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陳光良在嚴人美的服侍下,穿戴整齊,富有介入成熟和年輕相同的氣質。
嚴人美看著陳光良的模樣,忍不住踮起腳,輕輕的在陳光良嘴唇啄一下,隨後嬌聲說道:“今晚回不回來?”
意思很明白了——陳光良已經回滬兩日,兩天都陪著嬌妻,而且還是夜夜笙歌。她的意思是,已經連續兩日的索取,今晚陳光良總該休息一下了,那麼自然該回家。
陳光良撒謊不打草稿的說道:“今天下午,我要參加‘滬市航業同業公會的代表大會’,晚上大家可能會應酬應酬,所以彆等我了!”
嚴人美頓時一記粉拳,擊打在他強壯的胸膛上,嬌嗔道:“你也不怕把牛累死”
陳光良握住她的手,說了一通肉麻的情話,這件事也就過去了。
上午,陳光良直接去上班了,嚴人美則不急著上班,她的時間很自由,畢竟也要兼顧家裡和孩子。
“仁美”
“婆婆,你有事?”
楊慧小心翼翼的說道:“光良在外麵還有個孩子”
她話剛一說出口,嚴人美就打斷的說道:“婆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的孫子在那裡,叫陳文傑。”
鐵了心的,不讓蔣梅英和孩子進門。
嚴人美也是一個很獨立自強的女人,若不是父親的逼迫,以及遇到的是陳光良,她不會那麼早嫁人。
在陳光良有外遇這件事,嚴人美覺得自己已經夠忍讓了,不會再退一步,哪怕陳光良在她麵前,也是如此。
楊慧也知道‘陳家不在理’,畢竟這個媳婦是‘嚴氏嫡女’,且如今又有嫡長孫在手,彆說是她,就是他兒子也不能強人所難。
她馬上示弱的說道:“我不是提這個事情,而是想向你請示一下,我能不能去看看人家母子,怎麼說,那也是光良的血脈。”
嚴人美這才鬆口的說道:“婆婆嚴重了,你是長輩,媳婦可不敢管你。”
事實上,內心還是不喜歡,或許想到陳光良和彆的女人在外麵,還誕下一個私生子,她心就比較痛。
雖然,她一直沒有在陳光良表現出來,但她在自己的姐妹們、姑姑們、乾媽等人麵前,還是覺得自己有著不光采的一麵。
她是真不想再退讓了!
楊慧還是認真的說道:“謝謝你了,媳婦!你放心,在我心中,你永遠是陳家的長媳、文傑永遠是我的嫡孫。”
她也學會看臉色了,沒辦法,誰叫人家娘家強勢呢!
要換個小戶人家,她才不會如此。
“謝謝婆婆”
嚴人美終究是轉身,去抱著兒子陳文傑,玩耍起來。顯然,婆婆去見蔣梅英,她還是有些刺。
沿黃浦而西,頭頂四·川路,介於南鯨路北平路之間,即滬市之寧波路也。
沿是路也,銀行錢莊,鱗次櫛比,握全市金融之樞紐,素有華夏華爾街之譽。
位於江西中路和寧波路口西北角,則為平安銀行大廈。
平安銀行大廈的馬路東側,則是滬市商業儲蓄銀行,兩家銀行隔著江西中路,故這裡也被視為寧波路的樞紐。
陳光良的汽車停在江西中路,隨後他步行下車,走進銀行大廈。
他的絕大部分企業,總部都設在平安銀行大廈,故這裡也是他辦公最多的地方。
上午。
環球航運的會議室,陳光良和各高層開了個會議,聽取一下最近的運營情況。
如今的環球航運,一共是滬市、廣州灣、香港三地注冊,總計擁有12條船,總噸位高達44萬噸。
清一色的海船,陳光良並不涉獵內河運輸。
趙鐵毅率先彙報道:“環球航運方麵,今年整體運營情況不錯,四艘固定航線一直在盈利,兩艘貨船也有保持著大宗商品的運輸,包括煤炭、糧食、甘蔗等的運輸”
