,被他輕鬆收割性命。
突然。
前方一個身披金甲,身後跟著狼旗的烏丸人,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必是蹋頓無疑。
那可是烏丸單於啊!
斬殺也好,生擒也罷,皆是奇功一件。
鄧艾瞬間眼眸充血,拖著血槍直衝而上,口中厲叫道:
“蹋頓狗賊,哪裡走!”
此時的蹋頓,已從駭然中清醒過來,正在眾親軍的護衛下,拚了命的向北而逃。
隻是白馬義從來的太快,將烏丸軍攔腰截斷,蹋頓正好也被截斷在南。
就在他狂突之時,驀的聽到一聲雷霆暴喝,回頭一掃,隻見一員楚將已衝自己疾馳殺來。
當見得那楚將不過是一員年輕小將時,蹋頓眼中立時掠起一抹蔑視。
一個黃毛小子,也敢在我烏丸大單於麵前猖狂?
我就宰了你,稍稍泄我心頭之恨!
蹋頓傲氣驟生,不躲不避,舞刀策馬迎擊而上。
兩騎踏著血路,迎麵撞來。
槍如電,刀似月,各卷著血霧尾塵,浩浩蕩蕩轟向對方。
“轟!”
刀槍對撞,天崩地陷。
刺耳的金屬激鳴聲,蓋過了馬嘶人嚎的慘烈叫聲。
錯馬一瞬,蹋頓身形猛然一晃,手中長刀被震蕩開來,握刀之手震到發麻。
雄渾剛猛之力,更是順著兵器灌入他身軀,震到他氣血翻騰。
鄧艾槍鋒破開他的刀式,竟是擦著他的肩膀掠過,將他肩頭削開了一道口子。
一招,內外皆傷!
“這小子竟然——”
蹋頓臉色駭然大變,急是撥馬回身,難以置信的回看向鄧艾。
自詡武藝絕倫的他,顯然沒料到,楚國是將才輩出,如此一員年輕小將,武藝竟然也能在他之上。
僅僅一招,就震傷他內腑,削破了他的肩膀。
“胡酋,原來你也不過一插標賣首之徒!”
撥馬轉身的鄧艾,一聲霸道不屑的冷哼。
一夾馬腹,疾衝而上,手中血槍再攻而出。
蹋頓還未平息下氣血時,鄧艾一人一槍,已如鐵塔一般橫在了他跟前。
第一槍,鄧艾隻是試探而已。
第二招出手,重重疊疊的槍影,竟如電光雷影一般漫空襲來。
蹋頓顧不得提氣,忍著肩傷劇痛,急是舞刀拚力抵擋。
“哐哐哐!”
又是金屬激鳴大作。
蹋頓身形眨眼間為鄧艾槍影籠罩其中。
狂塵衝天,血氣彌漫,蹋頓身軀已無法看清。
漫空槍影之中,不時有鮮血飛濺而出,有痛哼聲響起。
那是蹋頓臂上,腿上,背上,不斷被鄧艾淩厲的槍式所傷。
蹋頓慌了。
眼前這年輕小將,武藝遠在他之上,此乃不爭的事實。
幾招之間,他已身披數創,這要是再戰下去,非得死在這小將手中不可。
“我堂堂烏丸大單於,焉能死在這黃毛小子手中?”
蹋頓心中思緒飛轉,目光四下亂瞟,已是尋思著如何逃跑。
這般一分神,鄧艾抓住他招式遲滯,銀槍順勢一挑。
“鐺~~”
蹋頓兵器拿捏不住,竟是脫手被震飛。
緊接著,鄧艾第二槍電刺而至,直奔蹋頓胸膛。
生死一刻!
蹋頓畢竟戰陣經驗豐富,危機之時身形一斜,令鄧艾銀槍從他腋下穿過,猛的用力夾住。
幾乎同時,蹋頓另一隻手拔出腰間佩刀,朝著鄧艾當頭就斬了過去。
鄧艾臉色微變,顯然沒料到蹋頓還能使出這樣的招數。
好在他反應迅捷,眼見蹋頓拔刀,急也將腰間所佩青釭劍拔出,反手就是一劍斬出。
刀劍相撞。
“哢嚓!”
蹋頓手中佩刀,如泥做一般,應聲被青釭劍斬斷。
“削鐵如泥?”
蹋頓大驚失色,萬沒料到眼前這楚國小將,所佩之劍竟是削鐵如泥的青釭寶劍。
為時已晚。
電光火石間,削斷他彎刀的青釭劍,已斬中了他的手臂。
鮮血飛濺。
蹋頓左臂應聲被削斷。
一聲殺豬般的嚎叫聲響起,蹋頓偌大的身軀,轟然栽倒在了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