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趙保發出一聲淒厲的驚叫,身體如同彈簧般猛地從地上站起。
他的麵容因痛苦而扭曲,難受之情溢於言表,臉色也迅速變得蒼白如紙,毫無血色。
在練功途中突然遭受這般驚嚇,趙保體內的氣息瞬間紊亂,失控的內力仿佛脫韁的野馬,在他經脈中橫衝直撞,肆意破壞。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痛苦不堪,急忙運轉自身功力,試圖壓製這紊亂的氣息。
他緊閉雙眼,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斷滾落,牙關緊咬,身體微微顫抖。
好在經過一番艱難的努力,那紊亂的氣息終於漸漸平息,他才感覺好受了一些。
梁進在一旁看得真切,眼中滿是擔憂之色,關切地問道:
“趙保兄弟,你沒事吧?”
他原本以為趙保走火入魔,已經暗暗運功,準備隨時出手相救。
可此刻看來,趙保是心誌遭受了巨大的衝擊,才致使氣息大亂,這與走火入魔有著本質的區彆。
趙保聞言,用一種驚訝且難以置信的眼神看向梁進。
沒事?
怎麼可能沒事!
自己都變成了一個恐怖的連體怪物!
這大賢良師難道真的眼瞎了,竟絲毫看不出來?
“嘿嘿嘿嘿!”
身旁的老者發出一陣陰森詭異的笑聲,那聲音猶如夜梟啼鳴,令人毛骨悚然:
“他看不見我們的,這世上任何人都看不見我們。”
“因為我們已經死了,我們是鬼啊!”
“趙保,我們是要糾纏你一輩子的厲鬼!”
趙保聽到這話,隻感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天靈,渾身冰冷如墜冰窖。
他的拳頭下意識地攥緊,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的肉裡,留下一道道月牙形的血痕,可他卻渾然不覺疼痛。
驀地!
他猛地伸出手,朝著那老者的頭狠狠抓去,眼神中充滿了憤怒與恐懼,仿佛要將眼前這可怕的存在徹底撕碎。
然而,那老者的脖子卻突然變得像蛇一樣細長且靈活,在空氣中扭曲擺動。
無論趙保如何竭儘全力地去抓,那老者總能巧妙地避開,仿佛永遠都在他的指尖之外,遙不可及。
梁進再度焦急地問道:
“趙保!你到底怎麼了?”
他隻看到趙保在自己周圍瘋狂地抓來抓去,動作猶如癲狂,似乎想要抓到空氣中那些無形的東西,可他卻什麼都看不見,心中滿是疑惑與擔憂。
趙保聞言,心中一驚。
他果然看不見!
難道……自己真的被惡鬼纏上了?
這時,那老婦用充滿怨毒的目光盯著梁進,惡狠狠地說道:
“就是這家夥害死我們的!”
“一定要弄死他!一定要他死!”
“先弄死他,再去弄死趙無極那個狗皇帝!”
她的聲音尖銳刺耳,仿佛指甲劃過玻璃,讓人渾身難受。
趙保驚恐地捂住耳朵,試圖隔絕這些惡鬼的鬼話。
可那些聲音就像生了根一樣,在他腦海中不斷回響,仿佛來自靈魂深處,恐怕就算將雙耳刺聾也無濟於事。
那老者繼續說道:
“趙保,你現在這麼弱,殺不了他的!”
“快將我們傳給你的功力都消化完,這樣你才能打得過他。”
老者的語氣中帶著急切與催促,仿佛恨不得趙保立刻變得強大起來。
這時那老婦又尖銳地叫道:
“還不夠!這還不夠!”
“趙保還得去蛻皮澗經過洗禮,得到血脈才行!”
“等你強大之後,我們帶你去夔淵,那裡才有不死不滅的力量!”
“到時候,就可以殺死趙無極那狗皇帝了!”
老婦人說話的時候,尖牙不斷相互摩擦,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音,仿佛每一個字都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老者聞言,頓時怒道:
“放屁!要先將輪回胎奪回來!”
“有了輪回胎,我們才可以不斷輪回轉世,那才是真正的永恒不滅!”
老婦也不甘示弱,當即對著老者一通怒罵,言語中充滿了怨恨與憤怒。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互不相讓,吵得不可開交。
趙保聽著這兩個怪物在自己腦中不斷叫罵,隻覺得腦袋仿佛要被撕裂成三個部分,頭痛欲裂,煩躁到了極點。
他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擺脫這兩個恐怖的惡鬼,心中充滿了絕望與無助。
“趙保?趙保!”
