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紛紛揚揚，飄到了城堡和周圍的空地上，德姆斯特朗的大船和布斯巴頓的馬車也幾乎變成了白色。
聖誕節的清晨，阿爾特米亞穿著薑餅色的睡衣坐在窗前，一邊看雪一邊拆禮物。赫敏抱著克魯克山坐在旁邊跟她聊天，有些得意地展示了自己整齊的牙齒。
這個牙齒不是她們弄的，而是請了龐弗雷夫人幫忙。這是赫敏跟格蘭傑先生和格蘭傑夫人提了快一個月的請求，最後她說她想要這個作為聖誕禮物他們才答應的。
“他們一直堅持讓我戴牙套矯正——你知道，雖然他們一向喜歡魔法，但是在專業領域卻覺得它不靠譜，”赫敏給克魯克山戴上聖誕小帽子，“就像灰姑娘的裙子，他們總覺得過了午夜魔法就會消失。”
“我姨父姨媽就不一樣了。就算隻是一個簡單的漂浮咒，他們也會覺得被飄起來的盒子臟了，害怕某一天它突然變異把他們殺掉。”阿爾特米亞把赫敏送給她的速順滑發劑放在一邊，“謝謝你，赫敏，不過以後就彆買它了。”
“不好用嗎？”赫敏的手頓住，“可是我今天還想用——”
阿爾特米亞給她看瓶身上的字。
“‘速順滑發劑的成分包含巴巴多斯橡膠、亞洲火龍發和凡士林’——”
“不，我說的是最上麵。”
“‘速順滑發劑，全稱為速順滑發頭皮護理劑，’”赫敏輕聲念道，“‘由弗利蒙·波特發明。’”
她盯著發明者的姓，緩慢地眨了眨眼睛。
“彆給我家送錢了，”阿爾特米亞把瓶子收起來，“以後要多少有多少，好嗎？”
不知道這句話戳到了赫敏的什麼笑點，她笑得東倒西歪，過了好一會兒才擦掉笑出來的眼淚：“……那我怎麼沒看你用過？”
“我用過，”阿爾特米亞說，“然後發現它對波特無效。”
赫敏笑得更厲害了。
拉文德和帕瓦蒂已經穿上了禮服，嘻嘻哈哈地攬著彼此跳舞。她們沒有化妝也沒有盤發，甚至還光著腳，但是兩個人都笑得特彆開心。
“帕瓦蒂，”阿爾特米亞喊她，“你的舞伴是誰？”
“迪安，”帕瓦蒂一邊旋轉一邊回答，“我覺得他很有意思！”
“可太有意思了！”拉文德大聲道， “特彆是他還跟哈利一個宿舍，就更有意思了！”
帕瓦蒂尖叫一聲，把拉文德搡到地毯上後撲上去打。
“我的裙子！”拉文德也開始尖叫了。
兩人短暫停戰，脫下禮服後穿上毛衣和褲子繼續打。
阿爾特米亞看著被卷發糊了滿臉的帕瓦蒂，幾乎無法回憶起她當年是怎麼給自己留下一個優雅漂亮的初印象的。
大約九點的時候阿爾特米亞才終於整理好了收到的禮物，換好衣服跟赫敏一起下樓。羅恩和哈利意料之中地沒能起床，但是考慮到這個聖誕假期幾乎所有人都在，所以兩人打消了去宿舍叫他們的念頭，先去禮堂吃飯。
禮堂內擺著一顆巨大的聖誕樹，掛滿了鈴鐺和會唱歌的小精靈。四張長桌上鋪著繡了櫻桃和糖果的雪白桌布，一早就有了燉煮得軟爛的魚肉和蒜香黃油焗蝸牛。
阿爾特米亞盛走了大半碗魚湯，然後把麵包撕成小塊，泡在裡麵用勺子舀著吃。
正在她考慮要不要再吃一根烤得流油的肉腸時，一盤肉醬麵就被重重放在了自己的左邊。接著秋也坐了下來，麵色看起來不太高興。
“怎麼了？”阿爾特米亞拍拍赫敏的手，兩人一起看過去。
“那個芙蓉·德拉庫爾，”秋憤怒地把叉子戳進肉醬麵裡卷著，“每次吃飯都要抱怨霍格沃茨的菜不僅難吃還讓她變胖了！還有那些蠢男孩，竟然還能聽她繼續誇布斯巴頓的禮堂和飯菜——叛徒！霍格沃茨是最好的！”
“最讓我生氣的是，”她卷好麵後也不吃，重重地把叉子擱在盤子裡，“你們知道她的舞伴是誰嗎？”
“我記得塞德裡克拒絕她了？”赫敏大驚失色。
“他當然拒絕了，”秋的臉色緩了緩，但是很快又憤怒起來，“是羅傑·戴維斯！我不敢相信！就是因為他總是聽得認真，她才一直滔滔不絕地說！後來他竟然還邀請她當自己的舞伴，就在魁地奇訓練的時候——”
她說到這裡瞄了阿爾特米亞一眼，然後更生氣了：“就是因為他一直在訓練時想彆的，所以拉文克勞才總是輸！”
阿爾特米亞張了張嘴，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秋警覺道：“你想說什麼？”
“呃，你彆生氣，”阿爾特米亞把烤腸盛進自己的盤子，“我就是覺得拉文克勞輸的很大原因是隊員配合——”
“我沒有在跟你談論魁地奇！”秋尖叫著把卷好的麵塞她嘴裡，“格蘭芬多的隊長！”
阿爾特米亞摸了摸鼻子，把嘴裡的麵咽了下去。
