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過後,小天狼星帶著他們去了法國。
阿爾特米亞很喜歡這裡的甜點,她幾乎每天都要吃一個蒙布朗。赫敏特意來信告訴她哪裡的甜點最好吃,她今天繞了兩個小時才找到赫敏推薦的馬卡龍。
她一共買了四盒,然後前往了法國的貓頭鷹郵局——自己留一盒,另外三盒給赫敏、羅恩和喬治。
回到酒店時天色已經黑了。她把馬卡龍放到桌子上準備明天早上吃,然後打開窗戶把貓頭鷹放了進來。她給貓頭鷹拿了一塊餅乾,然後拆下信看了眼寄信人。
“小天狼星!”她扭頭衝正在餐廳和哈利一起拚拚圖的小天狼星喊,“萊姆斯的信!”
“好,”小天狼星舉著一塊拚圖思考著,“他說什麼?”
阿爾特米亞拆開火漆,把信紙拿了出來。盧平的字略有些潦草,這時貓頭鷹發出了不滿的鳴叫,於是阿爾特米亞趕緊給它添水。她一邊倒水一邊念信,“‘彼得逃出了阿茲卡班——‘”
水壺裡的水澆了貓頭鷹一腦袋。它尖叫著在桌麵上留下劃痕,然後踹翻花瓶飛走了。
可這時已經沒人在意了。小天狼星和哈利都跑了過來,三個人聚在一起讀信。
彼得已經出逃有一段時間了。因為鄧布利多的提醒,魔法部知道他是老鼠,所以特意給他造了更難以逃脫的監牢,每半月還會有傲羅來鞏固禁錮咒。
可是不知道彼得怎麼做到的,他依舊逃了出去。這件事是阿拉斯托·穆迪發現的——他去巡視的時候發現本該關著彼得的牢房裡隻有一隻真的老鼠。它正被上一個傲羅施加的禁錮咒折磨得痛不欲生,已經快要死了。
「……我懷疑阿茲卡班裡有人幫助他,並建議福吉清查一遍。不過大部分人認為把裡麵關押的黑巫師們依次送到魔法部是個危險的舉動,與此相比彼得的出逃無法造成太多的危害……」
“一群蠢貨!”小天狼星憤怒道,“他們隻是不願意聽從一個狼人的建議!”
“‘無法造成過多危害’?”哈利的情緒也激動起來,“他謀害了爸爸媽媽,還誣陷我的教父!”
“他們甚至無法判斷彼得出逃了多久,因為那座島上能問的隻有攝魂怪和那群瘋子。”小天狼星冷靜下來,接過那封信重新看了一遍,“攝魂怪對人的影響很大,或許那些傲羅是被乾擾了——但它們乾擾不了穆迪的眼睛。”
哈利想到了什麼,臉色驟然發白。
阿爾特米亞敏銳地轉過頭:“你怎麼了?”
“……特裡勞妮的那個預言,”哈利抓住她的手臂,“期末考試的那次。她說‘午夜’、‘出逃’——會是那天晚上嗎?”
“預言?”小天狼星皺起眉。
“她當時的狀態很不對,好像對周圍的一切都沒了感知,除了正在說的話——”哈利深吸一口氣,勉強穩定下來,“期末考的最後一天,我們沒當回事。”
小天狼星思考了一會兒,然後坐下來給盧平回信。
“總之算個線索,”小天狼星擰開墨水瓶,拿起羽毛筆快速書寫著,“哈利,關於那個預言你能想起來多少?”
