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豬也好,人也罷,反正吃下去了。攤老板下午沒生意,高興得合不攏嘴,說:“今後就到這裡來,兩人抵十四人呀!”
我順便打聽一下,要去的地方……攤老板知道好幾處,怕我不認路,還把地址寫在紙上。
他真是一位熱心的老板;也怪我們都是女人;男人一見,眼睛都很亮,何況還在他這裡消費。
我拿著紙條,一邊走一邊問,很快就找到了;進裡麵有橫豎不齊的長條椅,上麵坐滿密密麻麻的人。都是頭上高掛著吊瓶,通過一根長長細白管,插進手背上,沾著一小塊白膠布。
在兩張並著的桌前各坐著一位穿白大褂的醫生;居然還有一位閒著的,看我一眼,主動問:“怎麼了?讓我看看?”
我靠近他坐下,把褲子綰起來,並介紹所有的情況。他是個男人,除穿著白大褂外,脖上還掛著聽診器,看一下情況,故意大吃一驚:“為什麼不早來,知道嗎?這中病毒有潛伏期,一旦有症狀,會要了你的命!”
我被他嚇壞了!本來就聽過有關這方麵的傳說,現在越想越後怕……
他繼續說:“幸虧遇見我,這是你的福音!我們會用最好的方法幫你治療;以後有什麼情況,要即時到這裡來。”
我被他說得啞口無言,很擔心費用問題,順便問:“可以用手機支付嗎?”
他點點頭,在一張紙上寫下醫療字,讓我拿去找對麵櫃台裡的女人;接過來看半天,也看不懂寫的是什麼……
櫃台果然就在對麵,走過去遞給她,拿著紙條看一眼,用我的手機跟她的二維碼掃描,顯示數字驚人:四千八百元。
我的眼睛快鼓出來了;忍不住問:“怎麼會要這麼多?”
櫃台裡的女人有解釋:“我們不會亂收費;人的生命比錢重要;給你打進口針水,一支八十元,一盒五支,共四百元;每天一支,兩月共用十二盒,等於六十支。”
辣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打疫苗比買條狗還貴;那條黑狼狗,賣給人家四千八百元誰要?
由另外一個穿白大褂女人,約二十多歲,帶我進旁邊一個小屋,打開一盒,拿出一支,狠狠敲開瓶嘴,在我左手臂上紮了一針;讓我拿著那張破賬單天天來。
走出門去,還慶幸沒住院,心裡總算有點安慰。
辣妹緊緊拽著我的手臂,悄悄說:“算一算手機裡還有多少錢?”
我真的煩死她了!眼裡隻盯著手機裡的那點毛毛錢,一打開就看能見了,支付寶餘額顯示13805元。辣妹不知我有多少錢;要求算一遍給她聽……
誰會這麼傻?我瞪著雙眼怒吼:“不管彆人有多少?有本事自己去掙!”
辣妹卻沮喪著臉,心裡悶悶不樂,說:“我是要掙,而且要掙大錢。”
“真會吹牛!大字不識幾個,如何掙到大錢?”
她不知錢是怎麼來的,可我明明白白;悄悄悶在心裡計算;江美麗花了999元,疫苗花4800元,米線168元,買菜130元;用20000減去,等於13911元,怎麼跟13805元對不上?這把我鬱悶壞了!不知什麼地方沒算對;記得夫人算賬,我還有意見,現在輪到我了,還有106元,不知如何用的?
手機唱出一支熱情的歌……我從胸前拿起,看一眼撥通對著耳朵喊:“喂?”
話筒裡傳來章麗麗熱情的聲音:“正太,你過來一下;有點事。”
我還以為要去她家,問:“你在哪?”
