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們第一次在不用隱形衣和活點地圖的情況下在城堡裡明目張膽地夜遊，飛奔著跑出禮堂的時候幾乎與洛麗絲夫人擦肩而過。那隻貓追逐著他們停在水窪前，憤怒地衝踩了她一身水的雙胞胎叫了起來。
所幸今晚的月光很亮，雨也已經停了。打人柳愜意地抖動著，甩掉枝條上的雨水。哈利撿了塊生了青苔的石頭，甩出去正中結疤。
他隨手在袍子上擦了擦，然後撥開洞口的雜草，率先跳了下去。阿爾特米亞跟在他身後。地道裡積滿了水，就算沒滑倒，衣服也都濕了。
阿爾特米亞站起來擰乾袍子上的水，然後給自己施了個乾燥咒。哈利也給自己施了一個，然後兩人一前一後地跑上樓梯。
壁爐裡的火已經升起來了，盧平剛剛把水燒上。小天狼星在房間裡走來走去，聽到開門聲後迅速跑了過去，張開手臂把兩人結結實實地抱進了懷裡。
擁抱大約持續了五秒鐘，然後小天狼星鬆開手，借著屋內的燈光觀察他們的臉。哈利看不出來什麼，但是阿爾特米亞因為哭得太凶，眼睛有點泛紅發腫。
“先進來吧，”盧平說，“哈利，你先講講火焰杯是怎麼回事——第四個勇士？”
“嗯，它在選拔該結束的時候吐出了我的名字——紙片不在我手裡，但我確認那上麵不是我的字跡——麥格教授也這麼說，但是其他學校的人懷疑我是用左手寫的字。”
小天狼星發出一聲冷笑，剛要說話，就聽哈利繼續道：“卡卡洛夫質疑我，但斯內普幫我說話了。”
小天狼星：“？”
盧平：“？”
哈利也知道自己的表達有點像是在說夢話，於是趕緊解釋道：“斯內普說我用右手都寫不出這麼好看的字。”
“聽起來不像是好話，”小天狼星乾脆道，“能退賽嗎？我知道投進火焰杯裡的名字會產生契約，但我認為總有解開的辦法——鄧布利多怎麼說？”
哈利搖搖頭：“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要求每個學校都選出兩名勇士，但是火焰杯熄滅了。鄧布利多也沒有辦法，我必須去參加這個比賽。”
小天狼星沉默了下來，點著下巴思考著。茶終於燒好了，盧平把滾燙的茶水倒進兩個杯子，然後塞到哈利和阿爾特米亞的手裡。
“雖然說這次的三強爭霸賽相對安全，但那是針對十七歲的巫師的。”盧平皺了皺眉，“你甚至沒有經曆過owls的係統複習，知識儲備和實戰經驗都很欠缺——噢不，你隻是缺乏知識儲備。哈利，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很多咒語你都不知道——而我相信你的對手們會知道，並且有很大的可能十分精通。”
“還有另外一個問題。”小天狼星放下手臂，拉開椅子坐了下來，“那就是誰來指導你，哈利。”
“鄧布利多呀。”阿爾特米亞不明白小天狼星為什麼會這麼問，“他是我們的校長。”
“不，我要是卡卡洛夫和馬克西姆，我就會要求鄧布利多避嫌。”小天狼星平靜道，“對他們而言，霍格沃茨出兩個勇士已經是犯規了。另外，哈利，那張羊皮紙上寫了霍格沃茨嗎？”
哈利搖搖頭：“沒有，隻有一個名字。”
“強大的混淆咒，再加上故意模糊了勇士的歸屬，一定是有人想要害哈利。”小天狼星轉向盧平，“這種咒語隻有成年巫師能做到。”
“我告訴過你了，西弗勒斯不會做這種事。”盧平推給他一杯茶。
“是啊，在鄧布利多眼皮子底下，他當然不會這麼明目張膽。”小天狼星冷冷道，“我不知道斯內普做了什麼讓你們這麼相信他，但是他在我這裡永遠是食死徒——而他終於等來了他的同夥。”
“前食死徒，”盧平明白了他的意思，但還是糾正了一句，“你是說卡卡洛夫？”
“卡卡洛夫？”哈利和阿爾特米亞異口同聲。
“這件事彆到處說，”盧平隔空點了點他們的茶杯，“快喝，要冷了。”
聽入迷了的雙胞胎這才反應了過來，紛紛把杯子裡溫熱的茶水一飲而儘，然後盧平又給他們添上了。
“他們敢做就彆怕有人到處說，”小天狼星語氣冷漠，“加入伏地魔的時候恨不得到處宣揚，主子死了就開始害怕彆人知道他們是食死——”
“小天狼星。”盧平的語氣嚴厲了一些。
小天狼星扯了扯嘴角，但還是沒有繼續說了。
“哈利，我得說，不管是誰想害你，讓你參加三強爭霸賽真是再妙不過的辦法了。”盧平開了個玩笑，氣氛終於鬆快了一些，“不管這個人的目的是什麼，總之第一步他已經做到了。現在我們的首要任務，就是保證你在三個項目後仍然存活。小天狼星說得對，既然你的羊皮紙上沒有寫校名，那麼鄧布利多就絕對不會指導你——其他兩個學校在這一點上是絕對不會妥協的。”
“你會幫我嗎，萊姆斯？”哈利充滿希望地看著盧平。
“是啊，”阿爾特米亞也眼巴巴地看著他，“你是我們最好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
“我當然會幫你，哈利，”盧平溫和道，“但是我是絕對不能在明麵上進入霍格沃茨的。”
“那麥格教授呢？”阿爾特米亞趕緊道。
