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 他心滿意足(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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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謝昭的心裡,她永遠是最美的那個。

潘新月此刻覺得嘴唇有些發麻。

耳朵也嗡嗡的。

她怔怔然,卻還是揚起嘴角,對著謝昭笑了一下。

“恭喜啊。”

她道。

“你可真好命,能找到那麼漂亮的媳婦兒。”

她笑著舉起自己手裡的汽水,“恭喜!”

她又重複了一遍。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手裡的汽水忽然變得極重。

她舉起來,喝了一口,想要潤潤喉嚨,可是嘴裡味道苦苦的,麻麻的,再也喝不出橘子味兒了。

謝昭點頭,舉起瓶子。

“謝謝你。”

他笑道,“也祝你早點找到對的人。”

“我,我還早,可能吧,或許。”

她扯起嘴角,笑了笑,卻又飛快的彆開了眼。

吳飛雲又拉著謝昭東問西問了半天。

潘新月也聽著。

她時不時的笑幾聲,也跟著說幾句話,直到一粒粒冰涼的東西,落在她的頸項裡,刺得她一顫。

她才恍惚過來。

下雨了。

“走吧!”

吳飛雲伸了個懶腰,站起來,仰頭道:“下雨了,天也黑了,潘學姐你早點回去,不然晚了就不好喊車,也不安全。”

潘新月站起來。

她將玻璃瓶放在一旁的馬路牙子上。

明天早上會有清潔工來撿走。

這是能換錢的。

謝昭和吳飛雲兩人也都將玻璃瓶放在了地上。

昏暗的夜色下,三人告彆。

“有緣自會再見。”

謝昭笑道。

青年神色熠熠,昏暗的路燈落在他的身上,將他的身影拉長。

雨滴墜落。

他的眼裡,是平靜,是洞察一切的洞若觀火。

以及,勃勃野心和野蠻生長的渴望。

潘新月忽然有些好奇。

這樣一個青年,他的妻子究竟是什麼模樣。

…………

翌日。

清早。

謝昭周進深和魏慶之三人早早起來了。

實際上。

謝昭昨天晚上問過魏慶之,是否要和老熟人見麵。

魏慶之神色淡淡,隻是笑了一下。

“都是過去式了,有緣會再見的。”

謝昭也就沒再多說。

現在天氣熱起來,晝長夜短,四點半的時候,天色就開始蒙蒙亮了。

三人輕手輕腳出了招待所,沒有和吳飛雲廖曲峰打招呼,直奔火車站。

硬座實在是傷身體,謝昭這次學聰明了,找了關係又塞了錢,買了三張臥鋪。

三人一上車,謝昭就讓魏慶之和周進深補覺。

他則是將自己從京都購買的東西全都檢查了一遍,確認鎖好了,這才又掏出課本紙筆,坐在下鋪,仔仔細細的開始溫習功課。

念書非一日之功。

魏慶之抬眸的時候,見到謝昭正在專心溫習功課。

到嘴邊的話也被咽了回去。

他心滿意足點頭,徹底放心下來,開始休息。

第二日。

深夜。

火車抵達江城。

“嗚~嗚~”

鳴笛聲響起,夜色茫茫,火車駛入車站。

謝昭早早收好東西,和魏慶之周進深三人將行李清點完畢,他拿出扁擔,前後捆好,一個人擔著,跟隨人流,陸續下車。

天是徹底熱了。

哪怕一點半,這空氣裡也隱隱散發著燥熱的味道。

人不算多,可磕磕碰碰也不少,謝昭讓魏慶之和周進深小心跟著,三人終於順利出了車站。

天色黑如墨。

“老師,晚上去我家休息一晚,明天再回去吧?”

謝昭這話是對周進深說的。

來來往往的人流交錯,周進深想了想,搖頭。

“不用了,明日一早我還有報告會,我等會兒喊車回去就行。”

即便是八十年代,火車站外麵也有不少人力三輪了。

謝昭沒勉強。

他喊了一輛人力三輪過來,將周進深送上去,提前給了錢,又把他的行李放好,這才讓人走了。

“老師,我們也回去吧?”

魏慶之點頭。

兩人喊了一輛人力三輪車,大包小包的東西放上去,直奔小樓。

…………

真奇妙。

明明才離開四天的時間,可是再回來,好像一切都變得奇妙而想念。

可能是這四天裡,見到了更廣闊的世界。

人生如同滄海一粟,渺小而辛苦。

一個熟悉的地方,呆的久了,就會產生感情和眷戀。

兩點半。

兩人抵達小樓外,謝昭先下車,大包小包東西拎下來,又打了電筒,讓魏慶之從車上下來。

二人到門前,開了鐵門。

動靜不小,住在一樓的謝誠很快就聽見了動靜,朝著院子裡頭大喊一句:“哪個?!乾什麼的?!”

“是我,大哥。”

謝昭壓低聲音喊道。

屋子裡一下子安靜下來,緊接著就是窸窸窣窣的腳步聲,謝誠準備起來。

謝昭趕緊喊道:“沒什麼要緊的東西,明天再收拾,趕緊睡,明早上再說!”

謝誠應了一聲,聲音這才停了下來。

“你也早點休息吧,折騰這麼些天,虧身子,明天還得起早去學校。”

魏慶之拍了拍謝昭的肩膀,輕聲道。

謝昭點頭,“好,老師也早點睡。”

說完後,他趕緊去洗漱了。

胡亂清理完,迅速上樓去。

掏出鑰匙,開門,屋內靜悄悄,隻有一點月光落下。

屋子裡,床上,一大兩小睡得安穩恬靜。

謝昭脫了外衣,過去,一眼就看見睡在最外麵的林暮雨。

她一隻手枕在腦袋下,黑發散落,穿著一件真絲睡衣,自然垂落,勾勒出她漂亮完美的曲線。

她總是細心的。

喜寶兒樂寶兒睡在最裡麵,她怕她們栽下來,床尾用櫃子靠住,自己睡在最外頭擋著。

命運對她不算公平。

可她從未發脾氣,哪怕再憤怒,也隻是一字一句的說道理。

她能敏銳的嗅到自己的情緒,在自己沉默低落時,送來懷抱,也會在某個深夜,趁著自己睡著時,修補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掉落的一顆紐扣。

他時常想。

她就像最溫柔瀲灩的一汪湖水,哪怕最凶狠的猛獸,也能在她的手掌心裡蹭蹭腦袋,討要一根小魚乾。

怎麼能不喜歡呢?

這些天躁動而起伏的心,所有經曆的一切波折動蕩,好像在這一刻都不再重要了。

他的心,終於落回胸腔裡。

腳上踩著的是土地。

床上躺著的是心上人。

還有他最珍貴的一雙女兒。

夫複何求。

他心滿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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