梁進高聲呼喊著:
“快把這符水服下!”
梁進隻看到趙保麵露猙獰,一會兒捂著耳朵,一會兒捂著腦袋,整個人看上去痛苦不堪。
他不清楚趙保究竟遭遇了什麼,在這緊急關頭,隻能再度取出治病符水,強行給趙保灌了下去。
“現在感覺如何?”
“告訴我,或許我能幫助到你。”
梁進耐心地詢問道。
趙保被強行灌下符水之後根本無效,身邊的老者和老婦依然爭吵不休,可他卻在這混亂中驚醒並逐漸冷靜了下來。
他雖然依舊不明白自己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但他清楚地知道,慌亂和恐懼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他必須坦然麵對,冷靜地尋找解決辦法。
趙保抬起頭來,看著梁進,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我沒事。”
“剛才想起一些痛苦往事,讓大賢良師費心了。”
趙保平靜地回答著,還努力擠出一絲微笑,試圖掩蓋內心的恐懼與不安。
在這世上,除了進哥和小蓮之外,已經沒有他願意信任之人。
尤其眼前這個大賢良師,自從遇到自己之後,就一直對自己很好。
但也正是這份無緣無故的好,讓趙保對大賢良師的猜忌和警惕與日俱增。
趙保在皇宮中經曆過無數的爾虞我詐,見過太多的黑暗和殘忍。
他深信這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一旦有人無緣無故對你好,那必定是有所圖謀。
尤其花費越大的代價對你越好,那他的圖謀也就越大!
尤其這大賢良師是個妖道!
誰知道他知道自己被惡鬼纏身之後,會不會把自己給殺了?
老者讚許道:
“趙保,你很機靈,不能讓彆人知道我們的存在。”
“尤其不能讓眼前這個人知道!”
“這個人很怪,他能冒充我們的族人,欺騙我們的族人。”
“這個人,絕對圖謀不軌!”
老婦卻冷哼一聲,惡狠狠地說道:
“趙保,你就該找個理由欺騙他,尋找到他的弱點,然後殺死他!”
“這個人不是好人!他跟趙無極那狗皇帝一樣都該死!”
“他們全都該死!該千刀萬剮!”
趙保對於這對怪胎的話充耳不聞,隻是帶著一絲笑意,以坦然的姿態看著眼前的大賢良師。
梁進的眉頭微微皺起,他敏銳地察覺到趙保有些不對勁。
可他又實在不清楚,趙保被困葬龍嶺的這段時間到底經曆了什麼。
尤其這趙保似乎對自己這具分身有著極深的戒心,也不願坦誠交流。
梁進思索了片刻,剛要開口。
突然!
他神色一凜,仿佛察覺到了什麼極為重要的事情。
於是梁進改口說道:
“趙保兄弟,我去處理一些事情。”
“到時候會有一場大戰,你先不要過來,免受波及。”
“等我解決完之後,再過來帶你去找公主他們。”
趙保聞言,當即點頭答應。
他身邊的老者開口說道:
“他要去殺人!他身上好重的殺氣!”
“趙保,彆被他人畜無害的英俊外表蒙騙了,死在此人手上的亡魂絕對成千上萬!”
老婦也尖銳地叫道:
“有武者來了!其中有個三品的!”
“他們一定都是趙無極的走狗!”
“趙保快消化我們給你的內力,然後先殺光他們,再殺了公主!”
趙保靜靜地聽著,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仿佛這些話對他來說隻是耳邊風。
梁進臨走之際,又深深地看了趙保一眼,似乎想要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些什麼。
隨後,他才徹底轉身離去。
隨著梁進走後,趙保當即盤腿坐下,開始運功修煉。
他深知,不管發生什麼,自己現在確實需要儘快強大起來。
老者當即說道:
“趙保,按照我教你的方法來練,這樣你會事半功倍!”
老婦則叫道:
“趙保,聽我的!趕快練起來,趕快去殺狗皇帝!”
趙保心中聞言一動。
難道這連體怪胎,打算教自己武功?
他可是見識過這對連體怪胎的強大,若是能夠得到他們的武功傳授,那自然是件天大的好事!
若真的能有隨身兩個高手指導自己修煉,那趙保反倒不急著擺脫他們了。
當即趙保開口道:
“兩位前輩,還請你們先把你們的功法告訴我,我先看看哪種更適合我。”
“一旦有朝一日我成為高手之後,自然會幫兩位前輩報仇雪恨!”
