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人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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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塞裡特回道:

“是的,鑄幣費(也就是國王從銀子中抽取作為鑄幣開銷的費用)在今年還上漲了 25。”

他晃了晃手中的酒杯,酒水灑出一些,濺在桌上。

“不過這都是為了打敗那些該死的英格蘭人,哼!”

說到這兒,雷薩裡特“哐當”一聲把酒杯往桌上一放,站起身來,身子還有些打晃。

他大手一揮,扯著嗓子高聲喊道:

“各位!我是雷薩裡特騎士,咱法蘭西把那些英國佬打得屁滾尿流啦!

今兒個為了慶祝,這酒館裡的消費,全算我的!都敞開了吃喝,乾杯!”

“好哇!

謝大人那!

為了法蘭西的勝利!”

眾人齊聲歡呼,紛紛從座位上蹦起來,手中的酒杯用力在空中碰撞,“叮叮當當”的聲音就像奏響了一曲超級歡快的慶祝大合唱。

酒館裡的人們又開始七嘴八舌地聊起最近布洛涅發生的趣事,大家你一言我一語,不時地發出陣陣爽朗的笑聲。

大家一邊大笑著,一邊狼吞虎咽地分享食物。

孩子們在桌子周圍嬉笑奔跑,那稚嫩的笑聲和歡快的腳步聲,給這個熱鬨的酒館增添了更多的生機與活力。

仿佛這裡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地方。

夜晚在船舵和燈塔酒館裡緩緩流淌,就像一條平靜的河流,帶著人們的歡樂和期待,向著未知的明天流去。

船舵和燈塔酒館裡的每一個人都在享受著屬於自己的時光,他們不去想明天會發生什麼,也不去擔憂未來的煩惱。

在這一刻,他們都沉浸在這歡快的氛圍中,仿佛時間已經停止,隻剩下眼前的歡笑和溫暖。

第二天清晨,羅伯托在宿醉的頭痛中悠悠轉醒,他眉頭緊皺,滿臉的困惑與懊惱。

他一邊在雜亂的床鋪周圍手忙腳亂地翻找著自己的衣服,一邊嘴裡不停地嘟囔著:

“我的那枚金幣呢?我明明記得放在這兒了呀。該死,我昨天真是喝得太多了,難道是我記錯了?”

昨晚的酒館熱鬨非凡,那簡直是一場瘋狂的盛宴。雷薩裡特大人慷慨解囊,各種美酒如同流水一般,一桶接著一桶被搬到酒桌上。

酒館裡的人們儘情暢飲,直到把船舵和燈塔酒館裡的存酒都喝了個精光,這場狂歡才總算落下帷幕。

在這場混亂的酒局中,幾乎每個人都或多或少丟了些錢財。

哦,不過有個例外,就是那個一窮二白的路加・格裡菲斯,他本來就身無分文,自然也沒什麼可丟的。

至於夏爾,他坐在角落裡,眼神中透著一絲狡黠,嘴角微微上揚,心中暗自思忖著:

“嘿嘿嘿,這可比在布拉班特的傭兵營地強了不止一百倍啊!

在布拉班特的時候,每天不是啃著硬得能當磚頭使的乾糧,就是聽著那些糙漢子們粗俗得像驢叫的叫罵聲,那日子簡直無聊到能把人逼瘋。

哪像這兒,到處都是好吃的,那些香噴噴的烤肉、甜滋滋的美酒,我可是爽啦!

而且啊,這裡的人說話還好聽。

最關鍵的是,這兒還有錢拿!

我超愛這裡!

這簡直就是我的天堂啊!”

他一邊想著,一邊用手輕輕摩挲著自己裝滿錢幣的口袋,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雖然丟失金幣很煩惱,不過,羅伯托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他找來了一個教會的修士。

羅伯托一臉急切地對修士:

“修士大人,我這兒有封信,勞煩您送到佛羅倫薩去。這是說好的報酬, 2個圖爾裡弗爾,您收好。”

修士接過錢幣,微微點頭:

“放心,隻是路途遙遠,若有回信,恐怕要等到明年了。”

羅伯托無奈地歎了口氣:

“也隻能如此了,多謝您了。”

吃過午飯,卡洛、雷薩裡特等一行五人,收拾好行囊,跨上高頭大馬。

馬蹄在地上輕快地敲打著,發出“嘚嘚”的聲響,他們行進在 9月末的鄉間道路上。

陽光如同金色的絲線,輕柔地灑在大地。

道路兩旁的田野裡,搖曳的黑麥和大麥穗子沉甸甸的,像是一片起伏的金海,風中帶著成熟穀物的芬芳。

這裡沒有戰爭的硝煙,宛如世外桃源般美好。

他們計劃先去熱斯村和蘇爾村探探情況,再做進一步的打算。

卡洛勒住韁繩,放慢速度,與雷薩裡特並行,他轉頭看向雷薩裡特,眼神中充滿好奇:

“雷薩裡特大人,咱們一起經曆了這麼多戰鬥,可您從來沒和我們說過您家人的事兒呢。

這次咱們都到這兒了,終於能有機會了解一下了吧?”

