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瀘州城都知道李長安是個在書院掃地的廢物。
而且文壇之上屢次傳出李長安抄襲詩文!
樊墨海當然想知道,到底是什麼能讓一個人短時間內發生如此巨大的變化?
人的性格或許會突變,但是人的學問不會。
你該有的學問本來就有,沒有的學問,就算你變了一個人也不會再有!
那麼就剩下一個結果。
李長安在藏拙!
他在瀘州城藏了數十年!
可他為什麼藏?為什麼要藏?
~
“他為什麼要藏?”
遠處的一輛馬車,靜靜停靠。馬車上是寧王世子,蕭成白。坐在蕭成白對麵的,是江湖高手潘於!
蕭成白也料定李長安這些年是在藏拙,所以潘於問了一句,他為什麼要藏?
“因為二十年前火燒齊王府,因為京城白衣血案。”蕭成白冷聲道,“京城那一夜出現了成千上萬的殺手,這些殺手全部身穿白衣,把有關於齊王府的一切都殺的乾乾淨淨,雞犬不留!”
潘於神色微變,“這就說得通了,看來如同殿下所料想的一樣,李長安當真是齊王府餘孽,所以他要藏,所以,他在瀘州城裝的像是個傻子!”
“說的不錯!”蕭成白咬牙切齒。
瀘州詩會之上,原本屬於蕭成白的文魁被奪走。如此一來他自然就跟九公主無緣,也就跟內庫無緣。但是,九公主一個花季少女,怎麼會喜歡上李長安這種老頭?
所以蕭成白認為九公主是斷然不會嫁給李長安的,可而今看來九公主看李長安的眼神卻透露著情愫。
你媽!
蕭成白氣的鼻孔冒煙,轉身就走。他的馬車來到瀘州運河邊緣,看著滾滾江水,蕭成白越發想不通。九公主那樣的人為什麼喜歡李長安這麼一個老頭,這麼一個廢物,卻不喜歡他這個王府世子?
他想不通。
他腦袋一團漿糊。
他看著滔滔江水,一步跳了下去。
潘於:“???”
特麼的,世子殿下得不到女人也用不著跳河啊!
但是蕭成白可不是僅僅得不到女人。
他是得不到內庫!
~
樊墨海在試探李長安的真才實學!
李長安笑了笑,樊墨海這論道範圍可就極大了,這可並不是在討論寧國的教育問題,這已然是上升到寧國的國家製度問題!
“樊老如果要論教育體係的問題,我倒是覺得這事兒得從寧國環境論起!”
“而今寧國的國情有目共睹,所謂的輝煌也隻是外表,寧國這二十年來日漸衰落是看得見的。”
“為何衰落?”
“因為寧國的世家,權貴,權勢滔天,掌握著寧國的經濟命脈!”
“在世家的影響之下,天下學子隻能投靠他們,隻能通過他們的關係,進而入仕!可是這些被世家推上去的人,本身就沒有才能可言!”
“所以。管理朝堂的人越來越差,但是天下學子還是蜂擁而至,仿佛在搶狗屎一般!”
眾人:“”
“所以,這不關科舉考試的事情。這背後,是整個寧國國情所影響。”
“若要改,則要掀起一場改革,一場由內而外,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的大革命!”
轟!
樊墨海神色巨變!
他可是當今大儒,你真以為他是個瞎子,聾子?寧國的國情他會不清楚?世家林立,皇帝被架空,他會不知道?
隻不過,有些事情,是斷然不能說出來的。真相一旦揭開,那就是鮮血淋漓!
革命?
每一場革命的背後,勢必是屍山血海。所以,革命不是那麼容易的。彆說是革命,你提出這個意思,要是讓某些人知曉,人家都會讓你消失!
李長安當真是大膽!
這也讓樊墨海極為震驚,同時知曉這李長安,是絕對有著真才實學的存在!李長安在聖學之上的造詣或許沒有他樊墨海精深,但是在學問和才學之上絕對不輸給他樊墨海!
也就是說,李長安也有成為大儒之潛質啊!
樊林海一行人喝完茶水之後便是離開,九公主蕭問蘭去了一個地方,那是一座酒樓。
在酒樓的雅座之上她見到了兩個人,一個是慶帝蕭書文,一個則是貴妃裴南煙!
“兒臣參見父皇,參見裴貴妃!”
“父皇,你怎麼也來了瀘州?”
蕭問蘭心裡咯噔一下,她並不知道慶帝也來了瀘州城。很顯然,慶帝是為了這場文會而來。又或者說,為了駙馬而來。但是,誰也沒想到,這場文會的文魁是李長安!
這讓慶帝格外鬱悶。
畢竟,是君無戲言。畢竟,整個文壇都知道,皇帝要把九公主許配給這場詩會的文魁。
那麼而今,許還是不許?
慶帝沉吟片刻,道:“小蘭,對於這李長安,你是個什麼看法?”
蕭問蘭臉色變了變,道:“正好,父皇,這件事兒臣本就想要向父皇彙報。”
“兒臣懇請父皇,收回成命!”
“這李長安雖奪得了文魁,但是畢竟已經年邁。女兒若是嫁給李長安,這不就等同於守寡?”
“再者,父皇也不想女兒幾年之後,就成了寡婦吧?”
一切都按照蕭問蘭所規劃的進行,李長安奪得了文魁,那她自然也就能以此為借口讓皇帝收回成命。
慶帝神色沉思,他當然也不想讓自己這如花似玉的閨女,嫁給了一個半截入土的老頭!
“不行!”
“陛下,九公主必須下架!”一旁的裴南煙,忽然開口道。
蕭問蘭臉色大變。
“問蘭,本宮也並非是要把你推進火坑之中。”裴南煙說道,“陛下,而今遼國邊境的局勢越發緊張,遼國皇室送來一份文書,要求與九公主和親。”
“否則,就要揮師東進,侵占我寧國之國土,屠殺寧國之百姓。這封國書已經到了朝廷,陛下回京之後,亦或者九公主沒有嫁出去,她自然會被朝中那群大臣,當成是和親的工具!”
刷~
蕭問蘭色變,心中驟然緊張起來。比起淪為和親的工具,那嫁給李長安似乎更不錯啊。至少,她不會淪為遼國皇室泄憤的工具,要知道,和親的女子,比青樓裡的女子還要更淒慘。
慶帝神色低沉,道:“問蘭,你也知道朝中局勢如何。倘若你嫁給了李長安,朝中那群大臣,自然就無話可說了!”
“更何況,李長安隻是一個老人,他到了那個年紀,在某些方麵應該是不行的。你,還能保持完璧之身,也不算被李長安糟蹋,這是好事!”
蕭問蘭:“”
“朕,就把你賜婚李長安,如何?”
蕭問蘭咬了咬嬌嫩的紅唇,點點頭。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