趙保的話恭順認真,語氣中透著無比的真誠。
可他的心中,卻滿是不屑。
殺皇帝?
除非趙保瘋了,才會去做這種事。
造反弑君對於趙保來說能有什麼好處?
他乃是太監,本就與皇帝屬於同一個陣營。
若是能夠得到皇帝的重視,那才是太監飛黃騰達的康莊大道!
等趙保變強之後,他首先要殺的,反而是這兩隻糾纏自己的惡鬼!
惡鬼們想要利用趙保,可趙保也同樣要利用它們!
………………
另一邊。
一行人在毒瘴彌漫的山林中迅速前行。
毒瘴如濃稠的煙霧,籠罩著四周,讓人視線受阻,仿佛置身於一片混沌之中。
葉銜青和溫蘅容走在前頭。
葉銜青的腳步略顯急促,眼神中透著一絲焦急與期待;溫蘅容則神色鎮定,心中卻在暗自盤算著距離。
江斷潮攙扶著沈滄溟走在後頭,沈滄溟的臉色蒼白如紙,腳步虛浮,每走一步都仿佛用儘了全身的力氣。
按理來說,沈滄溟身負重傷,本應留在原地好好療傷。
可江斷潮此人疑心極重,猶如一隻警惕的孤狼。
他雖然表麵上選擇相信沈滄溟,可內心深處卻始終存有疑慮。
隻有將沈滄溟帶在身邊,他才能在第一時間察覺沈滄溟是否有異樣,一旦發現問題,便能立即出手取其性命,讓他付出欺騙自己的代價!
而更多的,是以此對沈滄溟形成威懾,讓他不敢有絲毫異動。
可即便心中打著這樣的算盤,江斷潮麵上卻依然堆滿了和善與關心,用溫柔的語氣說道:
“沈兄,你走慢一點。”
“你傷得這麼重,可千萬不要激動,免得牽扯到傷勢。”
“我既然答應幫你報仇,就一定不會食言。”
沈滄溟的臉色愈發蒼白,如同冬日裡的殘雪,可他卻咬著牙,堅持繼續前行,聲音虛弱卻又透著堅定:
“不行……必須趁早……殺了他!”
“否則他一旦逃過此劫……日後成長起來……到時候我們都得死!”
江斷潮對這話自然是深以為然。
要不是這一次打算趁著梁進受傷的絕佳機會,將其一舉擊殺,否則江斷潮可不願輕易冒險。
許多時候,江斷潮覺得高階武者就如同叢林中凶猛的野獸。
這些猛獸平日裡威風凜凜,令萬獸敬畏。
然而,卻鮮有人知,它們在捕獵時極為害怕受傷。
一旦麵臨受傷的風險,它們甚至會毫不猶豫地放棄到手的獵物。
因為對於這些猛獸而言,受傷往往是致命的。
平日裡倒還好,可以躲在自己的領地中慢慢養傷。
可如今眾多高手齊聚,每個人都心懷鬼胎,猶如一群饑餓的惡狼。
在這種情況下,誰要是不幸受傷,誰就將成為眾矢之的,麵臨最大的風險。
江斷潮最初本打算與古金福聯手,共同消滅梁進。
可隨著古金福立場的突然轉變,江斷潮也隻能強捺住心中的殺心。
但如今機會再次降臨,江斷潮心中的殺念瞬間洶湧澎湃,毫不猶豫地冒險前來。
葉銜青此時沒好氣地衝溫蘅容催促道:
“到了沒有?”
“我們都走了這麼久了,到底還有多遠?”