吳浩也隨後彙報道:“金山航運在今年的業務,更上一層樓,我們在香港至廣州灣、廣州灣至西南諸省的航線中,一直保持著較高的業務量”
最後,陳光良說道:“香港兩艘船今年是虧著的,不過今年完成了香港至美國的航線,隻可惜是英籍船長,不然也算創造了曆史。”
廢話,除了船和中低級海員是華人的,其餘主要還是靠英籍高級海員,才能順利航行至美國。
趙鐵毅補充道:“香港的兩艘船,本身是從廣州灣抽調走的,因為船太大的原因。不過這兩艘船,以前立下赫赫功勞。”
這倒是,兩艘船早就因為拉甘蔗,賺回了成本,而且還有不少盈利。
整體來說。
今年環球航運盈利也有三四十萬大洋,情況還是不錯的。貢獻最多的,還是那四艘固定航線,畢竟象征著南北、南南的運輸。
至於香港的兩艘船,後續陳光良再想辦法,以租賃的方式來運營,或許能改善經營。
下午,陳光良來到普益大樓,參加‘滬市航業同業公會代表會’。
參加會議的人,聚集了華夏的大船東,包括虞洽卿、杜月笙、陸伯鴻、沈仲毅、陳順通等人,而招商局新總經理劉鴻生也出席了這次會議。
劉鴻生本人並沒有經營航運也,但也有中華碼頭在手,但這次會議邀請他,還是看在是招商局總經理的位置。
會議由虞洽卿主持,他資格最老,也是民營航運企業中的老大。
他的三北和鴻安兩家航運企業的總載重量,大概有6萬噸左右,高過環球航運的44萬噸。唯一不同的是,三北、鴻安主要是內河運輸,像什麼滬市到寧波、滬市到南通什麼的。
而杜月笙插手航運公司,是當年晚晴官富張謇創立的大達、大通航運,後落在杜月笙的手裡,這裡麵自然也是有不少下三濫手段獲得的。
大達、大通航運,也基本是內河運輸,故虞洽卿和杜月笙也算是航運的競爭對手。
虞洽卿主持會議道:“今天,我們要選舉出‘十一人執行委員’,以及公會主席和副主席現在,我們要選舉出公會主席,大家可以暢所欲言的提名,然後每個候選人再通過舉手來決定支持的票數,最終多的票數為公會主席。”
說完,他忍不住瞟向陳光良。
或許在虞洽卿認為,陳光良有整頓招商局之巨大功勞,其手中的船隻載重量雖然低於三北和鴻安,但卻多為‘好船’,也是敢直接和洋人鬥爭的航運家。
若不是年輕了點,怕是他基本無望得到這個公會主席。
果不其然,接下來有人提議虞洽卿,有人提議陳光良,反倒是冷落了杜月笙,其雖然也在提議當中,但明顯提議的人不多。
這也正好說明一件事,杜月笙雖然在滬市的勢力大,但在商界還隻能算是‘後輩’,成績並不突出。
“咳咳”陳光良咳嗽一聲後,說道:“我棄權,公會主席一職必然要擅長處理各種複雜的事情,這個是我最不擅長。”
眾人有些意外,畢竟這是在商界出風頭的好事情,甚至這種職位,還能有一些經商便宜。
而在滬市,虞洽卿這人遇事喜歡插手,不怕麻煩。
他和杜月笙,都屬上海“聞人”,平時點頭哈腰,關係很好,但遇到利益相爭,也不顧情麵。
兩次“打漁殺家”,虞洽卿立足於魚行,較得人心。這或許就是他在上海灘上所以成功的秘訣。他對社會關係極為重視,如杜月笙辦“進祠堂”,場麵很大,請虞擔任總理寧波人叫總管。
有人對他說:“洽老,你為他當總管,太降格了!”
虞洽卿從容回答:“小娃年紀青,故虞叫為小娃曉得啥東西!依曉得口伐,文武百官青紅幫,世界偉人翻戲黨啦!”