雷薩裡特微微仰頭,望向遠方,嘴角泛起一絲溫暖的微笑,目光仿若陷入了往昔的美好之中。

提及他的家庭,這個經常冰塊臉的強大騎士難得變得絮絮叨叨。

“哈哈,卡洛啊,之前戰事一場接著一場,大家都繃緊了弦,哪有空說這些家常。”

他頓了頓,笑意愈發柔和。

“我家那大女兒露西,都 17歲嘍,出落得亭亭玉立。

小時候啊,她總愛窩在我懷裡撒嬌,軟糯糯地要聽睡前故事。

再大些,會悄悄在我桌上,留下她親手畫的小畫,歪歪扭扭,卻滿是心意。

……”

提及小兒子拉斐爾時,雷薩裡特眼裡閃過一絲寵溺。

“我的兒子拉斐爾剛滿十二歲。

腦子裡全是新奇玩意兒,整日在馬廄、兵器庫亂竄。

上次啊,親手給戰馬編了個彩色韁繩,興高采烈地牽著馬,在院子裡一圈又一圈跑,喊著讓全家人瞧,那得意勁兒喲。

……”

可話鋒一轉,他的神情落寞下來,長歎了口氣。

“但這戰爭一打響,我滿心無奈,隻能讓克洛艾帶著他倆去普羅旺斯娘家避難。

送他們走的時候,露西紅著眼,把自己繡了好久的手帕塞我手裡。

拉斐爾攥緊拳頭,憋著淚說會乖乖等我。”

話到此處,雷薩裡特眉頭緊鎖,語調高亢又堅決:

“我是法蘭西的騎士!

是王國的堅盾!

這身鎧甲和罩袍賦予我的,不僅是榮耀,更是沉甸甸的責任。

英格蘭人的烽火肆意踐踏鄉土,烽火燃儘安寧,我怎能退?

哪怕思念如刀、剮著心肺,每念及孩子的淚眼、妻子的擔憂,痛得近乎窒息。

我也要握緊長槍,迎著槍林箭雨衝鋒!

為了法蘭西的炊煙能照常升起,為了家人能重回故園,粉身碎骨又何妨?

隻要一息尚存,定要將侵略者斬儘殺絕!”

卡洛原本聽得眼眶泛紅,抬手狠狠抹了一把臉,強壓下翻湧的情緒。

他這麼做,一來是不想被旁人瞧見自己失態。

二來是不忍見平日裡堅毅如鋼、戰場上所向披靡的雷薩裡特大人,因思念家人陷入傷感泥沼無法自拔。

起初,卡洛滿心都是對大人遭遇的心疼與不忍。

戰場上,雷薩裡特永遠是衝在最前、無畏生死的鋼鐵硬漢。

可誰能料到,談及家中妻兒,他竟這般柔情似水又滿是無奈。

這強烈反差,像重錘敲在卡洛心上,令他眼眶發酸。

卡洛也清楚,若任由雷薩裡特沉浸其中,這位威風凜凜的騎士沒準會當眾落淚。

畢竟大人肩負法蘭西榮耀與領地安危,事後定會懊惱自責。

況且眼下戰爭停歇,是時候向前看,盼著團圓了。

眼裡重新亮起熱切的光,上前一步說道:

“大人,普羅旺斯可是塊福地!

我曾聽往來的行商念叨,那兒的薰衣草漫山遍野,花開時節,紫浪翻湧,馥鬱香氣能飄出好幾裡地,簡直是世間少有的美景。

我們目前也不打仗了,等把領地的事梳理好就去把您的家人接回來唄。

等您去接家人,懇請一定帶上我!

我願鞍前馬後,保準把一路上的瑣事料理妥當。”

雷薩裡特爽朗地大笑起來,笑聲在空曠的田野間回蕩:

“哈哈哈,好!

一定帶你去。

本來我隻是打算找個人送封信過去,告知他們我平安無事。

你知道馬賽城嗎?

那可是整個法蘭西地區除了巴黎最大的城市了,熱鬨非凡,不過那兒離咱們這兒可遠著呢,我也隻去過一次。”

羅伯托靜靜地在一旁聽著,心中默默想著:

戰爭,還真是可怕的東西。

硬生生把安穩生活攪得粉碎,卡洛與自己被迫卷入戰爭,每日在生死邊緣徘徊。

原以為像雷薩裡特大人這般強大的人物,內心早已被鋼鐵填滿,隻剩殺敵鬥誌。

沒想到,他也有這柔情和苦澀,對家人的思念、愧疚毫不作偽,袒露人前。

不過,隻要抵達馬賽城,那佛羅倫薩便近不少了。

可這一路,誰知道還有多少麻煩事兒呢?

然而,當他開口時,話語裡卻滿是感慨:

“確實很遠啊。”

熱斯村和蘇爾村在布洛涅城的北麵,離加萊城更近一些,其實路程並不遠。

眾人在傍晚時分就趕到了。

眾人先來到了雷薩裡特的蘇爾村。

夕陽的餘暉灑在村莊上,這裡的房屋和田地看似整齊,但整個村子一片死寂,黑漆漆的,沒有一點有人生活的跡象。

卡洛眉頭緊鎖,眼中滿是疑惑:

“這蘇爾村怎麼如此冷清?就像一座鬼城。”

雷薩裡特也皺起了眉頭,他咬了咬牙:

“走,咱們進去看看。”

他們小心翼翼地走進村子。

突然,一隻白貓從一間屋子裡竄了出來,“喵”的一聲,嚇得卡洛差點跳起來,他大喊道:

“媽呀!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什麼可怕的東西突然冒出來呢!

其他人也被嚇得不輕,紛紛罵罵咧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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