“她是副校長，阿爾。”盧平搖了搖頭，“來的路上我和小天狼星討論過這個問題，我們一致覺得最後極有可能是穆迪來指導你。”
“不要他！”哈利還沒什麼反應，阿爾特米亞就先炸了，“他在我們身上施奪魂咒！哈利第一堂課就被施了四次！”
小天狼星擰緊眉毛：“你說什麼？”
阿爾特米亞趕緊把穆迪做的那些事複述了一遍，包括他給馬爾福施變形咒的事。
“好吧，”盧平揉了揉眉心，“我果然還是接受不了他的處事方式。”
眼見著氣氛沉默了下來，小天狼星挑起眉毛，伸手敲了敲桌子。
“你們是不是忘了什麼？”他看看阿爾特米亞，又看看哈利。
“忘了什麼？”阿爾特米亞迷茫地看著他。
哈利靈機一動：“或許我去求求弗立維教授？”
小天狼星敲著桌子的手停了。他坐直了一點，說得更直白了一些：“你們怎麼不問問我？”
“啊，”哈利嘴比腦子快，“你最近過得怎麼樣？”
“不怎麼樣，”小天狼星笑了，語氣卻涼颼颼的，“容我告知，你們‘最好的黑魔法防禦術老師’，當年在黑魔法防禦術這一門上，是沒有考過我的。”
“你記得未免有點太清楚了。”盧平笑著搖搖頭，低頭喝了一口茶。
“關乎榮譽和尊嚴的事我一向印象深刻。”小天狼星涼涼道。
他說完後就抱起了雙臂，誰也不看地靠在了椅背上。
雙胞胎一左一右地坐在他旁邊，幾乎是同時拉著他的手臂跪下去的。
“小天狼星！”這是哈利。
“救救哈利！”這是阿爾特米亞。
小天狼星冷漠的麵皮過了兩秒就繃不住了。他左看看又看看，有些感概，又有些詭異的滿足：“……萊姆斯，我有點想把這一幕錄下來，下次掃墓的時候帶給詹姆看。”
“聽到了沒，”盧平說，“要是想讓詹姆和莉莉安穩一點，你倆就趕快起來。”
看著兩人笑著從地上爬起來，小天狼星也勾了勾嘴角：“終於高興了？”
阿爾特米亞眨眨眼。
“我的教子活命的問題解決了，現在我們來討論一下我的教女哭鼻子的問題。”小天狼星看著阿爾特米亞，“跟朋友吵架了？”
哈利沒忍住：“你會讀心術嗎？”
“我隻是覺得一個火焰杯還不值得你們哭。”小天狼星聳了聳肩，“並且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我竟然沒在你們身邊看到羅恩和赫敏。是跟他們中的誰有矛盾？”
“嗯，”阿爾特米亞摸了摸鼻子，“小天狼星，我覺得——”
“怕我報複他？”
“當然不是！”阿爾特米亞這回學聰明了，“你當然沒那麼無聊，會去為難一個十四歲的小巫師！”
“那就是羅恩，”小天狼星點點頭，“他怎麼了？”
阿爾特米亞：“……”
“我們之間產生了一點小誤會，”哈利趕緊道，“羅恩可能是覺得我瞞著他把自己的名字投了進去，對我有些不滿——”
“小事，”小天狼星輕描淡寫，“吵一架就好了。”
“沒好。”阿爾特米亞誠實道。
“那就打一架。”小天狼星說。
“也打了，”阿爾特米亞說，“情況並沒有改善。”
“誰贏了？”盧平有些好奇。
“我們被拉開了，”阿爾特米亞描述了一下當時的場景，“赫敏還哭了，我們就沒有繼續了。”
“那不是沒打起來嗎，”小天狼星平淡道，“我的意思是你們徹底地打一架就好了，醫療翼是最好的解開心結的地方。”
“我還是覺得破開心防不必要有破開肉身防禦這一步。”盧平誠懇道。
“你不懂。”小天狼星說。
“相信我，這不會有幾個人懂。”盧平說。
他捏了捏眉心，換了種更容易理解的說法：“小天狼星，你不能把每一對朋友的相處都代入你和詹姆。你們兩個有矛盾了當然可以這樣解決，但是羅恩和哈利不一樣——當然，我的意思並不是他們並沒有你們要好。但是你要知道，不是每一對朋友都像你們那麼幸運，在最開始的時候地位就是平等的——大部分人都需要不停地磨合，就比如你和我。”
小天狼星：“？”
他麵上的疑惑太明顯，顯然是不知道他和盧平還需要磨合什麼。
“我是說以前。你知道，有些時候決定跟某些人做朋友，就已經需要很大的勇氣了。”盧平輕聲道，“家世、容貌、天賦和名聲，這些都會讓普通人望而卻步。”
“我說過很多次，”小天狼星的眉眼染上不耐煩，“我不在意。”
“不管你在不在意，這是客觀存在的。在大多數人看來，隻有得到了這些東西的人才有資格說不在意，而說出這句話本身就是一種傲慢。”盧平平靜道，轉頭看向阿爾特米亞，“你們吵架的原因是這個嗎？”
阿爾特米亞點點頭，但還是對剛剛盧平的形容耿耿於懷：“萊姆斯，我和哈利從沒覺得自己高誰一等——要說羨慕，應該是我們羨慕羅恩才對。抱歉，我接受不了他因為這個生哈利的氣，即使我認為你說的很對。”
“我並不是在為羅恩開脫，我隻是認為你們需要一次好好的交流。”盧平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
“不，”阿爾特米亞說，“除非他主動來找我，或者給哈利道歉。”
“聽起來真溫柔，”盧平笑了起來，“還留了這麼大的餘地。”
“真像莉莉，”小天狼星歎了口氣，但又很快笑了起來，“要是詹姆，肯定就到處嚷嚷著他要跟我絕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