一席話,說明了他的社會經驗。
意思很簡單,大小事情都喜歡插手,彆看往往是小小的一件‘調解’,但卻能收獲很大的名聲。
“既然陳先生不願意擔任這職,那就是在阿德哥和杜先生兩人選擇,勝者公會主席,另一人為公會副主席。”
“好”
隨後,大家紛紛舉手表決,讓大家意外的是——陳光良兩次都舉手了,眾人忍不住心底笑了起來——陳光良年僅輕輕,卻是個小滑頭。
最終虞洽卿當選公會主席,杜月笙則當選副主席,至於剩下的九名執行委員,分彆是陳光良、陸伯鴻、沈仲毅、陳順通、劉鴻生等人。
一切選舉出來後,大家也討論起航運界的各方麵問題起來。
虞洽卿主持道:“航業公會在規範航業秩序、保護航商利益和促進航業發展等方麵,是主要的工作內容以維持增進同業之公共利益及矯正營業之弊害,發展交通為宗旨”
接下來,討論的話題就多了!
包括‘收回國內引水權的進展’、‘支持吳淞商船學校的畢業生就業’、‘水路聯營(船、卡車、火車的聯營)’,大家都討論起來。
而討論最多的,當然是麵對怡和、太古、日清三家列強企業,在華夏內河的肆意增長問題。
其實,如今各省成立‘航業公會’是必然趨勢,自從1933年,國民政府收回航運大權,在全國設立5個管理局的時候,華夏航運也就真正迎來‘民族航運業’的高速發展。
總體來說,參加這樣的聚會,有利於民族航運業的發展。
會議結束後,大家選擇在香格裡拉飯店進行聚餐。
席間,陳光良問劉鴻生:“劉先生,招商局的遠洋業務發展如何?”
他本不該過問招商局的事情,但他畢竟現在也是招商局理事,更重要的是,招商局發展遠洋運輸是陳光良在位的時候,製定的策略,所以他希望執行下去。
而南鯨政府邀請劉鴻生擔任招商局總經理,同樣也是希望劉鴻生執行陳光良的政策,堅決不讓‘買辦製’回頭等等。
劉鴻生露出難的表情,說道:“民族航運業處處遭受列強的打壓,我們兩艘船開辟滬市至星島、菲律賓的固定航線,就立即迎來日清公司的低價打壓。日清公司有日本政府的支持和資金補貼,而招商局則得不到政府的支持,故遠洋運輸雖然發展起來,卻不得盈利。”
其餘人也參與到這個話題,杜月笙說道:“不盈利也得和日清公司較量,最近兩年,日清公司在內河的運輸份額也增大,畢竟抵製的聲音減少,日清又活躍起來。”
其他人紛紛讚同,也知道招商局現在財務情況不錯,肯定能打贏這場仗。
劉鴻生點點頭,說道:“各位說的在理,雖然招商局暫時還不能航行至歐洲和北美,但南洋這個遠洋,還是要爭一爭的。”
眾人紛紛鼓掌。
劉鴻生隨後又對陳光良說道:“招商局現在準備發展南洋運輸,準備再造兩條船,補充這個業務上來。就是短期上,日清公司憑借其多年的經營,占據了絕對的上風。”
招商局造船,倒不至於以後便宜日本,畢竟基本都來得及轉移至香港;前世招商局的很多船都轉移至香港,最後又紛紛賣給了英國人。
陳光良點點頭,說道:“招商局造船,倒是資金實力沒有問題。隻是遠水解不了近渴,招商局可以先租賃船隻,和日清公司鬥一鬥!”
劉鴻生苦笑道:“短時間內,哪裡找得到合適的船隻,遠洋船隻至少也是要三千噸,一些列強的遠洋船甚至高達萬噸。日清在南洋的運輸上,至少投入了兩萬噸,而我們目前僅六千多噸。”
陳光良思索了一下,便說道:“你先造船,我最近看看能不能尋到合適的船隻,招商局可以租賃下來,短期應對南洋航線。”
“好”
劉鴻生爽快的答應,畢竟陳光良也是招商局前任總經理。
而陳光良在心中也盤算了一下,將香港的兩艘船隻租給招商局,租期一年出頭;差不多等到1936年,再尋求歐美的租賃生意。
這樣。
不僅可以乾小日本一下,日清的實力減少一分,以後小日本的侵略就弱一分,雖然這個在戰場上或許看不出來,但總歸有些影響的;更重要的是,陳光良也可以趁機將兩艘船賺點租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