“我儘量複述,”哈利也坐了下來,“當時聽得不太清晰。”
“那我去收拾行李?”阿爾特米亞聲音焦急。
“不需要,寫完這封信後先睡覺。”小天狼星平靜道,“總之彼得‘不危險’,我們也不比傲羅們更擅長找人。”
“可是——”
“哈利,阿爾,做好準備。”小天狼星又蘸了蘸墨,“你們可能又要被魔法部‘保護’起來了。”
小天狼星說得沒錯。第二天一早酒店的房門就被敲響了,英國魔法部和法國魔法部的人涇渭分明地站在門外,目標明確地要把他們護送回英國。
阿爾特米亞在那堆人裡麵看到了珀西。他被國際魔法合作司錄取了,看樣子已經開始工作了。這件事是喬治寫信告訴她的,並告誡她千萬不要在珀西麵前提國外的事,除非想被他煩到死。
她跟板著臉珀西打了個招呼,然後看到他露出了一個不太明顯的笑容。
這一次倒沒有像去年那麼草木皆兵,他們還算順利地回到了女貞路四又二分之一號——魔法部並沒有限製波特雙胞胎的自由,但是要求小天狼星要在他們身邊。
“那你們非要把我們從法國帶回來有什麼意義?”小天狼星覺得很可笑,“我一直在他們身邊,任何人在對他們動手前一定得先踏過我的屍體。”
“好了,小天狼星。”盧平把他往後麵拉了拉,示意其他人快點走,“回家後總歸要安全一些。”
事實證明,當伏地魔想要折磨一個人的時候,沒有哪個地方是安全的。
淩晨四點時哈利從夢中驚醒。他渾身冷汗,掙紮著坐起來,然後脫力靠在床頭喘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彼得出逃的消息讓他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還是這根本就不是一個夢。
他側頭去看放在床頭櫃上的鏡子,額頭上的疤痕那麼清晰。夢裡有三個人,兩個他認識,一個他不認識。
那個房間昏暗模糊,壁爐旁的地毯上盤著一條蛇。那個矮個子的男人是彼得·佩迪魯,還有一個尖銳、高亢的聲音……伏地魔的聲音。
……他們殺死了一個老人。哈利捂著臉,記憶像是被盛在晃蕩不休的水杯裡,混亂而易失,他能感覺到它正在溜走。夢境的最後彼得扳著椅子把伏地魔轉了過來,看清那團蛇臉男人後他的傷疤發出劇痛——不對,不對,前麵有些事情他忘了,關於他們密謀的事——
黑暗中哈利的眼睛猝然睜大,接著難以自抑地發起了抖。
——他們密謀要殺了他。
回憶起這件事的時候哈利的血都冷了,感覺冰塊在自己的食道裡滑行。不過他隻愣了一分鐘,下一秒就跳下床,衝出去拚命敲打著隔壁的房門:“阿爾!醒醒!阿爾!阿爾特米亞!”
十分鐘後,城堡燈光大亮。
阿爾特米亞的頭發還是亂的,昏昏欲睡地靠在沙發上,連睡裙的口袋翻出來的都沒注意。她披了件外套,對麵坐著同樣穿著睡袍的小天狼星和盧平。
哈利的頭發也亂糟糟的。他給自己倒了杯水,然後儘量理順那個顛三倒四的夢境,從頭開始講起。
聽他講完後每個人的睡意都消散了。阿爾特米亞坐直了一點,感覺冷氣爬上了自己的脊背。
“我的傷疤總是在伏地魔靠近的時候泛疼,”哈利說,“可是女貞路根本沒有那樣的房子。”
“或許這隻是一個單純的夢?”
“單純的夢,然後剛好跟特裡勞妮的預言對上了?”小天狼星煩躁地抓了抓頭發,“我真的不想分析那個瘋女人的話,所以鄧布利多能不能讓她管住那張烏鴉嘴!”
他對特裡勞妮教授的怨言顯然比阿爾特米亞想象的大,盧平都難得沒說什麼。
“哈利,不管這是不是一個夢,”阿爾特米亞嚴肅道,“我們都得做好這不是一個夢的準備。”
“阿爾說得對,”小天狼星一邊說一邊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哈利,來跟我一起睡吧。”
哈利蒼白的臉終於有了一絲血色:“小天狼星,我不怕噩夢!”
“是我怕這不是噩夢,”小天狼星從善如流,“哈利,不是每個活人都能清晰夢到伏地魔的臉的——你是不是不習慣跟人一起睡?”
“你要變成狗嗎?”阿爾特米亞好奇道,“哈利好像也沒跟狗一起睡過。”
“有的,”哈利說,“去年有三個晚上我醒來時旁邊都躺著利皮,口水流了一枕頭。”
“我保證我睡覺時不流口水。”小天狼星往樓上走,“不過我建議你習慣一下,因為我睡覺時更喜歡變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