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沒想到,你在今天就這樣現身了。”
花僧聽他這麼說,神情沒有改變。他渾不在乎地一笑,隨即說:“青燈古佛早有高論,相會就是緣分,今天你我有緣重逢,明天你我緣儘了便散了,不足為奇,不足為奇。”
“你並沒有隱居,而是一直在漫遊麼?”寒禪把手背到身後。
“寒禪大師心思如鏡,真是我佛高徒。”花僧朝他背後瞄了一眼,慵懶地點頭,“我為何要藏起來?天地之大,隨心而行,困了就睡,蓬草當床。這可是無比快樂的事。”
“或許,枯禪衣……”
聽到寒禪提到這個名字,花僧卻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多說。
“走進山門是師兄,走出山門是故人,佛門背後千條道,故人不須我勞神。”花僧仰起頭,看向虛無縹緲的方向,“而且,我也是效法你的經驗呐?自千鷲寺出走的大師,論這塊您還算是我的前輩呢。”
“……我與你並不同。”寒禪麵不改色。“我的離開是必要的。”
“哦……但我……”
花僧斜睨著他,正要繼續說下去,卻被旁邊的夢京塵抬手打斷:“好了,雖然不想打擾兩位大師敘舊,但眼下還有要緊事要處理。能問一下你們有看到一個行色匆匆,好像在逃命的人嗎?”
“逃命?”花僧似笑非笑,同時又看向仍然背在身後的寒禪的手,“寒禪大師,彆費心算我的過去了。我從來是過一天忘一天的,每當第二天的太陽升起,我就淡忘了昨天。”
寒禪無言地垂下手臂,算是對他給予了尊重。
“並沒看到,我們剛到此地。你們所說恐怕是醉夜妖刀吧。”寒禪麵向夢京塵回答了他的問題。
這樣一想,剛才的穿林一劍,想必是夢京塵把岸邊的動靜誤認為了陌銀刀。寒禪心下了然,但不做聲色。
“嘁,又追丟了。”夢京塵遺憾而憤懣地捶了兩下樹乾,隨即他把這件事的責**攤給了花僧一部分,“若非你多管閒事,也不會至於如此。”
第(1/3)頁
第(2/3)頁
花僧眯眼看看他,又看了看手裡的箭袋,恢複了嬉笑的模樣:“年輕人可是昇平天的未來,加上上天也有好生之德,救人該然也。何況,嗬嗬嗬,是否搭把手都不耽誤你追丟,嗬嗬嗬。”
“你!”夢京塵大為惱怒。
但是隨即一隻晃蕩不滿的酒袋就拍了過來,正中他的左半邊臉頰。後麵是花僧的聲音:“彆火大,喝點酒消消火。夢醒棠梨改良版,給你這個隻喝正宗貨的刁舌頭把把關。”
“……改良?怕不是畫蛇添足罷了。”夢京塵壓下火氣,接過酒袋擰開灌了一口。
“和尚自有和尚辦法,大師自有大師神通,花僧愛酒懂酒,對此頗有信心。”花僧洋洋自得。
“繞路就為搶我箭袋麼?”慕容非羽哼了一聲。
慕容非羽仍然十分不滿。方才關鍵時刻,他正與追緝數日的流浪者展開纏鬥,卻就在致勝之時從旁邊草叢鑽出來一個花花綠綠的和尚,一把扯下自己背後箭袋拔腿就跑。自己緊隨其後卻被那和尚單方麵宣布開始什麼競速比拚,追了數裡地那和尚才停了下來。不用多說,這幾日的辛苦追緝化為烏有,更讓那夥人提高了警惕。
夢京塵對這仍然蒙在鼓裡的年輕人嗤笑一聲,果然引來了慕容非羽的反擊:“你笑什麼?”
於是夢京塵倒也不吝嗇地向他簡單道來了花僧出手的用意。原來兩人追擊陌銀刀途中,發現了正在側方纏鬥的慕容等人。考慮到陌銀刀嗜殺成性,他們的激鬥聲很可能為自己招來陌銀刀一個順手的殺身之禍。為了避免可能發生的慘劇,花僧才不由分說讓夢京塵暫等片刻,隻身前去,用簡單的方式終結了戰鬥。
聽完,慕容非羽怔住了。他與陌銀刀發生過戰鬥,甚至就是在腳下的碎石灘,深知陌銀刀的恐怖。而夢京塵見他不再說話,又是一聲嗤笑,轉頭欲行。
“人追丟了,你又要去哪裡?”花僧在後麵問。
而此時的白蒿也緊跟上來,叫住了同樣準備出發的慕容非羽。
“我之前在山林裡見到過你,想跟你打聽一件事。”白蒿認真地請求,“我現在跟東方詩明走散了,你有沒有見過他?我想知道他的行蹤。”
聽言,慕容非羽皺眉。倒不是他不願意說,而是他想到那天發生在此地的戰役,仍不免心有餘悸。
他思考了一下,隨即如實相告:“你如果早來幾天,那他就在這裡,你尚且能救下他。”
第(2/3)頁
第(3/3)頁
“你,你說什麼?!”
白蒿頓時臉色慘白。她感覺呼吸有些急促,額頭上的細汗悄然冒了出來。
慕容非羽並沒有照顧她的心情,隻是又把當時的情況說得詳細了一些:“當時,他在這片碎石灘遭到陌銀刀埋伏,重傷昏迷。我雖然在場,但陌銀刀銳不可當,等到有餘力救他的時候,他已經被江水衝走,順流而下了。”
說著,他向不遠處的夢京塵抬了抬下巴:“當時這個人也在,他可以作證。”
夢京塵不在乎他稱呼自己為“這個人”,對於這種小事,他也沒有摻和討論的心情,隻是不置可否地吭了一聲。
“喲——聽起來,你要找的人凶多吉少呐。”
花僧在旁邊沒心沒肺地補刀,這讓白蒿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她倒退了兩步,直到撞到畫狂的後背,才停了下來。
“不會的,詩明他……他那麼聰明,肯定已經……”
她低聲喃喃自語。花僧本來打算離開,但注意到自己剛才的無心之語給小姑娘造成了如此大的打擊,反倒慢慢停了下來。
夢京塵已經走出一段距離。但注意到花僧沒有跟上來,就轉頭去看。
“小姑娘啊,但話又說回來,上蒼有好生之德,老天無絕人之路,衝走時是活人,在水裡漂一陣也未必變成屍體,你彆慌,彆慌。”
誰料轉眼一看,花僧已經開始勸慰白蒿。夢京塵歎息一聲,掉轉回去。
花僧不斷變化著言詞,像哄孩子一樣耐心給白蒿打氣。寒禪站在一旁,雖然不說話,眼神卻頗有意味。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