章麗麗的笑聲從話筒裡傳來,說:“來昨天那個地方找我;再見。”
“這是什麼呀?我還沒弄清怎麼回事,就把手機掛斷了?她倒好,張口就喊,我身上一分現金沒有,走路最低要兩小時。”
辣妹也哼哼唧唧叫喚:“正太,不去了!我還想回去睡覺;昨夜沒睡好。”
打疫苗本來手臂就痛,不知打針的女人是不是學徒?我看人家一般紮的部位很高,她卻偏低,會不會沒打在正位上?人家打的怎麼就不疼?”我暗暗有意見,說:“把我的手弄壞了,非找她的麻煩不可!”
辣妹看出問題來,拽著我的手臂,直接回到家;把衣服褲子脫了,躺在大床上喊:“正太……”
她的臉皮真厚!還標榜自己是處女,哪有這樣的人?臭烘烘的,我才不願搭理,離得遠遠的;考慮剛打來的電話,不去肯定不行?還有,她的眼睛賊溜溜的總盯著我左手上的翡翠珠鏈,難道恰如正太說的那樣,她想要我的翡翠珠鏈嗎?針對這個問題,我得把左袖口弄緊點,彆讓她惦著……
辣妹又在喊:“正太……”
“滾開!”我把手揮一揮,喊:“睡你的覺!反正我是女人,不可能娶你!”
她顯得很寂寞,從床上爬起來,站在上麵瘋跳,嘴裡還哼著不知哪來的歌:“小妹妹……”
這首破歌把我逗笑了,什麼話都敢說,我得罵一罵:“好的不學,專門學壞!是自己編的嗎?”
辣妹滿不在乎說:“我從小唱到大;不知跟誰學的。”
手機又閃一閃,唱出一首歌,比辣妹唱得好聽幾百倍……我看一眼,撥通對著耳朵,喊:“來不了,身上一分錢沒有。”
章麗麗出口就罵:“大傻瓜!誰家的存錢罐裡沒幾個硬幣,難道你一分也沒有嗎?”
“我的天,她要不提醒,永遠也想不起來了。我慌慌張張說:“知道了!”
章麗麗好像很著急似的,喊:“快點,也不看看時間;等這麼久也不來。”
通話掛斷,我慌慌張張跑進夫人的大房間,把門關死,從瓷豬擺件裡拿出二十個五角硬幣裝進兜裡;相當十元錢;辣妹在門外使勁敲,懷疑我有事瞞著她。我才不會這麼傻,彆讓她看見了,萬一偷怎麼辦?不要小看幾個毛毛錢,關鍵時刻還真管用……
我打開門,她立即鑽進來;我怕被她發現,慌慌張張拽著下樓,走出門衛;到公交站台,還需五分鐘。手機顯示17點50分;接著胸前唱出一支動人的歌……我一邊看大巴,一邊撥通對著耳朵,像歐巴桑一樣大聲喊:“喂,怎麼了?”
話筒裡傳來她那甜美的聲音:“到沒有?”
“哪能這麼快?“她隻知張嘴喊,也不管彆人有多麻煩,回答也不好聽:“沒到,還在站台上。”
她毫不猶豫問:“哪個站台?發地址過來,站著彆動。”通話掛斷,我立即把這裡的地址寫在手機上發送;一會有信息傳來——知道了。
這時,辣妹大聲喊:“大巴來了,快上車呀!”
我心亂如麻,對她哼哼:“上你的頭呀?人家喊等就得等;否則,找不到人!”
辣妹忍氣吞聲找話岔開:“就這麼點事,害我跑來跑去;她到好,隻知瞎指揮!”路上行人匆匆忙忙,感覺要出事似的,一般這種情況,都屬於凶兆。
辣妹雖不懂,但有她的說法:“到了吃晚飯的時間了,匆匆忙忙很正常。”
我煩透了,她也跟我唱反調,應該順著我說的才對;一個臭丐女,如果沒有我;還在危樓破屋裡出不來呐!
