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裡9巷巷口的戰鬥,驚動了附近的居民。大家戰戰兢兢地擰亮電燈,通過各個建築的窗口往外、往下看去。但沒有人敢於出門直接查看。
深夜之中,沒有人想自找麻煩上身。
15分鐘後,遠處傳來汽車發動機的聲音。兩輛汽車四道車燈的燈光柱在疾速靠近。
“應該是園林路小隊。”張和從地上站起身來說,“你的傷怎麼樣?”
他以為水生受了嚴重的內傷,身上有血漬出現。
其實那是先前與燕文賓等一戰之後未愈的傷口迸裂導致。
“總體還好,就是多個地方還很難受。”水生沒有說出實情,隨口說道。
他現在展現的是異能2級的實力,與同境界的對手死戰後,不能過於輕鬆。
沒過一會兒,兩輛車到了,並排停在巷口。車燈沒有關,給這片區域帶來極大的光亮。
其中一輛v車上下來五六個人,由一個年約三十的短發淡須男子率領。大家穿的都是“天庭”組織的製式的黑色作戰衣,身後背著製式橫刀。
另一輛車上下來的竟然是以陸璃為首的園林路小隊,有三個人。
路燈下看到是她,水生先是一愕。隨即就想到這裡豈不是正歸屬於園林路小隊管轄之下?這當真是巧了。
“何中隊長,陸隊長,你們到了。”張和趕緊上前去迎接。
那何中隊長正是“天庭”組織右仃區中隊長何金威。他讓下屬們在四周控製住現場,指著車燈下的三牙問:“張所,這就是死者?”
“是。”張和說,“聽人喊他的名字叫三牙,看實力是2級風係異能者。不知道是什麼來路。他一見我們就下殺手,非常凶惡,我判斷他可能跟前些天李營的死也有點關係。”
在何中隊長麵前,他顯得有些恭敬,畢竟“天庭”組織的威信和實力擺在那裡的。恭敬之餘還有些熟絡之感。
另外要先把話說圓了,給自己二人一種站在正當防衛角度上的證據。
何金威看著三牙心臟處插著把匕首,臉上還帶著溫和向往的微笑,眉頭大皺:“他死前遇見什麼好事了嗎?笑得這麼舒服?”
這可要怎麼說啊?張和搔搔頭,不知道如何回答。他趕緊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隻是隱去了水生那一段仿佛中邪般的那一段,隻說其在戰鬥中失手將三牙殺死。
何金威轉向水生:“人是你殺的?”
“是。”青年人坦承。
“是你?!”何金威突然發出一聲驚叫。
夜間巷子昏暗,剛開始他並沒有認出水生來。這會說了幾句話後,越看越覺得對方麵善,終於想起來這青年人竟然是揭發“雅馨茶樓”一案的主要功臣。
這時在他身後隔著兩米左右的陸璃也認出了水生來。
“又是他!這才幾天啊,又是他弄出事情來,還是人命案!”美女小隊長心想。怎麼好像什麼事都這麼容易找上他似的!
不過,由於中隊長在說話,她這名下屬不好意思多有表示,隻是悶聲在後。
“你運氣挺不錯。”何金威感受著青年人的實力說,又見其一身是血(絕大多數是沾的三牙的血),不由暗暗心驚,“風係是出了名的難搞,速度快,還能跑。打得過他他跑了還追不上,打不過他你想跑還跑不了。討厭得很。你能殺了他,很不容易。”
“不過你怎麼才水係2級?之前雅馨茶樓”
何金威話還沒說完,水生就趕緊回答:“在那時受了傷,一直沒好,實力境界就掉下來了”
“老張,你們怎麼湊在一起了?”何金威向張和問道。
“他昨天剛上班。”張和上前補充說,“剛招來的。”又向水生介紹道,“這是右仃區的何金威中隊長,跟咱們所裡挺熟的。這位是園林路小隊的陸隊長。咱們所所在地,就是何中隊長和陸隊長的轄區。”
他並不知道水生之前就與這二人已經相識。
“而且,他跟咱們所裡的何鴻爭還有親戚關係。他是鴻爭的表哥。”他壓低聲音說。
怪不得這何隊長看上去跟張副所長挺熟絡的樣子。
何金威、陸璃帶隊,勘查現場,搜羅了證據。
“在9巷晃蕩的這群陰溝耗子,我早就想弄他們了。”何金威憤然地說,“上次李營的事之後,我就跟中隊馮隊長申請人手,準備夜間突襲,把這裡一舉蕩平。可這群耗子們實在是狡猾,收到風聲後就藏了起來。我們守了幾天硬是沒看見他們出動,然後小隊又有小隊的任務,隻好先撤。他娘的我們一撤,他們就又鑽出來了!”
“他們都是在午夜出來,白天藏得嚴嚴實實的,消息又靈通,確實不好抓。”張和說。
“這次搞死一個,他們該收斂多了。”何金威讓一名下屬對屍體拍照,搜集凶器物證,保護現場什麼的,讓另一名下屬拿來筆錄,“老張啊,實在對不起,畢竟是人命案,就算你們是正當防衛,是在執行公務,也要做案情筆錄。麻煩配合一下吧。”
“那是自然。”張和便帶著水生來進行案情筆錄。
做完筆錄後,大家便繼續等待在原地,以便天明後進行屍檢。現在太黑了,什麼都看不清。
在黑夜裡等待天明是很難熬的。
尤其旁邊還有一具屍體。
尤其是這具屍體臉上還帶著解脫般溫和的笑容。
黑夜中,這笑容有多解脫有多溫和,就有多詭異多瘮人。
好容易熬到天明,光線大亮,何金威和陸璃帶著下屬們重新拍照,重新進行初步屍檢,然後載著屍體和兩個嫌疑人,一起送到“天庭”組織福靈市大隊。屍體交法醫科,武器和物品等交物證科,兩個嫌疑人交拘押科。
沒用半天的時間,張和和水生就被放了出來,所有的證據都指明他們這是一次正當的執法行為,也是正當防衛的情況下殺死的三牙,不用負任何的律法責任。
擺脫了嫌疑人的身份,水生才得以能夠自由活動,與負責案子的陸璃說上句話。
“陸隊長,今天這事嘛,真是抱歉啊,打擾你休息了。”他說。
“職責所在,沒有什麼打擾不打擾的。”陸璃麵上並無表情地說。
“我想提醒你一句。”她說。
“請講,我洗耳恭聽。”水生趕緊豎直耳朵。
“雖然你們是站在職責所在、正當防衛的角度被判無罪,可是你們的行為,與防衛過當隻有一線之隔。”陸璃說,“如果遇上某些法官,或許會判你們有過當之罪。”
“這個三牙雖然亮出了凶器,也對你們進行了攻擊這未必就是必死的理由。我希望以後你在行事時,能夠謹慎一些很多時候,留下活口更重要。”
“受教受教。”水生拱手。
待陸璃說完,他悄然湊上前去:“這樣吧,為了向你陪罪,今天晚上我請你吃飯”
陸璃擰過身去走開,恍然未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