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9章 滿江紅 !(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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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本帥自己才是奸細?

金兀術喃喃說出這句話之後,韓常整個人都懵逼了。

他竟然懷疑他自己,都沒有懷疑我?

那我我是不是有點兒過分了?

韓常這邊因為生出了愧疚之情,而不知所措之時,哈迷蚩那邊兒也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此時的他,被驚的大張著嘴,隻知道傻傻的看著金兀術。

我之所以這麼說,確實是要引導你產生懷疑。

但是,我沒讓你懷疑你自己啊。

你這樣都把我整不會了你知道不?

就在他被金兀術的腦洞震驚的不知所措之時, 卻見金兀術突然一拍大腿。

“本帥明白了,元帥府裡有奸細。

對,一定是這樣。

自從上一次元帥府被屠了之後,本帥元奈之下隻得重新招了一批人。

一定是這批人裡麵,混進了奸細。”

他這麼一說,哈迷蚩揪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

對嘛!

這才對嘛!

懷疑你身邊的人就行了嘛,哪有人懷疑自己的呀。

以後不許這樣了啊,看你把我給嚇的吧。

自我安慰了一番之後,他趕緊拱手說道:

“元帥說的對!

一定是這些人裡麵,有人手腳不乾淨,所以才泄露了我們的計劃。”

“可惡,竟然敢背叛本帥。

若讓本帥知道了是誰,絕不輕饒。”

“元帥,那您準備怎麼辦?

一個一個的查嗎?”

哈迷蚩這麼一問,金兀術馬上搖了搖頭。

“現在時間緊迫,一個一個查肯定來不及了。

本帥以為,寧殺錯不放過。

這樣,哈迷蚩你馬上再幫本帥物色一批可用的人。”

“是!”

應了一聲之後,哈迷恥又接著問道:

“元帥,那原來的這一批人怎麼辦?

全都遣散了嗎?”

“遣散?

哼,敢背叛本帥,豈能這麼便宜了他們。”

說到這裡,他便看著哈迷蚩,作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他這個動作,正中哈迷蚩下懷。

他之所以要提這麼一茬兒,就是想要引導金兀術懷疑他身邊的人。

然後,他便可以借機離間。

甚至,還能往裡麵安插點兒自己人。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金兀術竟然這麼給力。

自己就把事情全給做了。

而且,還做的這麼完美。

這些人要是一被乾掉,以後恐怕就沒什麼人敢和他親近了。

正好,自己那邊人手多的是。

嘿嘿嘿!

心裡嘎嘎直樂的同時,他臉上則是嚴肅的回道:

“卑職遵命!”

等哈迷蚩應下來之後,金兀術又接著問道:

“哈迷蚩,眼前的情況,你怎麼看?”

聽到這個問話,哈迷蚩毫不猶豫的回道:

“回元帥,我們該動身了。”

聽到該動身了,金兀術頓時皺起了眉頭。

“真的已經到了這一步嗎?”

他這麼一問,哈迷蚩的眼淚呲溜一下兒就下來了。

“元帥,韓將軍已經和嶽雲交手多次了。

雖然他手裡隻有一萬兵馬,但卑職不說您也一定知道。

他這一萬人能穿越我儘白山黑水來到上就附近,那就說明燕京那邊的五萬大軍基本上已經是沒了。

要不然的話,他們不可能發現不了嶽雲的蹤跡。

而且,嶽雲能成功到達這裡,那估計東京那邊的形勢也不會樂觀。

所以,我們必須得儘快離開了。

再拖延下去,一旦嶽飛帶著剩下的兵馬殺到,我們恐怕想走也走不了了。”

哈迷蚩眼含著淚說完這一番話之後,金兀術不甘的說道:

“可是,除了上京這裡之外,其他地方搶的錢都被嶽雲給劫走了。

現在出發的話,一旦到了草原之上,恐怕”

他的話還沒說完,哈迷蚩就接著說道:

“元帥,錢糧這種東西,哪怕再多也是不夠的。

現在最重要的,是保證陛下和您的安全。

隻有你們安全了,我們失去的東西,才能在將來討回來。”

哈迷蚩說完了之後,韓常馬上接著說道:

“元帥,軍師說的沒錯。

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成功的逃出去。

隻要到了草原上,便是廣闊天地,憑我們馳騁啊。”

他們倆人說完了之後,金兀術頓時沉默了。

沉默著沉默著,他的兩行濁淚便流了下來。

但他任憑兩行濁淚滴到衣服上,也沒動手擦拭一下兒。

“想當年,本帥馬踏大宋山河之時,是多麼的意氣風發。

沒想到,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如今,本帥竟然又被嶽飛攆的背井離鄉,要到千裡之外的草原去討生活。

世間之事,真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啊!”

他這一番感慨說完了之後,哈迷蚩雖然心裡不屑,臉上的淚卻是流的更凶了。

“元帥,您切莫說這種喪氣話。

雖然如今嶽飛勢大,我們隻能狼狽逃命。

但正如您剛才所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莫欺負少年中年呃莫欺老年窮啊。”

他這麼一說,金兀術頓時來了精神。

“沒錯!

莫欺老年窮。

雖然本帥人到暮年,還要狼狽奔逃。

但老驥伏櫪,誌在千裡。

本帥一定會再殺回來的。”

“元帥英明!”

兩人齊齊的捧了這麼一句之後,金兀術的情緒也穩定了不少。

“本帥這就入宮,與陛下商議祭祖之事。

你們倆人要在五天之內,組織好所有的物資和隨行的人員。

隻等陛下祭祖之後,我們便開始出發。”

“是!”

十天之後,金兀術帶著金國的皇帝、大臣、士卒以及家眷共計三十餘萬人,在祭祖之後,終於踏上了西狩的路程。

行進在隊伍之間,聽著隊伍裡不斷傳來的嚎哭之聲,金兀術的思緒不由的回到了靖康二年。

那一年,大宋的兩個皇帝、帝姬、大臣以及家眷們被押往上京之時,也是這樣啼哭了一路。

當時他隻覺得那哭聲是那麼的動聽!

可如今他才終於明白了,那哭聲之中到底包含了多少的血與淚。

就像他現在恨不得馬上回頭去與嶽飛拚命一般。

當時的那些人,恐怕也無時無刻不想著食自己的肉,飲自己的血吧。

而被他時時惦記著的嶽飛,此時正站在上京的城頭之下,俯瞰著城頭上的一切。

紹興十年,被十二道金牌催著撤軍之時,他以為直搗黃龍將永遠成為他的夢想。

可他沒想到,十一年後的今天,他竟然兵不血刃的站在了上京的城頭之上。

十一年來的往事一幕幕浮上心頭之時,他不由的出聲吟道:

“鐵甲凝霜,征鞍裂、霜風如削。

瞰中原,山河焦土,暮笳聲邈。

三十功名塵與血,八千烽火昏連曉。

幸聖主垂青許長驅,龍旆耀。

胡塵黯,寒星杳;

孤城破,蒼鷹嘯。

踏瀚海雲濤,劍指殘堡。

天意終須歸漢鼎,丹心豈懼埋荒草?

縱金酋西遁遁何逃,追窮狡!

挽天河、儘洗腥膻色,朝天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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