一輛紅色小轎車停在我們麵前,“滴滴”兩聲,風窗打開,露出章麗麗的頭來,喊:“快上車。”
我和辣妹坐後排,心情有所緩解;駕駛員是女的,頭發染成棕紅色,戴著彎弓發卡;裙裝打扮,沒說一句話。小車慢慢開進大道;沒怎麼跑,又停下來,迷迷糊糊喊下了車。章麗麗推開門下去;我還沒坐夠,磨磨蹭蹭隻好跟著;辣妹在我的身後……
紅色小車開走;留下我們三人,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章麗麗心裡有數,毫不猶豫帶我們走進大樓雙開門,裡麵沒有大櫃台,一個寬大的樓梯,鋪著紅色地毯;不往上走;轉個彎,鑽進開著的小門,裡麵有人辦公;是個普通陌生男人,約五十歲,正在跟桌邊一位三十來歲的女人說話。見我們來,用手示意坐在長沙發上,說話內容不回避:“剛來的人,必須先知規則,一切按協議辦。”
他從辦公桌抽屜裡拿出兩張紙,遞給眼前的女人;讓她坐在沙發上看。我對這個破玩意不感興趣,也不想知道裡麵的內容。
辦公桌前的陌生男人看我們,問:“小章,帶來的人是誰?”
章麗麗走到桌邊說:“是她,你看怎麼樣?”
男人仔細看一眼說:“可能不行,規則不允許。”
章麗麗隻好把情況全部介紹一遍;男人點點頭,要出示身份證;章麗麗隻好回頭,問:“陽臘嬌,你的……”
辣妹慌慌張張說:“還沒辦?”
男人失去了興趣;又不想得罪章麗麗,說:“讓她去辦身份證,登記要用。”
章麗麗站在那兒想半天;帶著我們走出門,來到大路上,東張西望;進一扇大門;裡麵密密麻麻都是人。
迎麵過來一位女服務員,身穿漂亮的製服,頭發梳得像新娘一般;描眉畫眼,露出笑容;帶我們到窗戶圓桌旁坐下;將手中的菜單放在上麵……
章麗麗看一眼,點兩個自己喜歡吃的菜遞給我,隨便點了四個,外帶三杯人工冷飲。服務員拿著離開,我感覺章麗麗不會這麼大方?然而,是她帶來的。辣妹很好奇,將桌上放的東西全翻一遍;送來的茶水,連我的那份一起喝掉。坐等半天,終於過來幾位服務員,拿著端盤,一會把我們要的菜抬上桌,外帶一大缽飯。盛三碗,裡麵就沒了?我慌慌張張喊:“再來兩缽。”
章麗麗也不吱聲,打開一次性筷子喊:“吃菜!”自己先動手夾一點放在嘴裡嚼一嚼,一句話也沒說。
辣妹第一次吃到這種美味,食欲大開,連剛端來的兩大缽飯,一搶而光。章麗麗隻吃一小碗;辣妹當著這麼多人,伸著長長的舌頭舔碗……
我實在看不下去,輕輕拽一下她的衣服;明是明白了,舔碗依舊停不下來……服務員一看,心裡有諸多懷疑,當麵寫一份賬單;章麗麗看也不看,讓我拿到人家指定地點去付費。我心裡悶悶不樂;弄半天還是我請客。這點錢不是越用越少了嗎?總算搞清楚了;章麗麗的眼睛一直盯著我的錢。我終於想起來了,花鳥市場用餐,也是用我的手機支付;難怪106元,找不到如何消費的。我磨蹭半天,拿著賬單過去,人家用電腦打完,手機付款,還印刷一張長條明細表給我。
粗略看一下,六菜、三杯人工冷飲,加三大缽飯,合計:兩百六十八元;用一萬三千八百零五減去,等於一萬三千五百三十七元……
飯吃了,可我心裡很鬱悶;章麗麗不掏一分錢,總弄我的用;可我隻有這麼點,花光就沒了……
我們走出飯店大門,跟著章麗麗,一會找到公交站台,擠上大巴,投幣章麗麗倒是很主動。下車到家;屋裡很熱;三個女人把衣服脫下,汗水還在淌;整個房間布滿……
章麗麗帶我倆進洗手間沐浴;特彆為辣妹洗了又洗;結果令人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