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文邕點了點頭，也沒有懷疑秦老爺子的話，雖然這老鬼平時不怎麼靠譜，可在正事上麵，卻是沒有出過幺蛾子。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秦老爺子二人跟在麵具人身後，七拐八拐半天，走了不知多遠，可始終還是沒有到達目的地。
“秦老鬼這人靠譜嗎，我怎麼感覺咱們好像是在繞圈子？”
又走了幾分鐘，陸文邕終是忍不住在秦老爺子耳邊小聲問道。
“等一會兒到了，你就明白了。”
秦老爺子翻了個白眼，同樣是小聲回答道。
陸文邕悄然點了點頭，但還是忍不住問道。
“那這夜幕又是什麼，我在京城待了這麼長時間，怎麼從來沒聽過這個名字？”
“你廢話怎麼這麼多？”
秦老爺子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想了想陸文邕的身份，覺得告訴他也無妨，便是開口解釋道。
“夜幕這個名字你可能覺得陌生，可青衣衛你應該是聽過的吧。”
“瞧你這話說的，在整個大乾，恐怕無人不知青衣衛的大名吧。”
陸文邕撇了撇嘴，一副你瞧不起誰的樣子。
青衣衛，大乾唯一的諜報組織，乃是皇室手中的一把利刃，不但擅長刺探敵情，更是懸在百官頭頂的一把利刃。
自青衣衛組建以來，沒少有朝中大員栽在他們手裡，這也導致青衣衛的名聲不是很好，甚至到了讓小兒止啼的程度。
內部可以說是高手如雲，隨便拎出來一個，便可虐殺十幾名普通士兵。
其組成更是極其複雜，有退伍老兵，有江湖出名的俠客。
甚至還有一些走投無路的惡人，可以說是魚龍混雜，但哪怕如此，他們對於皇室的忠誠卻是毋庸置疑的。
“但你不知道的是，青衣衛雖然是皇室的利刃，可他們忠誠的乃是大乾，並非是咱們的陛下。”
秦爺子眼睛眯著，聲音漠然的說道。
“你的意思是？”
陸文邕的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開口不確定的道。
“沒錯，夜幕便是當今陛下的私軍，隻是平日裡就跟他們的名字一般，隻出現在夜幕與陰影之下，這才很少被人察覺。”
秦老爺子點了點頭，開口悠悠說道。
陸文邕心下一片清明，大抵也知道了是誰想要見他們。
可他還有一點有些想不通，便對著秦老爺子道。
“這件事情，你個老鬼是怎麼知道的？”
“切！你可彆小看了老夫，雖然我是軍武出身，但前些年在身體康健的時候，也是被陛下請去當過一陣子教官的，而我教的學生中，就有夜幕的人。”
秦老爺子昂著腦袋，頗為得意的說道。
也就在二人閒聊的功夫，在前帶路的麵具人卻是突兀停了下，並對著前方黑暗處抱拳頭。
“稟報陛下，二位先生已被我們帶過來了。”
聽到陛下兩個字，雖然秦老爺子二人心下早有猜測，可心底還是止不住的震撼，他們不由便將目光投向了黑暗處。
“很好，這裡沒你們的事了，去四周警戒吧。”
伴隨著一道威嚴的聲音，兩道腳步聲從黑暗中悄然響起。
很快，腳步聲的主人從黑暗中走出，月光從天際灑落，映照出了二人的身影，正是女帝和南宮婉。
“末將秦震軍參見陛下！”
“臣陸文邕參見陛下！”
二人在見到女帝麵容的第一時間，便是直接行大禮道。
隻是二人的行禮方式，還有些不同，秦老爺子是單膝跪地雙手抱拳。
而陸文邕則是雙手向前半合，向下鞠躬，一個很標準的儒士禮。
“兩位愛卿無需多禮，快快平身吧。”
女帝雖然麵容威嚴，但對於這兩位她頗尊重老人，還是難得露出一抹微笑，柔聲說道。
“謝陛下！”
二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秦老多日不見，您的身體可是真的好了？”
女帝滿意的點了點頭，對著秦老爺子開口問道。
“多謝陛下關心，末將這病確實是痊愈了，隻要陛下有需要，哪怕是再上戰場，老頭子依然可為我大乾斬獲榮耀！”
秦震軍先行謝過，隨即聲音鏗鏘的說道。
“病好了就好，至於上戰場的事情，秦老以後還是莫要再提了，你我大秦征戰多年，也是時候休息休息了。”
女帝放下心來，開口有些不讚同的道。
“陛下，莫不是覺得末將老了？”
秦震軍眼睛一瞪，語氣有些不滿的說道。
“行了你個老東西，是不是擱床上躺太久，腦子都嗅到了？在陛下麵前還敢放肆。”
一旁聽不下去的陸文邕眉頭皺了皺，開口便是教訓道。
“是末將失禮了，還望陛下責備。”
被這麼一提醒，秦震軍也知道自己失言了，趕忙便是向女帝賠罪的。
“無妨，秦老將軍隻是護國心切，我又豈會責備。”
女帝擺了擺手，不以為然的說道。
秦震軍心中悄然鬆了口氣，趕忙起身謝過後，便也就不再提上戰場的事情了。
二人又與女帝閒聊了片刻，陸文邕見時機差不多了，便是抱拳小心的問道。
“敢問陛下，您這麼晚了，不在皇宮裡歇息，怎麼會在這裡？”
“朕最近身子有些乏，便想出來走走，今日在君又來樓中用膳的時候，恰巧碰到了二位與安愛卿。”
聽女帝說到這裡，秦震軍二人不免將頭低了下來，一想到今日二人打鬨的場麵被陛下儘收眼底，他們就覺得有些無地自容。
女帝自是將二人的神情收入眼中，但卻是沒有多提此事，而是笑了笑便接著講道。
“朕見你們在雅間聊了一會兒，安愛卿便怒氣匆匆的走了出來。”
“朕覺得頗為有趣，便將你們二人請了過來，想聽聽你們在裡麵都聊了些什麼？”
二人相視一眼，最後還是陸文邕站了出來，將事情的原由儘數告知了女帝。
“那個沈煊真有這麼厲害？竟能讓你們二人險些打起來？”
聽完事情經過，南宮婉滿臉的不可置信，忍不住便說道。
“千真萬確，陛下，沈煊此子絕非池中之物，以老臣多年看人的眼光，此子的能力或不輸於我的二位弟子！”
陸文邕表情嚴肅，聲音極其認真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