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個男人的聲音,夫人不再懷疑,拭去淚水;精神又上來了:“正太,快起來,洗一洗,我們還有事。”
我猜又是找補課老師?進洗手間,隨便敷衍一下,臉也沒洗乾淨,穿著紫色灰狼設計的時裝,蹬上新鞋……夫人替我看了又看,還親自為我整理頭發,拿著手提挎包下樓。出門衛轉過彎,見一輛紫色小轎車停在那裡,沒看見車上的人出來打招呼。
夫人好像很熟悉,走過去一拽,門就開了,穿著他設計的超短裙坐進去……我同樣如此,發現但振華坐在駕位上,一句話也不說;啟動小車,向前慢慢移動,越來越快……不知開了多久,停下來,推車門出去。我像大傻瓜似的,又不好問,莫名其妙跟著……
這裡的車很多,各種牌子的都有;一般都是吉普車和小轎車,偶爾也會有一二輛卡車;什麼路虎、陸虎,在我看來都是吉普。沒人關心我想什麼;夫人顯得尤為精神,一路走在前麵;但振華緊緊跟隨著……我什麼也不管,隻要有吃的就行;然而,看見紫色灰狼很不舒服,像跟屁蟲似的緊跟著夫人;彆以為我不知道,肯定一夜又沒合眼;看他那醜惡的嘴臉,就知是條地地道道的紫色大灰狼!夫人掉進他嘴裡,連骨頭也要啃幾口,直到咬不動為止。
他不跟我說話,還心有餘悸;離得遠遠的,前次被耍猴後,不知如何鬱悶過來的?
夫人跟他交談一會,進一個豪華雙開大門……我進去才知,這裡不是飯店,也有氣派的工作人員;男女都穿同樣顏色的服裝,白襯衣,黑西褲;樣式統一。夫人和但振華走到一個大櫃台前,跟裡麵的人說話;男女服務員通過交換意見,由一位女服務員引路,走出大門……
我們三人緊跟著,進一幢三十一層新建大樓,爬上二樓,用帶齒鑰匙打開左邊的門進去……夫人站在客廳正中間到處看……女服務員卻在一邊介紹:“這是剛建的新樓,其中有六十、九十、一百一和一百六十平方米的商品住房,全按占地麵積計算;看哪種適合你們?”隨手遞一張紙圖給夫人。
但振華主動要了一張,用眼睛盯著看……夫人的心裡沒數,想了解一些情況,問:“六十平米,拎包入住要多少錢?”
女服務員心裡早有準備,詳細介紹道:“八千五一平米,價格五十一萬元。”
夫人嫌貴,試探一下:“能不能少?”
這話引來女服員一大堆說明:“這是最低價;房子裝修費不低;這麼好的房子,僅要這點錢,全市可能找不到第二家了。”
夫人對這方麵也有打聽,不過都是道聽途說,現在要價才是真的,還想問問:“如果我想買一百六十平米的房子,需要多少錢?”
女服員繞個大彎才介紹:“有兩種情況;第一,采用分批付款,一分不少;如果一次付清,可以少一點;等想好買時,當麵洽談;一手算清。”
夫人沒得到想要的答案,忍不住問:”大概要多少錢?“
女服員接待過很多客戶,當然很有經驗;來看房的不一定買,不答又不行,隻能這樣說:”這是大房子,裝修質量要好一些;拎包入住,一次性付款,每平米九千八百元,大數在一百六十一萬七千元;一次付款的情況下,價錢可以商量……“
夫人第一次看房,心裡總有這樣那樣的想法,又讓人家引路看了幾套,情況大同小異,臨走時也得有句安慰的話:“等我們回去商量一下,這裡的房子很好,是我的首選。”
女服務員露出笑臉說:“隨時歡迎你們的到來!”
回到小轎車裡,我的肚子“咕咕”叫,餓得難受。小車啟動,通過出口刷卡,進入跑道,一會停在小區路旁。夫人從手提挎包裡拿出100元一張,遞給我說:“自己買點吃的,回去彆忘了看書。”
我下車後,總有一種失落感,還以為夫人要帶我進大飯店,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怪來怪去就怪紫色大灰狼,看他的那副賊相;心裡就煩……
小車順路開,一會消失在我的視線裡;我站在路邊,心裡很鬱悶,不知往哪走,反正家裡沒吃的。我的意思,在附近的小吃店,亂吃一點,回去老老實實看書。順路走一會,看見好幾家小吃店,不知進誰家的好,正在猶豫不決……
手機閃一閃,又開始唱歌……我拿著看一眼,很奇怪,她給我打電話乾什麼?遲疑好一會,撥通對著耳朵不說話。話筒裡立即傳來一位女人好聽的聲音:“正太,是你嗎?”
