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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是紐特。
紐特·斯卡曼德。
阿爾特米亞第一反應就是把那兩本厚厚的《魔文詞典》和《高級魔文翻譯》塞回書包，然後把《神奇動物在哪裡》端端正正地擺到了桌子中央。
不止她一個，幾乎所有人都帶了與這節課無關的東西，一時間叮鈴咣鐺的聲音不絕於耳。
“我問了海格教授，他說他已經教了你們鷹頭馬身有翼獸、弗洛伯毛蟲和火蜥蜴。你們已經見過這些可愛的生物了，這很好。”紐特的語氣很溫和，“我收到通知很突然，來不及準備什麼，所以打算接著他的講起。那我們就從鷹頭馬身有翼獸開始？”
他說了個問句，但沒人會對此表示疑問，就連馬爾福都說了句“好”。
“好極了，”他說，“你們對鷹頭馬身有翼獸了解多少？”
半個班都舉了手，但赫敏是第一個。她還坐在第一排，所以紐特第一眼就看到了她。
“鷹頭馬身有翼獸是一種前腿、翅膀和腦袋像巨鷹，但身體、後腿和尾巴像馬的神奇動物，”赫敏漲紅了臉，語速飛快，“每一頭鷹頭馬身有翼獸的顏色都有差彆，我知道的有灰色、青銅色、粉紅色、棕色和黑色，翅膀有漸變。它們是危險的食肉動物，吃昆蟲、雪貂等，同族的獅身鷹首獸是它們的天敵。鷹頭馬身有翼獸性格高傲，對待它們必須禮貌，危險級彆為3X。”
“觀察得很仔細，”紐特沒跟她對視太久，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你叫什麼？”
“赫敏，”赫敏看起來快暈過去了，“赫敏·格蘭傑，先生。”
“你觀察過它的眼睛和喙嗎？”紐特問。
“眼睛是橙色的，喙是鋼鐵色，看起來很冰冷。”赫敏立刻答道，“還有它的爪子，足足半英尺長。”
“唔，是的。”紐特示意她坐下，“有人觀察過它的舌頭嗎？”
馬爾福剛咕噥了一句“沒人想觀察它的舌頭”，就看到阿爾特米亞舉起了手。
“它的舌頭有倒刺，先生。”阿爾特米亞說，“鷹頭和馬身的過渡處有細小的覆羽，是它最敏感的位置。倒刺會勾住細羽，所以它用喙梳理羽毛時不會張嘴。”
“非常好。”紐特露出一個不太明顯的笑容。他低頭翻開阿爾特米亞的課本，看了一眼寫在扉頁的名字：“波特小姐，海格教授告訴我說你是他的助教。”
“我也可以是您的助教。”阿爾特米亞嘴比腦子先動，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的時候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我是說，我非常想當您的助教……如果您需要的話。”
“那就麻煩了，我剛好非常需要一個助教。”紐特輕輕合上硬質的封麵，“你們兩位都說得很好。”
他走回講台，讓大家把課本翻到講鷹頭馬身有翼獸的那一頁：“我的母親曾經很癡迷於這種神奇動物。她當過鷹頭馬身有翼獸的飼養員，專門飼養品種珍奇的鷹馬。我年輕時見過一頭羽毛是珠光白的，跟獨角獸的顏色很像……對了，我是不是應該給格蘭芬多加分？”
台下鴉雀無聲，格蘭芬多們的臉色都漲紅了。
“那就各自加十分吧。”紐特輕輕道，毫無所覺地繼續講下去，“談到神奇動物，最繞不開的就是《國際巫師聯合會保密法》。在麻瓜世界生活過的巫師會知道，大部分魔法生物和非魔法生物有著很大的不同，因此飼養神奇動物的巫師都必須精通幻身咒。但是有些神奇動物是共通的，隻是叫法不太一樣。有人能舉個例子嗎？”
赫敏高高舉起了手。
“格蘭傑小姐？”
“球遁鳥，”赫敏說，“麻瓜稱呼它們為渡渡鳥。這種鳥類有類似於幻影移形的能力，因此很擅長逃避危險。我的父母都是麻瓜，所以我知道渡渡鳥已經於1681年滅絕了——渡渡鳥在麻瓜界很出名，因為它們從第一次發現到滅絕的時間不超過一百年。斯卡曼德先生，我第一次在您的書裡見到渡渡鳥的時候很震驚。”
“準確來說，是隻有83年——因為毫無節製的捕殺。”紐特說，“麻瓜們並不清楚球遁鳥的能力，所以認為它們已經滅絕了。當時的國際巫師聯合會一致通過了神奇動物保護協會的提案，派出巫師專門消滅球遁鳥的蹤跡，一直到現在還保留著這個職位，以給世界警醒。”
一些格蘭芬多的學生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麻瓜，”潘西冷笑一聲，“愚蠢又惡毒。”