葉銜青原本滿心期待能獨自斬獲殺死大賢良師的功勞,可如今江斷潮親自插手,這讓他心中極為不爽,卻又不敢表露分毫。
於是,他隻能將一肚子的火氣發泄在溫蘅容身上。
溫蘅容當即回答:
“葉長老,就在前頭,很快就到了。”
她一邊走,一邊在心中默默計算著距離。
如今她已經成功地將江斷潮等人引誘得足夠遠了。
這樣一來,一旦雙方打起來,公主身邊那些高手就無法在第一時間趕來插手。
葉銜青聽到這話,急忙收斂心神,眼神變得銳利起來,就連手也下意識地朝著劍柄靠近,仿佛隨時準備拔劍出鞘。
可突然。
江斷潮的腳步戛然而止。
他的雙目如鷹隼般朝著四周茫茫毒瘴掃視了一陣,隨後篤定地說道:
“不是快到了。”
“而是已經到了。”
說著,江斷潮小心翼翼地把沈滄溟扶到一塊石頭上坐下,關切地說道:
“沈兄,你在這裡好好養傷,我去為你報仇。”
“葉長老,還有那個女的,你們過來照顧沈兄。”
葉銜青和溫蘅容聽到這話,當即迅速來到沈滄溟身旁。
葉銜青的眼神中透著一絲不情願,而溫蘅容則暗暗看了沈滄溟一眼。
隻見沈滄溟從懷中取出一物,然後塞入口中吞服而下。
這東西,名叫寒玉冰蟾膏,在梁進的口中,這東西是療傷聖藥。
如今沈滄溟任務已經達成,那他自然得抓緊療傷才行。
服下寒玉冰蟾膏之後,沈滄溟盤腿開始運功消化藥力來療傷。
他並不避任何人。
而江斷潮和葉銜青果然也沒有覺得有什麼奇怪的。
沈滄溟受傷了,服用藥物來療傷,合情合理。
於是江斷潮則將長劍負在身後,邁著沉穩的步伐,慢慢朝著前頭茫茫毒瘴走去。
他一邊走,一邊昂聲開口:
“大賢良師,你不該把你那隻猴子帶來的。”
“那猴身上的那股子騷味,我隔著這麼遠都嗅到了。”
聽到這話,葉銜青瞬時緊張起來,心臟砰砰直跳,忍不住將長劍抽出。
那玉麵火猴給他留下的恐懼,猶如一道深深的陰影,遠比大賢良師給他的威懾還要強烈。
當初他們紫雲劍派三名長老一同去剿滅赤火劍派,可他的兩名同伴都慘死在了那玉麵火猴的手中。
要不是他及時向掌門求救,恐怕他的腦袋也早已成為那玉麵火猴手中的玩物和戰利品了。
就在這時,玉麵火猴那尖銳特殊的叫聲,猶如一道劃破夜空的閃電,響徹了整個毒瘴。
江斷潮雙目微微眯起,猶如一隻鎖定獵物的獵豹,緊緊打量著四周。
猛地!
他的手突然高高揚起。
“咻!!!”
隻見他身後的劍瞬間化為一道銀色的流光,以雷霆萬鈞之勢,凶猛地朝著茫茫毒瘴之中飛射了過去。
這一劍威力驚人,以至於當長劍飛入毒瘴之中時,由於其飛行速度過快,竟然在毒瘴中產生了一道長長的漩渦,仿佛要將這混沌的毒瘴撕裂開來。
眾人即便視線被毒瘴所阻攔,卻依然能夠清晰地感覺到,這柄長劍起碼飛出了百丈之遠,淩厲無比。
隨著一劍飛射出之後,隻聽得毒瘴之中響起了一聲猴子的尖叫,那叫聲中帶著痛苦與驚慌。
隨後。
江斷潮手猛地一揮,毒瘴之中的濃霧瞬間一陣劇烈攪動。
“咻!!!”
之前飛射出去的長劍,竟然如同歸巢的飛鳥,自己飛了回來,穩穩地落入了江斷潮的手中。
看到這一手,溫蘅容不由得大為震撼,眼中滿是驚歎之色,驚為天人:
“這……這是猶如神話之中的劍仙一樣,飛劍能在千裡之外取人首級嗎?”
就連以劍術著稱的沈滄溟看到這一手,也不禁老臉動容,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與欽佩。
這時,江斷潮雙目陰沉地在四周彌漫的毒瘴之中掃視了一眼,隨後他將視線看向了飛回自己手中的長劍。
隻見劍身上,沾了幾根斬斷的猴毛。
顯然那玉麵火猴身法靈活異常,饒是江斷潮飛劍速度已經快到極致,卻依然還是沒能一劍將其斬殺,而隻是將其嚇退。
江斷潮當即沉聲道:
“大賢良師,你隻會派你的寵物出來搗亂嗎?”