我本想發句牢騷,也就免了,說:“是,有事嗎?”
對方生怕我掛斷,立即回話:“有,在哪?如何找到你?”
我想一想,真的很為難;飯也沒吃,又不好得罪她,隻能說:“給你發個地址吧!”
對方喊出“好好好”的聲音,通話掛斷。我考慮一下,走回小區門口路邊,盯著牆上的地址,寫在手機上,點一下;立即傳來信息回應;一條發送成功,另一條說;“知道,一會就到。”肚子又“咕咕”叫;弄得我騎虎難下,想吃東西呢?又怕她來;隻好東張西望——路對麵樓房有家廣告挺大,紅色字體非常顯眼;上麵的小字與我有關,其中最重要的英語沒有,不知夫人問過沒?
我本想去看看;又怕人來;隻好用心記下來;試圖在周圍看到更多的補課廣告;可是沒有……
一輛電動車停在我麵前;她露出笑臉,喊:“正太,上車。”
我很奇怪,暑假高溫季節,一般女人都會穿裙子;尤其是火旺的女人,生怕著裝擋住了男人們的眼球,一般會選擇薄如蟬翼的紗製超級短裙……她卻不一樣;換成薄紗白套裝,配上散散的長發,帶著淡淡香味,女人實足,乾乾淨淨……
我跨上電動車,身體寬大,把她擠到座墊前;腳能隨便落地;她的氣息似乎比夫人的還好聞。電動車啟動,不知她往哪開……我忍不住,對著她的耳朵悄悄言:“肚子餓得我難受;還沒吃東西。”
她一邊駕駛電動車,一邊說:“跟著我沒事;會想辦法。”
這話安慰了我,一心惦著吃飯;不過,她氣息讓人愉快……電動車飛跑,轉好幾個胡同,停在路邊,掛上鎖……我跟著她,不知來這裡乾什麼?反正她也不會告訴我。
中午2點,正是送孩子的時間。雙開大門中的小門打開;電動車一輛接一輛停在路邊,到處都是人。
這裡外圍情況清清楚楚,牆壁染成黃色,上麵有很多小孩動漫畫圖;一個個小精靈生動活潑,在幾棵綠樹下玩耍;畫中飄著夢幻色彩……
實際裡麵院內不大,擁有孩子玩耍的塑料滑梯;彩色鮮豔……送孩子的人越來越多;門前來了很多孩子的爸爸媽媽;領著親手交給站在門邊迎接的兩位年輕女人。
她沒孩子,卻站在門邊東張西望,不知看什麼?孩子進院一會,傳來歡樂的笑聲,滑梯上有很多孩子玩耍。她用渴望的眼神,注視著送孩子的人,不知來晚沒有?等半小時;送孩子的幾乎都走完了,她還在看……
我心裡憋著話,想問又咽回;知道她不會說。
最後,她非常失望,準備騎電動車出發,迎麵過來一輛黑色小轎車,吸引她的眼球。這麼窄的胡同;小破車有本事擠進來停在路邊,占胡同三分之二,過路的人,被擠到一邊。小車門打開,從後門出來一個普通的小女孩;身穿童裝,漂漂亮亮,脖上掛著裝飾品。
她的眼睛很亮,蹲下伸出雙手喊:“晶晶,過來!阿姨抱你。”
從車上下來一個女人,相貌一般,約四十五歲,身高一米五五,將馬尾辮挽成圈,彆在後腦勺上;穿一條長裙……
她毫無感覺地牽著孩子,往自己身邊靠,強硬拽著送給門邊迎接的一個女人。孩子進去;四十五歲的女人退回來,瞪著雙眼罵:“蠢貨!看什麼?交易結束!孩子隻認我是她媽?彆把你們的關係弄複雜了!”
