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椅上的畜生玩意不少,覬覦龍椅的存在更多。
古往今來,有外戚奪權,有皇叔謀反,有地方叛亂,就連太監都有三兩分心思唯獨,沒有一匹狼,想要坐上這個位子。
自從當年一戰後,雪山狼王退隱邊界,不問世事多年,即使大端太祖暴斃,北方的妖獸也沒有什麼異動。
如今,國師殺了關外三狼,又派出殺手,想要治理妖禍,成功引蛇出洞。
隻不過,到底是一條蛇,還是過江龍蟒,亦或者歪嘴龍王在真正交手前,沒人知道答案。
雪山狼王手裡,兩位被提著的殺手,自從落敗被擒之後,沒有多說一個字,即使打碎了所有的牙,也一言不發。
此刻聽見了雪山狼王的話,殺手臉上浮現出不屑的神情。
雪山狼王眼眸低垂,心思百轉。
自己距離破限還有一段路,隻不過多年苦修,總算是看到了一點機會,實力也算精進了些許。
本打算下山四處遊曆,和原先的幾位‘老友’交流一下經驗,若是在其他界限找到了自己的突破機緣,老狼不介意就此住下。
極限武者裡,他如今應該算是獨一檔的存在。
一覽眾山小啊
大端國師的出現,攪亂了老狼的計劃,也讓它嗅到了一絲危險的訊號!
北方妖獸之亂,苦的隻是百姓,卻動搖不了大端的根本,至少妖獸南下之前是這樣的。
既然如此,雙方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多年,為何忽然殺了關外三狼,又派出兩名臨限高手?
如果連事態不算緊急的北方雪原,都能派出兩位臨限高手那其他地方呢?
老狼遠比看上去要狡猾,不然的話,它也不會把關外三狼養成看門狗,根本不需要自己出手,就解決了玄劍門上下。
而前方那個逃命的小子,正是最好的敲門磚。
值得雪山狼王擔憂的,隻有一樣東西——極限武者!
它擔心大端又出了一位極限武者,更擔心,當年大端太祖之死有隱情!
雪山狼王和大端太祖交過手,對方是貨真價實的極限武者,更是在壯年死的稀裡糊塗!
也正是因為這樁懸案,才讓各方的極限武者按兵不動,沒有趁機發難,滅了大端。
要麼,大端太祖假死。
要麼,大端太祖死於他人之手,而殺他的人,必定是一位更加恐怖的極限武者!
這兩種可能,任何一種,都暗示著,大端帝都內,有一位極限武者!
不管是哪一種可能,雪山狼王都要親自走一趟,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也好早做打算。
而如今看來,所謂的大端國師,極有可能是這位極限武者推到台前的傀儡。
雪山狼王雖然忌憚極限武者,但也僅限於忌憚。
苦修十餘載它再次突破,如果遇到十二年前的大端太祖,百招之內就能將對方拿下。
就算不敵,雪山狼王以速度見長,來去如風,是戰是走,皆在它手。
完全掌握了戰場主動權,雪山狼王至少有資格看帝都一眼。
跑了整整兩天一夜,即將再次入夜時,那位玄劍門的小師弟,總算是快撐不住了。
而帝都,近在眼前。
因為脫力,小師弟的視野有些模糊,他還記得,第一次來帝都的場景。
那年,他才六歲,剛拜入師門,師尊受邀而來,替太祖皇帝演劍,萬人空巷,熱鬨非凡
演劍過後,太祖皇帝邀請師尊在帝都開宗立派,師尊以理婉拒,修行之人,距離界限越近,實力提升也就越快。
不過,師尊倒是立下誓言,若蒼生有難,玄劍門絕不推辭,一定下山,解生靈倒懸之急,儘三尺微薄之力。
太祖皇帝雖然駕崩,但師尊是個守信的人。
玄劍門十三把劍,有十二把都永遠留在了關外雪原。
六歲的記憶在腦海裡斷斷續續浮現。
那時的自己,身為劍道天才,在師門內受儘優待,在帝都也是眾星捧月一般
那時的小師弟,感覺帝都匍匐在自己腳下。
破限似乎也唾手可得,此生扶搖青雲而上,隻在眨眼間
可彈指間,再回帝都,竟然是如此淒涼的場景,如此狼狽的身形
嗬。
小師弟腿一軟,重重跌倒在地,摔出去七八米。
抬頭看著不遠處的帝都城牆,小師弟從未感覺這城牆那麼高,那麼遠
他咬了咬牙,想要再站起來,卻發現身體如同鑄鐵一般,不聽使喚。
他伸出雙手,想要在地上爬行,卻被一隻狼爪踩在手背。
狼爪將他釘在地麵上,血染上塵,也許這就是大師兄說過的紅塵。
隻可惜,此刻的小師弟沒雅致去看破紅塵。
跑不動,爬不走,逃不脫
他用儘最後的力氣,嘶吼道,
“天殺!天殺!”
雪原狼王的神色有些疑惑,它本以為,這位少俠會喊點有用的東西。
到頭來,隻說了沒頭沒尾的兩個字?
天殺?
雪原狼王不知道這兩個字代表什麼,但它敏銳地感受到,當這兩個字在天地之間回蕩時,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天殺天殺
嘶吼的聲音猶在耳邊,雪山狼王毫毛豎立,似乎在提醒它未知的危險,可又不知這危險到底從何而來。
這天地,豈會殺人?
笑話!
就算天地會殺人,和它這條老狼有什麼關係?
城頭上,出現一道身影,白袍之上,有三朵梅花。
那熟悉的白袍出現時,雪山狼王能感受到另外兩人的心跳加速,看樣子,這位就是頭了?
麵帶淺笑的年輕人,從城牆一躍而下,眨眼就出現在雪山狼王身前不遠。
“大端國師在此。”
“孽畜,滾來受死。”
聽著這話,雪山狼王沒有一點反應,它本就是畜生,孽不孽的,它也不在乎。
拙劣的激將法
老狼活了這麼多年,還能中計不成?
而這位自稱大端國師的年輕人,隻用一句話,就讓雪山狼王紅了眼,
大端國師招了招手,嘴裡念著,
“嘬嘬嘬,嘬嘬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