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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總捕頭的分析(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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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們現在是已經把我們當成犯人來對待了嗎?”

嶺南州的捕快們將司徒家的三姐弟帶到了離遺世塔最近的一間小屋內,由於司徒家是當地的豪族,所以隔離審訊自然是由柳應晨親自來負責,陪同審訊的還有柳應晨的副手搭檔,比他年長三歲的嶺南州副總捕餘問,餘問身上一看便是天生黝黑的皮膚也說明他是一個北雨林裔的魏國人。

柳應晨看著對麵一臉陰鬱的司徒蝶,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隻是以嚴肅的口吻回應道:“二小姐莫要多想,本捕並未指責你是凶手,但經過查證,昨夜在孟副掌院之後進入遺世塔的,就隻有你們司徒家的三姐弟了,而你們三人入塔的時間段也正好是死者身亡的那段時間。”

“所以……如果你自認自己是清白的,就請將昨夜你入塔後的所作所為詳細說來,若你真的問心無愧,本捕自會給你一個公正。”

司徒蝶白淨的臉龐霎時更顯三分蒼白,她緊緊地揪著自己的長裙,額頭微微下低,一句話也沒有回答。

柳應晨的目光犀利了一些,“二小姐,請你誠實回答本捕的提問,依照我大魏律例,你當然有權保持沉默,也有權等待你的訟師來為你辯護,但我要告訴你的是,此時此刻,如果你一定要選擇與本捕消極對抗,你身上的嫌疑也毫無疑問會一路上升!”

柳應晨身旁的餘問是這場審訊中負責以和藹麵孔扮好人的那個,他語氣溫和地開了口,苦口婆心地勸慰道:“二小姐,還是好好配合我們調查吧。我自然相信你們司徒家這樣的正派世家肯定不會教導出一個膽敢在聖地行凶的殺人犯出來,所以兄弟們也給足了三位體麵,沒有上鐐銬。但是如果你們都是這樣的態度,對於洗清自己和家族身上的嫌疑可是毫無作用的啊。”

“遺世塔祭典的流程,你們想必已經了解過了……”司徒蝶終於開口,“妾身昨晚入塔後的行事,都是嚴格遵照流程來的,柳捕頭沒有必要在妾身身上浪費太多時間。”

“本捕自然了解過了,但是我要聽的是二小姐你親口複述一遍。”柳應晨死死地注視著司徒蝶的臉,似乎想要從中找出謊言的痕跡。

短短的沉默之後,司徒蝶終於再次開口,向麵前的兩位官差講述了自己昨夜入塔後的經曆。

“妾身是昨夜第一個入塔的神職者。”

“按照祭典的流程,妾身是在戌時五刻準時進塔,入塔前還向守門的衛士確認過時間,應該不會有誤。”

“入塔後,妾身將隨身攜帶的食盒放置在了正廳門外,並敲響房門示意正廳內的孟副掌院。食盒中裝有齋飯清水,因為按照祭禮流程,大典前夜入塔禱告的主祭隻允許在大典開始前進食一次。”

聽到這裡,柳應晨打斷了司徒蝶的敘述,問道:“且慢,你說當時敲了門,孟副掌院可有回應?”

“並無回應。”司徒蝶搖搖頭,“不過妾身也未覺得這有何不對,在塔內禱告的主祭本應專心於侍奉神靈之上,不該分心和進來的神職者有過多交流,隻要知道東西送到了就足矣。”

“你接著說。”柳應晨伸了伸手。

“放好餐盒後,妾身便按照流程在正廳門外禱告,完成後就離開了。”

“本捕聽聞入塔神職者需要禱告一刻鐘後方可離開,你是怎麼把控時間的?”柳應晨忽然問了一個看似和案子不相關的問題。

“神職者入塔禱告時,會隨身攜帶一個袖珍香爐,禱告時會在身前燃上一支香,香燃儘後差不多正好過去一刻鐘。”

“哦?”柳應晨眯起眼睛,“但是本捕詢問了昨夜看守在遺世塔大門外的衛士,你在遺世塔內逗留的時間,可不止一刻鐘吧!”

司徒蝶身子一顫,銀牙緊咬,她瘦削白皙的臉龐閃過一絲漲紅,隨即便恢複蒼白,“一刻鐘隻是用來禱告,妾身當然不可能把待在塔內所用的時間整個控製在一刻鐘以內!”