這話把我弄懵了!在我心中,這麼美麗的女人,被她罵成蠢貨,心裡很鬱悶;真想對著女人哼哼。
她看出來了,拽著我的手,把目光對準四十五歲的女人說:“我不跟你吵,情況又不是不知道;這麼長時間了,孩子不認我,原來就是你從中作梗。”
四十五歲的女人很凶,指指戳戳,爪子居然伸到她臉上來。我忍無可忍,一把抓住她的爪子,連人一塊提起來,瞪著雙眼怒吼:“再敢囉嗦,老子摔死你!”
她本來就矮,在我手裡像小孩似的;居然張牙舞爪,用腳亂踢,還凶惡地罵:“跟屁蟲!她給你什麼好處了?這樣幫她;難道你們是拉拉嗎?”
這個女人真賤,不打都不行!居然傻到在我手裡,還敢拳打腳踢地罵人。我順手一扔,飛出去,撞在小胡同對麵牆上,彈一下,翻滾倒地。看她那蠢樣,“哎喲喲”叫一陣,站起來,腿一瘸一拐地喊:“打死人了!”
車門陡然推開,從駕位上出來一位男司機,相貌一般,約三十一二,普通發型,身穿自由裝,看一看情況,慌慌張張撥通手機號碼,對著耳朵,半天不說話……
四十五歲的女人,不敢靠近我,瘸著腿撥通自己的手機,一會傳來聲音:“怎麼了?”
瘸腿女人喊出第一句:“打死人了,你快過來看看?”
對麵傳來著急的聲音:“說明白點。”
瘸腿女人開始胡說八道:“代孕媽媽,帶人把我的腳打傷了;你看如何處理?”
對方還是沒弄清情況,繼續追問:“到底是哪個代孕媽媽?”
瘸腿女人想一想,半天答不上來,隻好看她一眼,把相貌介紹一番:“她身邊的女人很高;頭發金黃,眼睛天藍,聲音像男人。”沒聽見話筒裡有什麼反應,通話掛斷……
她不想跟瘸腿女人囉嗦,騎著電動車,帶著我正要跑……司機過來抓住車頭不放……囉裡囉唆半天,還是沒扯清楚。說什麼:“你不能走,剛打過電話,人一會就到!”
手機閃一閃,唱出一支奇怪的歌……她從紅色手提挎包裡拿出來看一眼,撥通對著耳朵,心“怦怦”地亂跳,不說話。
話筒裡傳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剛才怎麼回事?”
她的心跳得非常厲害,捏著手機,渾身顫抖,嗑嗑巴巴,把剛才的情況介紹一遍。
對方遲疑很長時間才說:“讓我相信誰呢?你們都有理;隻有我是大傻瓜!雖然你的溫暖令人著迷;但交易結束!你帶來的人把人家打成這樣;隻有兩個處理方案;第一,掏錢送醫院治療;第二,抽時間陪我;反正我跟你又不是……費一年的時間,才有了這個可愛的寶貝。”
其實,她做這項工作的目的,是為了賺錢;要從自己身上掏錢,幾乎不可能:反正也寂寞,問:“陪多久?”
對方想很長時間才說:“陪到她的瘸腿好為止!”
她想一想,見受傷情況也不清,隻好說:“你選時間吧!”
對方沒回應,通話掛斷,一會手機唱出一支傻乎乎的歌……司機慌慌張張對著耳朵,當著我們的麵接……對方馬上有聲音傳來:“夫人受傷怎樣?”
司機又沒親自檢查,隻能靠觀察外表來描述:“走路一瘸一拐,坐在路坎邊叫喚。”
對方考慮很長時間,才回話:“你把夫人送進醫院,其它的我會處理!”
司機終於放開他那雙討厭的手,走過去扶瘸腿女人……她騎著電動車帶著我,慌慌張張沒命地跑,不知往什麼地方跑?人是我摔的,她一句責備的話也沒有;電動車鑽出胡同,進公路跑得更快,很長時間才停在路邊,掛上鎖,帶著我往裡走。這裡是個很大的院,人密密麻麻,全靠硬擠進去……我的肚子叫多少遍了,實在忍不住,悄悄跟她說……
她也不煩,隻是淡淡回答:“我也沒吃。”
我跟著她糊裡糊塗往裡走,看見一個攤位;人們圍著吃;攤主幾個人,忙也忙不過來……她卻不屑一顧盯著;我忍不住要過去;她緊緊拽著我不讓……我餓得頭昏眼花,心裡很鬱悶:“為何不在這裡吃;我身上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