“我就是覺得，他明明表現得那麼喜歡阿爾，結果轉身就被一個媚娃迷住了——彆打斷我，我敢肯定她有那個血統——按理說心有所屬的男生是不會被影響的。”秋生氣地瞪著桌布上的櫻桃，“這會讓我覺得他的喜歡很廉價——不是說他不能喜歡彆人，但他看著她連吃飯都不會了，就跟傻了似的——而我卻還在因為我的朋友曾拒絕了他而感到十分抱歉！”
“我不該給他送新手套的，我最該送的聖誕禮物應該是一個口水巾，為了避免他在今天的晚宴上盯著德拉庫爾的臉流口水出大醜！”秋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而這樣的人——哈！竟然還是我的隊長！”
阿爾特米亞：“……秋，你的口語好了很多。”
“賽德幫我糾正過發音。當然，罵人的時候也的確會流暢一些，”秋撩了撩散在眼前的頭發，“總之，我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布斯巴頓的人趕緊離開我們的長桌，否則我就要天天來找你們吃飯了。”
“萬分歡迎，”赫敏用魔杖敲了敲她麵前那盤有些涼了的肉醬麵，“彆生氣了，快吃吧。”
秋低頭吃了兩口後又抬起頭，看著阿爾特米亞認真道：“你拒絕他是對的。我觀察過了，賈斯廷和塞爾溫都沒有類似的情況，斐尼甘我不太熟，但我想他也不會。還有布斯巴頓那個新的德維爾——”
“謝謝你，快吃吧，”阿爾特米亞把她的腦袋按回去，“你快記得比我還要清楚了。”
秋吃完飯就離開了，阿爾特米亞和赫敏也帶著卷餅和麵包回到格蘭芬多塔樓。此時哈利和羅恩剛好起床。兩人在睡衣外麵套了件毛衣就下了樓，窩在沙發裡吃韋斯萊夫人寄來的餡餅。
哈利今年的毛衣是綠色的，胸前還繡著匈牙利樹蜂。
“這是小天狼星給我的，能打開所有鎖和繩結的小刀，”哈利把一把銀色的折疊小刀拋給她，“你收到了什麼？”
“一支能在金屬和玻璃上寫字的羽毛筆，”阿爾特米亞說，“我之前好像說過總是在醫療翼撕標簽很麻煩——那個瓶子上的膠水總是清不乾淨。”
她把折疊刀打開在指間轉了轉，然後把它跟早餐一起遞給哈利。
“你今天怎麼沒戴眼鏡？”赫敏問。
“其實我戴了，”哈利在眼前的空氣中摸索著，按了按大約是鏡架的地方，一副掛著銀色鏡鏈的眼鏡就出現了，“阿爾給我的禮物——說實話，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送我能隱形的眼鏡，這簡直是在加大我的遺失概率。”
“所以它帶有鏡鏈。”阿爾特米亞說，“最重要的是，我絕不允許我的舞伴在跳舞時還戴著眼鏡。”
“好吧，如果你喜歡的話。”哈利咬了一口卷餅，“但我得告訴你，眼鏡要是想被我搞丟，有沒有鏈子差彆不大。”
“你隻用保證今晚不會掉就行。”阿爾特米亞說，“還有你那個頭發——”
“除非把它剃光。”哈利說。
阿爾特米亞本來也不抱任何希望，拉著赫敏在他們對麵的沙發上坐下。羅恩看了赫敏一眼，突然發現了什麼：“你的牙齒——？”
“你發現了？”赫敏有些驚訝地眨眨眼睛，但更多的是高興，“是啊，我終於說服我的父母，讓他們同意我去找龐弗雷夫人了。”
“因為舞會？”
“差不多吧，”赫敏笑道，“這樣畢竟會好看很多。”
羅恩沉悶地“哦”了一聲，吃著餡餅沒再說話了。
他們在公共休息室消磨了一個上午，然後一起去禮堂吃了午飯。這時消失了半天的韋斯萊雙胞胎也出現了，於是幾個人又約著一起去魁地奇球場打了雪仗。
這似乎成為了每年聖誕節的傳統，所有人合力在結冰的看台上堆了一個大大的雪人——他們用了魔法，那個雪人看起來能有一層樓那麼高。
他們瘋玩了一整個下午，接著赫敏在五點的時候就說要先離開了。阿爾特米亞跟她一起，於是金妮也不玩了，三個人結伴回了城堡。
“她們認真的嗎？”羅恩震驚道，一時不慎後腦勺被喬治砸了一個巨大的雪球。他往前趔趄了幾步，震驚之色絲毫未消：“離舞會開始還有三個小時！”
“當然是認真的，又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沒舞伴。”弗雷德摘下濕透的手套，“不過你提醒我了，我也得走了。”
“還有我。”喬治說。
他把放在一旁的圍巾拿起來掛在脖子上，跟弗雷德一起勾肩搭背地離開了。
“我們也走吧。”哈利拍拍羅恩的肩，“彆傷心，大不了你跟我一起跳。”
“謝謝你，哈利。”羅恩勉強笑了笑，“不過這種好事還是讓阿爾來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