他的聲音猶如滾滾悶雷,在毒瘴中回蕩,傳入了茫茫毒瘴之中。
這一次,毒瘴之中終於有了回應。
隻聽梁進的聲音悠悠響起:
“江斷潮,我願意單獨和你對決,無非是想要見識一下你的劍意。”
“若是你還不願展露劍意,那麼我們也沒必要再浪費時間了。”
梁進的聲音聽上去極為平淡,仿佛一潭平靜的湖水,沒有絲毫波瀾。
但是隨著他的聲音響起,隻見眾人麵前的毒瘴一瞬間仿佛被無數隻無形的大手瘋狂攪動,變得狂暴且急躁,湧現出一個又一個巨大的漩渦。
而尤其江斷潮周身的地麵上,那些石子和植物紛紛炸裂開來,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
一時之間,石粉和草屑四處亂飛,將江斷潮的袍裾下擺都給弄臟。
僅僅依靠聲音,竟然就能製造出如此強大的效果。
溫蘅容難免再次驚歎。
她隻覺得這些三品高手的武功,已經遠遠超出了世間武功的範疇,簡直猶如神話中的神仙法術一樣恐怖。
而江斷潮也眉毛微微一挑,顯然對梁進這一手也大為驚詫。
隨後,他沉聲道:
“大賢良師說得痛快!”
“沒錯,我們是沒有必要浪費時間,畢竟我們都還有正事要做。”
“你我的恩怨,就速速了結吧!”
“就讓你見識見識,我的大潮劍意!”
說完之後,江斷潮手一鬆,他掌心的長劍徑直墜落,直直插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他的渾身忽然湧現出一種彆樣的氣勢。
這樣的氣勢,已經不僅僅是普通武者的氣勢,而是一種來自於心靈意誌上的磅礴氣勢!
這樣的氣勢猶如滔滔連綿的江水,又猶如湧動奔騰的大潮,一波又一波不斷湧動而來。
它們朝著四麵八方瘋狂湧動。
儘管這是心靈意誌上的氣勢,但是卻竟然能夠在現實之中產生影響。
雖然無法影響那些堅硬沉重之物,但是周圍那些迷茫的毒瘴卻被猶如潮水衝刷般不斷朝著四周退開。
沈滄溟一雙老眼陡然暴睜,猶如夜空中閃爍的寒星,他沉聲對溫蘅容和葉銜青說道:
“兩個小輩給我睜大眼睛看清楚!”
“兩名三品且擁有武意的武者對決,這樣的對決絕大部分武者一輩子都見不到!”
“你們能有幸觀戰,一定要認真看,仔細看!”
“你們今天看到的,將會讓你們在未來的武道修行之中大有脾益!”
連武林之中凶名赫赫、劍法淩厲狠辣的“滄溟劍”沈滄溟都這般鄭重叮囑,溫蘅容和葉銜青哪裡還敢有絲毫懈怠。
兩人原本有些鬆散的心神瞬間凝聚,眼睛瞪得滾圓,一眨不眨地望向即將展開大戰的方向,仿佛要將這場難得一見的對決中的每一個細節都深深烙印在心底。
此時。
江斷潮周身氣勢洶湧澎湃,猶如噴發的火山,源源不斷地激蕩而出。
那股磅礴的意誌之力化作無形的浪潮,重重地衝擊著四周彌漫的毒瘴。
毒瘴被這股強大的力量驅趕著,如退潮的海水般迅速向遠處退去。
轉眼之間。
江斷潮周身百丈之內漸漸變得清朗起來,那厚重如墨的毒瘴竟被徹底衝刷殆儘,沒有半分殘留。
眾人自從踏入葬龍嶺這片神秘而危險的地域以來,還是頭一次擁有如此清晰的視野。
四周的景象在陽光的照耀下,逐漸變得清晰可辨,遠處的山巒輪廓、近處的樹木紋理,都一一呈現在眼前,讓眾人心中湧起一種久違的舒暢感。
而就在這片逐漸明朗的空間中,之前隱沒在毒瘴迷霧裡的人,也如同從虛幻的夢境中走出來一般,逐漸清晰地浮現出來。
隻見遠處站著一個英俊的男子,他身姿挺拔,氣宇軒昂。
在他的肩頭,正蹲著一隻火紅色的猴子。
此人正是梁進!
而在看清楚梁進的那一瞬間,江斷潮隻感覺心臟猛地一縮,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
他的瞳孔急劇收縮,眼神中瞬間爆發出震驚、憤怒與難以置信等複雜的情緒。
“你沒有受傷?!”
江斷潮的聲音不自覺地拔高,帶著一絲顫抖,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緊接著,他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憤怒地咆哮起來:
“沈滄溟騙了我!!!”
江斷潮那吼聲在空曠的山林間回蕩,驚起一群飛鳥,樹葉也被震得簌簌落下,足以見得他心中的怒火此刻已經燃燒到了極點。
與此同時。
那柄插在地麵的劍也動了!
隻不過,這柄劍刺向的目標不是梁進,而是……沈滄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