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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那咋辦呀？”
陳啟明一臉擔憂，“咱們家不會破產吧？”
趙蘭芝拍了拍他的頭。
“說啥呢？”
她道：“我已經寫信給你二姐了，她在羊城那邊搞衣裳，指定有法子，你就彆操心了，家裡不會少你一口吃的，聽見沒？”
陳啟明這才放下了心。
小汽車朝著江城駛去。
兩個真假少爺算是殊途同歸。
……
抵達江城，謝昭先是開了招待所。
考試安排在明天上午，他去新華書店一趟，挑選了一大摞需要翻譯的書籍，交了押金，之後又去百貨大樓，買了一堆東西，準備明天帶回去。
到了晚上，他也沒閒著，將出門前魏慶之給他專門準備的考題，一一仔細的過了一遍，滿腦子都是物理公式，還有各種電路圖。
翌日。
推開窗，清晨的涼風撲麵而來，徹底吹醒他的腦袋。
七點鐘的江城已經醒了。
自行車的鈴鐺聲伴隨著穿梭交織的人流，喚醒這座城市。
謝昭微微閉了閉眼。
他已經準備完全。
是時候，給這個時代，一點小小的震撼了。
這一次的考試在化學樓裡。
專門開辟出了整整兩層樓的教室用來考試。
考試的不僅僅是一中的學生，連帶著江城五個重點高中全都過來參考。
為了確保公平公正，監考老師也是從各個學校選拔出來的。
鄭開明就是二中的物理組長。
當年一中也聘請了他，隻是沒有給他物理組長的位置，他寧為雞頭不為鳳尾，當下選擇了去二中。
而且。
還有一點不同的是，鄭開明並不排斥有償補課。
這個年代的老師，常常為了一顆赤誠之心而教書育人，一些住校老師更是會在下了課之後，還無償免費幫學生補課。
甚至有老師會將自己的飯票給學生使用，偷偷幫他們做新衣裳。
為的就是瑩瑩之火，照亮他人。
而鄭開明不一樣。
他有本事，也有野心和欲望。
也正是如此，他帶來考試的十個人裡麵，有兩個都是他的補課學生。
陳啟明就是其中一個。
他還是第一次來一中。
高大漂亮的教學樓，穿著體麵的同學，還有隨處可見，光鮮亮麗的教師。
一切的一切，都比湖東縣一中不知道好了多少！
他目不暇接，激動的和同行的夥伴交流。
其餘幾人雖然不認識陳啟明，可他到底是鄭開明帶來的學生，因此，眾人對他都還算客氣。
“這就是化學樓？”
陳啟明走進連廊，看見旁邊空出來的化學實驗室。
裡麵整齊擺放著一張張木桌，後麵的櫃台上，還有透明的玻璃管和各種藥劑。
他眼睛放光。
恨不得上手去擺弄幾番。
“這些東西都不能動， 要是打碎了要賠錢的，聽老師說，這些藥劑都是很貴的。”
一人小聲提醒。
陳啟明雖然沒說話，但是心裡還是有些鄙夷的。
能有多貴？
就算真碎了，他也賠得起！
一群人跟在鄭開明身後，每個實驗室看過去，裡麵正在布置考場，貼座位號。
而就在走到走廊儘頭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陳啟明的麵前。
他猛地一愣，差點兒沒以為自己眼花了！
“謝昭？是你？！”
陳啟明不敢置信的盯著謝昭。
麵前青年，一件短袖，肩膀上搭著一件襯衫，手裡正拿著一個小本子，在背著什麼，雖然僅僅隻是一個側麵，可是這張臉他到死都不會忘！
不是謝昭還能是誰？！
謝昭扭過頭來，先看見鄭開明，又看見他身後跟著的十個學生。
“我怎麼了？”
謝昭聳聳肩，麵無表情，又將手裡的物理例題小本翻了一頁，“我在這裡很奇怪嗎？”
他一個人來的。
劉天星喊了他過來，隻說了考試地點，他帶領的一中學生還沒到，謝昭也隻能一個人在這裡等著了。
沒想到遇著陳啟明。
真是晦氣。
“你憑什麼能來？”
陳啟明氣急敗壞，他幾步上前，惡狠狠盯著謝昭，又扭頭對著鄭開明和眾人道：“老師，他根本就不是一中的學生，他甚至不是江城任何一所高中的，他是湖東縣的！”
“他指定是用了什麼法子，才出現在這裡的！”
陳啟明的天塌了。
天知道他為了能夠站在這裡，費了多少心血，他甚至連夜刷題，背公式，背例題，為的就是能夠在念書上出人頭地！
而謝昭呢？
他做生意，娶妻生子，忙活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去了，可他怎麼還能出現在這裡？
謝昭懶得搭理。
可陳啟明倒像是竹筒倒豆子，劈裡啪啦將他抹黑了一通，最後看向鄭開明道：“老師，他花錢買名額！這件事可千萬不能這麼算了！”
謝昭：“……？”
花錢買名額？
他雙手環胸，正準備反問一句，卻見最前麵的鄭開明皺著眉頭，冷冷的看著自己。
“誰讓你來的？”
他沉聲道：“這是江城學子有關於物理之間的最高較量，你不該出現在這裡。”
謝昭臉上最後一點笑意隱去。
“您是二中的老師吧？我來一中考試，該不該也不是你說了算。”
謝昭從來不是什麼好欺負的人。
和他講道理，他就客氣三分。
可要是上來就扣帽子壓他，謝昭也不會害怕。
鄭開明愣了一下。
他自打當老師以來，德高望重，哪一個學生亦或者是學生家長見到自己，不是供著捧著？
謝昭這一嗆，倒是叫他愣了半晌才緩過來。
“你這學生……”
“哎呀！謝昭！你總算是來了！”
鄭開明話沒說完，一個笑眯眯的聲音就打斷了他的話。
人群回頭看去，浩浩蕩蕩一群學生，跟在一個穿著黑色棉短袖，黑長褲的中年禿頂男人走了過來。
這禿頂男人麵容普通，身材矮小，可是卻不敢叫人小瞧一分。
他就是當今江城所有高中教育界裡最好的物理老師。
劉天星。
“劉老師。”
謝昭露出笑臉，剛才銳利的氣勢一下子變得溫潤有禮。
他走過去，率先和劉天星打了招呼。
“來得早了點，這次我沒遲到吧？”
他揶揄道。
眾人又是驚得瞪大眼。
不是，等等！
這個從哪兒冒出來的學生，居然敢和劉天星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