“據守衛所說,你在塔內呆了足足兩刻多鐘才出來。二小姐,你可不要告訴本捕,你在門前放個食盒,需要足足一刻鐘吧。”柳應晨的右手在麵前的木桌上輕輕地敲了一下。

司徒蝶輕輕一咬下唇,這個細微的動作沒有逃過柳應晨的眼睛,這位司徒家二小姐似乎有什麼難以啟齒的心事。

“妾身也不瞞柳捕頭。”司徒蝶深吸了一口氣,“柳捕頭應該知道我們家和朝廷因為今年的祭典,鬨得很不愉快吧。”

柳應晨身子微微後靠,輕嗯一聲,點了點頭,因為本次遺世塔祭典的主導權歸屬問題,司徒家和朝廷之間產生了矛盾,這在嶺南州已經是很多人心知肚明的了。

“上一次孟副掌院和家父鬨得不歡而散後,就再也沒有接見過我們司徒家的人。”司徒蝶垂眉道,“不得已,為了家族著想,妾身便想借著這次入塔的機會,想要和孟副掌院好好談一談,這才多耽擱了一刻鐘。”

“你們都談什麼了?”

司徒蝶搖搖頭,“孟副掌院不肯接見我,任我在外麵如何遊說都不肯開門,無奈之下,妾身隻好離開了。這就是昨晚妾身入塔後的全部經曆。”

“孟副掌院當時和你隔門交談了嗎?”柳應晨依舊緊盯著司徒蝶的表情,他心裡清楚,遺世塔一層正廳的門並不隔音。

“沒有,他沒有回應我的任何請求。”司徒蝶的回答很是乾脆。

“你當時沒有覺得這種情況比較奇怪嗎?”

“這有什麼奇怪的?本來按照祭祀的流程,這個時間段主祭就應該在石室內心無旁騖地禱告,我們這些輔助的神職者隻是負責進去送個東西,再加上孟副掌院對我們司徒家有成見,他不做出回應也是很正常的吧。”司徒蝶沒好氣地回答道。

…………

對司徒蝶的問訊結束後,柳應晨召喚一名捕快進來,將她帶離屋子,柳應晨本人則是悶不做聲,倚靠的椅背,凝目沉思。

“總捕,要傳喚司徒明嗎?”餘問低聲詢問道。

“先等等。”柳應晨抬起右手,打了個且慢的手勢,“餘兄,你怎麼看司徒蝶方才說的那些話?”

餘問仔細想了想,隨後鄭重答道:“我總覺得,方才司徒家的二小姐並未和我們說出所有的真話,但是目前她的說詞中,暫時也找不到足以質疑的破綻。”

“不,我現在可以確信,她對我們並不誠實。”柳應晨自信地說道,“問題就在她所說的,孟田濟並未隔著門回應她一事上。”

“若她所說為真,那麼我們暫且先假定兩種情況。其一,司徒蝶在進入遺世塔時,孟副掌院已經身亡。”

“這不太可能吧!”餘問想也不想就排除掉了這種假設,“據我們向守塔衛士了解到的情況來看,在副掌院進入遺世塔禱告前,幾名衛士長還在司徒燕的引領下逐層檢查了整座遺世塔,並未發現有第三人在塔內,也就是說,除非孟副掌院想不開了打算自行了結自己的性命,否則,在他入塔到司徒蝶入塔的這段時間內,孟副掌院根本不可能在塔中被人謀害的。”

“按照常理來想是這樣。”柳應晨對自己副手的意見表示讚同,“那麼我們來看看第二種情況,其二,孟副掌院當時確實因為某種原因,沒有回應。”

“唔……這樣的話,可能性就比較多了。”餘問略微思索片刻,隨後掰著手指頭分析道,“首先,可能就是孟副掌院單純地對司徒家人心中不滿,因此刻意疏離;其次,也有可能是孟副掌院當時虔心禱告,不願理會門外的雜音……”

“好了好了。”柳應晨揮手打斷了副手的滔滔不絕,“餘問,你要是對今年的遺世塔祭典了解再深入一些的話,就不會有這些想法了,我可以確信,當時司徒蝶必定和孟副掌院交談了起碼一刻鐘的時間。”

看著助手投來的驚訝目光,柳應晨解釋道:“好好想想,為什麼今年朝廷和宗門突然把目光都投向了遺世塔那邊。”

餘問不是蠢人,身為官門中人的他很快便明悟過來,“應該是為了從聖教的聖地中獲得某種對朝廷而言至關重要的秘密吧!”

“你可以看看太子殿下他們今日的神情,像是進展順利的樣子嗎?”柳應晨又反問了一句。

“顯然不是。”

“既然如此,假設司徒家的人真的主動提出在塔內單獨密談,孟副掌院有理由拒絕這等機會嗎?須知司徒家可謂這天下間對遺世塔最為了解的家族了。”

說到這裡,柳應晨深吸口氣,“所以,那司徒蝶必然撒了謊!就算人不是她殺的,昨夜,她也一定在塔內和孟副掌院單獨聊了些什麼。”

“總捕,要不要我把司徒家的二小姐帶回來,嚴加審訊一番。”餘問連忙起身,隻要自己的上司一聲令下,他下一息就會衝出門外。

“不,眼下時間緊迫。”柳應晨有些無奈地擺擺手,“祭祀中斷了這麼久,道場那邊的賓客隻怕是快要炸鍋了,咱們抓緊時間,先把司徒明和司徒燕審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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