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話呢?這路難走,我咋不小心了?”
她氣道:“再說了,就算摔了,我也賴著你伺候,咋會賴著娃?”
謝友振:“……”
得。
他老老實實閉嘴。
自家婆娘這些天想孫女想的緊,吃了槍藥,他得避著。
兩人好不容易到了山腳,就聽見廣播裡頭老李頭在喊。
“謝老二!田秀芬同誌,你家兒子兒媳婦回來了!趕緊回家做飯去!”
哎,哎?
兩人猛地愣住,田秀芬甚至豎起耳朵,再次仔仔細細聽了幾遍,當下激動得趕緊往家裡頭跑。
“我回去做飯!我孫女兒回來了!”
說話的功夫,田秀芬已經跑得老遠了。
謝友振愕然。
不是。
這柴還沒背走呢!
地上放著田秀芬的籮筐,謝友振哭笑不得,走過去,咬牙拎著掛在胸前,跟著往家裡走。
院子裡。
張巧兒和林暮雨正在屋內打掃。
將晚上要睡的被單拿出來抖落灰塵。
謝恬拎著桶,正在洗尿片,順便盯著倆娃,彆叫她們從床上摔下來。
謝昭和謝誠兩人則在清理堆在院子裡的兔毛皮。
厚厚的一摞,味道有些難聞。
田秀芬一進門,趕緊雙手一擦,越過兩人,直奔屋簷下在竹床上爬來爬去的喜寶兒樂寶兒。
“哎喲!我的乖孫女兒!”
田秀芬是真的想狠了。
她紅著眼,摟著倆娃娃,忍不住親了親。
喜寶兒樂寶兒一愣,有些沒反應過來,可再一瞧仔細,發現是田秀芬,當下嘴巴一扁,“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咿呀~”
“嗚哇嗚哇~”
嗚嗚。
想奶奶了。
要奶奶抱抱~
奶奶不在,都沒人給喜寶兒樂寶兒吃好吃的芝麻糊,吃香噴噴的麥乳精啦!
倆娃娃可以說是從小就是田秀芬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
當初分開不覺得,這日子一長,她就想得緊。
夜裡頭一個人睡不著,眼淚啪嗒啪嗒往下落。
“媽!”
謝恬吃味,跑過來,擠了個腦袋進來,“這才多久呢,你就這麼想你孫女兒,你咋不想想我呢!我還是你閨女呢!”
田秀芬氣得瞪她。
“你有啥好想的?能吃能喝,瞧瞧你都胖一圈了!這麼大的人還用我操心?”
謝恬撅嘴。
咦。
偏心。
她洗尿布去了!
生氣!
謝昭謝誠還有張巧兒林暮雨幾人全都圍了過來。
許久沒見,感情格外親密。
“哎喲,我瞧瞧,是不是瘦了?外頭日子苦不苦?挨沒挨欺負?”
她眼睛裡包著淚,落在謝昭的臉上。
“瞧瞧老二,黑了,也瘦了,外頭書難念,生意也不好做,實在不成,就在家裡蹲著,媽做飯,你爹種菜養雞鴨,也能養活咱們一家子,何必拖家帶口出去受這個罪?”
謝昭衝著她呲牙笑。
“媽,外頭世界好著呢!我沒瘦,是長高了!”
謝昭說完,又衝著謝誠使了個眼色。
兩人趕緊轉移話題。
“哎?對了,媽,我爸呢?”
說話的功夫,已經過去二十分鐘了。
謝友振怎麼還沒回來?
天都快黑了。
“哎呀!你爸!我把你爸給忘記了!”
田秀芬猛地瞪大眼,一拍腦門,“他還在大王山那邊背柴火呢!”
眾人:“……”
謝誠幫著謝友振背柴火,順帶又砍了兩棵樹。
回來之後,天色黑透,田秀芬一麵條也熟了。
她先拿出兩個小碗,分彆裝了一點不放鹽的,又鋪了兩個雞蛋花,兩娃分著吃。
而後這才往麵條裡加調料。
一人一大碗麵,吃完再盛。
謝誠在院子裡生了一堆火,夜色裡明亮又灼人。
一家人邊吃麵邊說著話。
江城裡的見識,村子裡發生的家長裡短的事兒。
幾人笑得不行,氣氛熱鬨又歡快。
“對了。”
謝昭忽然想起什麼,吃了一口麵,下巴又揚了揚,朝著堆在角落裡的野兔道:“爸,這些野兔是咋回事兒?來不及處理嗎?”
謝友振搖頭。
“不是,這事兒說起來我倒是忘記給你提一嘴了。”
謝友振皺起眉頭,道:“那老獵戶死了,三瘤子又去廠子裡工作了,這能處理皮毛的人也沒了。”
“而且,山上野兔也不好抓了,你的想想法子,把這批野兔給處理掉,然後再找個彆的啥代替兔子毛。”
“不然再過倆月,咱們得女包兔毛指定供應不上。”
謝昭眉頭皺了起來。
他倒是沒想到會是這樣!
“這件事我來想辦法。”
他沉思了一會兒,道:“看來咱們女包的原料,還要開拓新來源。”
這事兒很快就翻篇。
一家人,吃完飯,坐在院子裡聊天。
田秀芬剁完豬草就過來抱著喜寶兒樂寶兒去自己屋子裡玩兒了。
林暮雨洗完澡,一頭黑發濕漉漉的披在肩頭。
屋子裡不冷,她隻穿了一件鵝黃色的吊帶背心,下麵一條薄薄的長棉褲。
自打謝昭重生以來,林暮雨就被他喂養得很好。
頓頓飯葷素搭配,謝昭甚至還隔三差五給她燉湯。
再加上哺乳的原因,飽滿又雪白,她整個人像是剝了皮的水蜜桃,昏暗的油燈下,散發著蜜色的光澤,誘人的香甜。
謝昭眼皮子跳了一下。
他原本是在寫段子的。
這次出來,他還欠了廣播電台的稿子,謝昭準備列個綱,將自己能記得的節目,還有歌曲全都寫下來。
再有就是上輩子自己喜歡的小說。
不過。
謝昭隻能記得大概的故事情節,要真說內容,想要一字不落的寫下來,那就有些天方夜譚了。
他這會兒正頭疼呢。
沒想到林暮雨就在自己的麵前晃來晃去。
漂亮精致的臉蛋,一頭濕漉漉的黑發,再加上蜜桃般的馨香。
嘖。
謝昭咽了一下口水。
“媳婦兒。”
他終於忍不住喊道,“你彆晃了,好白。”
“嗯?”
林暮雨下意識扭頭看他,“什麼好白?”
“你唄。”
謝昭聳肩。
委屈。
林暮雨噗嗤一笑。
她臉頰紅紅,卻帶著狡黠看他,“今天不行。”
“為什麼?”
謝昭委屈。
“我……月事來了。”
月事來了?
謝昭:“……”
哎。
他心裡頓時歇了火兒,畢竟這樣對她身體不好,隻是一抬頭,就看見林暮雨那幸災樂禍的笑容。
謝昭咬牙,忽然笑得燦爛。
“媳婦兒,聽過浴血奮戰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