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昭看著走在自己麵前的齊田寶,他心裡頭冒了個念頭出來。
幸好自己和他交好,以後自己在江城這地兒,算是有保障了!
…………
謝昭的等人一直在齊家兄妹家裡玩到最後末班車才回來。
回到家,屋子裡黑漆漆的。
喜寶兒樂寶兒已經睡著了。
張巧兒將謝鬆讓謝誠抱著,她去燒水給大家夥兒洗漱。
謝恬晚上是在同學王美美家裡吃的。
吃完回來寫了作業,這個點已經睡下了。
熱水燒好,張巧兒喊了一聲,謝昭從屋子裡出來,拎著熱水壺和臉盆洗臉巾等,打了熱水準備回房間裡給自家媳婦兒洗一洗。
然而,等他走到院子裡,正要上樓時,忽然聽見圍牆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很輕。
但是小洋樓這塊兒原本就偏僻,這麼晚了,有人也頂多是經過,這腳步聲似乎停在了牆根下,叫謝昭一下子警覺起來。
他攥緊熱水壺,眉頭擰著,朝著圍牆看去。
心裡頭卻飛快打定了主意,等會兒要是從圍牆上冒個腦袋出來,他非得狠狠澆上去不可!
“啪嗒。”
隻是這個念頭顯然沒能實現。
那聲音停在圍牆下,左右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一封信就被扔了進來。
確認落了地,那人拔腿就走。
昏暗的夜色下,謝昭一眼就看見了那落在自己麵前的信封。
棕褐色的牛皮紙。
他瞳孔幾乎是猛地一縮。
這信……!
謝昭沒有第一時間去撿信,而是趕緊將手裡的東西放下,快步走到大門口,開門朝著扔信的方向看了過去。
夜色下,隻看見一個穿著風衣的身影,從頭到腳裹得嚴嚴實實,飛快消失在了拐角處。
謝昭皺眉。
到底是誰呢?
他走回院子的時候,謝誠剛好抱著謝鬆出來。
“怎麼了?”
謝誠沉聲問道,“發生什麼事了嗎?”
謝昭搖頭,將院子門鎖好,走進來撿起了地上的牛皮紙信封。
“有人送信過來。”
謝昭揚了揚手,“應該就是之前給咱們送信的那人,又有新消息了。”
之前有人送信的事情,謝昭並沒有瞞著謝誠。
“打開看看再說。”
謝誠神色複雜,他將謝鬆交給張巧兒,走到謝昭麵前,和他一起看信。
果然。
信件的內容還是在提醒自己。
不過,這一次卻沒有勸自己離開江城,而是簡明扼要,說這一次往杭城送貨,要格外小心。
有人要暗中對付自己。
他從杭城跑訂單回來這事兒,江城眼紅的人不少,而且雖然現在謝昭一家獨大,坐擁三家國營製衣廠,但是散戶小廠也有不少。
他們若是聯合起來,訂單也勉強能吃下。
總之。
這一次的送貨,要格外小心,尤其是剛出江城省道,去往杭城的路上綿延十幾裡的山路。
信的內容就這麼多。
可謝誠謝昭兩人齊齊對視了一眼,眸色凝重。
“那段路我知道。”
謝誠沉思,“這兩年,江城為了大力發展跨省交通運輸,出江省一共三條路,這一條是去年新修的,通往外省,要是治安最好的一條,張所長那邊也是給咱們打了保證,說是絕對不出問題,所以咱們才敢放心跑的。”
謝誠說著,遲疑了一下,看向謝昭。
“會不會是弄錯了?上次成剛和虎子跑了一路,都說沿路還能瞧見巡邏的公安乾警同誌,這路上,真能埋伏人?張所長那邊沒聽見消息啊?”
謝昭沉思。
片刻後,他搖了搖頭,眸色深深,凝重無比。
“或許,要對付咱們的那人,連張恒秋都不敢得罪,或者換句話說,他比張恒秋的地位要重的多。”
話說到這份上,謝誠謝昭兩人都不再吭聲了。
良久,謝昭站起身,將信件小心收回懷裡,道:“想開些,或許也隻是提醒罷了,這封信咱們還不知道是誰給的,在這裡杞人憂天未免太早。”
謝昭緩緩攥緊拳頭,盯著黑色夜空,用力咬緊了腮幫子,悶聲道:“不管千難萬阻,這水,我也一定要趟過去!”
…………
第二批貨很快就出來了。
這日清晨。
成剛和虎子起床,胡亂抹了一把臉,緊接著就開始收拾東西。
下午江城運輸公司的車子就要過來了。
他們上午就要將東西全都裝好,以防來不及。
這可是個體力活兒,
原本也不是成剛和虎子的事兒,不過兩人拿了錢那麼些錢,謝昭對他們又照顧,這站在一旁看著也說不過去。
收拾完,兩人走出宿舍門,結果就看見了站在門口等他們的謝昭。
“怎麼了?”
虎子擦了一把臉上的水,朝著謝昭走去,“發生啥事兒了?你過來乾啥?”
今天可是禮拜二。
謝昭要上課。
而且上一次謝昭就打過了招呼,說是接下來這段時間他比較忙,慢慢要將廠子裡的事情交給謝誠來管。
今天是刮啥西北風了?
把謝昭給吹來了?
“今天送貨,我和你們一起去。”
謝昭補充道:“出了江城我就回來。”
江城往外,就是地級市,雖說也屬於江省的範疇,但是要江城內要是有人想要直接插手,卻也並不容易。
謝昭打定主意。
隻要出了江城的勢力範疇,那麼,一切都應該沒啥大問題了。
成剛和虎子也不是什麼毛頭小子。
這一聽就聽出味兒來了。
出事了。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而後看向謝昭,壓低聲音問道:“怎麼了?出啥事兒了?貨有問題?還是人?”
謝昭並不打算瞞著他倆。
當下將事情的經過都說了一遍,而後側開身子,露出站在身後的張恒秋。
見著張恒秋,成剛和虎子下意識有點兒不自在。
害。
這叫啥?
老鼠見了貓,下意識都要膽小三分。
“張所長和咱們一起去,放心,要是真有事兒,保命要緊,貨可以沒,人一定要顧著,聽見沒?”
兩人心裡一頭一暖,齊齊點頭。
“放心吧,真遇著事兒,我倆絕不會逃,不然老臉往哪兒擱?”
張恒秋閱人無數。
這兩人,瞅一眼,大致就知道底細了。
眼中的狠戾騙不了人。
他倒是有幾分佩服謝昭了。
嘖。
這種亡命之徒都能夠收為己有,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