“跟麻瓜與巫師無關，這是人的天性。”紐特溫聲道，“巫師曾大規模捕獵獨角獸，因為它們的血液很珍貴。直到喝下它們血液的巫師接連死亡，他們才意識到血液觸碰到嘴唇的那瞬間就帶著詛咒了。不過我的看法與公眾稍微有些出入，我認為當一個人帶著目的捕殺獨角獸的時候，詛咒就已經存在了。”
“啊，有些跑偏了，是嗎？”紐特似乎有些不太好意思，“抱歉，我們接著來講弗洛伯毛蟲吧。我相信你們已經對它很熟悉了？”
“是啊，我們喂了差不多一學期，”羅恩吐槽道，“天天切卷心菜，切得要吐了。”
在此事上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達成了一致。學生們麵露菜色，似乎手上又出現了毛蟲黏糊糊的觸感。
“喂養？”紐特有些驚訝，“海格教授沒給我說過，我以為你們經常見是在魔藥課上。”
海格當然不會給你說，哈利心想。火蜥蜴把它們整窩燒死了，他難過還來不及呢。
“再常見的神奇動物也很有趣，”紐特露出一個微笑，似乎是真的覺得海格讓他們喂了一個學期蟲子一點毛病都沒有，“你們知道它的黏液是除草藥劑、疥瘡藥水和安眠藥劑的原料，對嗎？”
“對，而且我們還知道它們隻愛吃細的卷心菜。”哈利小聲道，“並且手感極其惡心。”
“說得沒錯，波特先生，”紐特似乎被他逗笑了，“弗洛伯毛蟲的口器不發達，因此最好把菜葉切碎。弗洛伯毛蟲黏液最好於陰涼處保存，而它們本身也喜陰不喜陽。你不會在赤道周圍找到弗洛伯毛蟲的蹤跡，所以對生活在那裡的巫師而言，這種常見的神奇動物非常珍稀。你們喂養的時候發現它們會經常把自己埋在卷心菜裡麵嗎？”
學生們：“……”
台下鴉雀無聲，沒有一個人注意過那些蟲子喜歡怎麼吃飯。而最愛把弗洛伯毛蟲端出去曬太陽的羅恩和赫敏臉色通紅，齊齊埋下了頭。
斯卡曼德先生就弗洛伯毛蟲講了十分鐘，然後提到了他去赤道旅行的經曆。接著他繼續講起了火蜥蜴，說冬天放一隻火蜥蜴在壁爐裡很方便——它們以火焰為食，離了火焰後隻能生存六個小時，所以它們會保證火源不滅。隻要記得及時添柴，壁爐就能溫暖一整個冬天。
“如果你們觀察過的話，它們還會在白熱的木頭上跳舞，並且是有規律的。有一次篝火晚會上我的愛人無意間與它們同頻了，於是那天的火相當漂亮。”
這些神奇動物經過斯卡曼德先生的講述變得相當有趣，下課鈴響起的時候沒有一個人意識到這節課已經結束了。
“好了，下課吧。”紐特說，“波特小姐，你接下來有課嗎？”
阿爾特米亞搖頭，飛快答道：“沒有，斯卡曼德先生！”
“叫我教授就好。”紐特笑了笑，提上了自己的手提箱，“可以跟我去一趟辦公室嗎？”
“沒問題，”阿爾特米亞迅速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還是對紐特·斯卡曼德成為自己的教授這件事沒什麼實感，難得卡了殼，“斯卡曼德……教授。”
阿爾特米亞抿緊嘴唇，在一眾人的注目下小跑著跟著斯卡曼德先生出了教室，克製著自己不要笑出來。
他們一路上都很沉默。斯卡曼德先生走得很快，似乎不太習慣跟人寒暄。剛好阿爾特米亞也不太擅長這個，所以氣氛莫名地和諧。
阿爾特米亞低頭盯著掠過的地磚，回想起課堂上自己的發言，在內心無聲尖叫——那絕對是自己大膽開朗的巔峰了。
沒事的，阿爾特米亞。她這麼安慰自己，正常的，不要害羞，你已經是一個合格的格蘭芬多了。
在阿爾特米亞的胡思亂想裡，辦公室很快就到了。紐特打開門讓她進去，然後輕輕地把門關上。
“我年輕時曾在地下室收留過一隻喙部受傷的獅身鷹首獸。”紐特把手提箱放在辦公桌上，轉頭看著阿爾特米亞。
阿爾特米亞還沉浸在剛才在課堂上的大膽發言裡，一時間沒回過神來，愣愣地盯著紐特看。
阿爾特米亞：“……”
她回過神，感覺現在自己看起來一定傻極了。
“後來它的病好了，就自己離開了。”紐特繼續道，“我再也沒有見過獅鷲，直到鄧布利多寫信告訴我去年那隻跟蛇怪搏鬥的小獅鷲並沒有死亡。他說她還留在霍格沃茨，並且隻有一個人能找到它。”
阿爾特米亞：“……鄧布利多說是我嗎？”
“不，他隻告訴我說如果我來當教授，那個人會是我第一堂課的學生。”紐特灰藍色的眼睛閃著微光，“看來我沒有猜錯。”
“呃，是的。”阿爾特米亞猶豫道，“但是先生——”
“你回答鷹頭馬身有翼獸舌頭問題的角度很不一樣，”紐特的語氣略顯急促，上前了兩步又停住，“就像是你變成了那隻動物，用它的視角回答問題。獅鷲是鷹馬的親族，習性非常相似，隻有十分了解它們的人才知道。”
阿爾特米亞：“……”
“可以請你帶我去看看它嗎？”紐特認真道，“我很久沒見過獅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