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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神秘食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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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的客人們對著港口的方向罵了一陣後也就停下來了,酒館裡麵複歸“平靜”,食客們的話題又紛紛回到了宗師戰上麵。

石承一直看著港口的方麵,尋思著過一會兒便會鈔,去港口那裡轉悠轉悠。

吳能看著麵前精致的小菜,還在兀自抱怨著價錢,“就這麼幾道小菜,居然要八十文錢,我上次來嶺南的時候還沒漲到這般地步呢。”

“彆抱怨了。”石承無奈地努努嘴,“掏錢請客的是我,總不會讓你們倆餓肚子的。”

一樓客人們的話題已經越來越沒有營養了,有些百無聊賴的石承不由得把目光投向二樓的一扇扇屏風,每一扇屏風後麵都是一片獨立的空間。

二樓的座位比一樓要少一些,再加上上來吃飯的客人本來就更少,所以這裡比起一樓倒是安靜很多。

就在石承神遊物外,仔細研究著一處屏風上的花紋時,一聲怒喝伴隨著茶杯碎裂的聲音打破了二樓的平靜。

石承和鐵麵忍不住轉頭看向聲音來處,吳能更是忍不住將頭探了出來,其他的屏風後麵也向著聲音的來處投去了無數詢問的目光。

“店家!店家!”一個男子帶著怒氣的聲音伴隨著急促的搖鈴聲,從東北方角落處的屏風後傳來。

“來了來了。”一名在二樓配餐房忙碌的夥計連忙跑了出來,順著聲音來到了東北角的屏風外,賠著笑問道:“客官有何吩咐?”

“我問你,這道醬燜雞裡麵為什麼沒有放露鳥黃!”一個身著錦服的中年人從屏風後怒氣衝衝地走了出來,揪住夥計的衣袖,拉著他進去看那道醬燜雞,“我跟你說過我是金鷹賢者的信徒吧!”

“這……應該是放了吧。”夥計的眼中閃過一絲慌張,“許是因為和醬料混在一起了,客官您沒有看出來。”

“放屁!”中年男子突然爆出一句粗口,和他體麵的打扮顯得格格不入,“你這菜裡若是真的放了,我這天天和露鳥黃打交道的舌頭會嘗不出來?”

夥計心中有苦說不出,這道菜裡確實沒有放什麼露鳥黃,畢竟昨日後廚那邊發生了些意外,有一口鍋不小心壞掉了,今天上午後廚便隻有兩口鍋用,店裡還有彆的客人也要吃飯,那露鳥黃,如何放的……

但眼下對麵的食客咄咄逼人,無計可施的店夥計也隻能一臉難色地如實辯解:“客官,是這樣的,小店後廚昨日正好有口鍋壞掉了,現在正在鐵鋪那邊修,您看店裡還有其他的客人也要用餐……這樣,我們單獨免費準備一碟露鳥黃醬料給您,權當是給您的補償可以嗎?”

中年人不依不饒,扯住店夥計衣袖的那隻手攥得更緊了,“我聽著你那話裡的意思,是覺得我們這些‘嗜雜食’人惡心了?你是不是歧視我們啊!”

“在下哪有這心思呢!”店夥計慌的臉跟剛漆過的白牆一般,慌忙擺手。

二樓的屏風後麵,時不時地有人探出頭來向東北角觀望,當他們看清那個中年人的臉後,無一不是連忙縮了回去。

“嗜雜食?”鐵麵對東陸的事情了解得不算多,眼神不禁有些疑惑。

石承一隻手擋著嘴,低聲解釋道:“用我們契塔人的話說比較類似於異食癖,‘禁止仇恨嗜雜食者’是魏國很多金鷹信徒尊崇的理念。”

“露鳥黃又是什麼?”

“呃……東陸有一種鳥叫露鳥,所謂露鳥黃其實就是……露鳥的鳥糞……因為這種鳥的糞便異味較輕,經過處理後……呃……算是可以食用的,所以魏國不少金鷹信徒往往將加了露鳥黃的食物作為比較標準的所謂‘雜食’。”

鐵麵轉過腦袋,點點頭,放下了手中正準備送進嘴裡的湯匙,沒有再問什麼。

吳能畢竟還是少年心氣,見到那個可憐的店夥計如同一隻待宰的羔羊一般瑟瑟發抖,一邊賭咒發誓自己絕無歧視之心,一邊懇求對麵的客人不要投訴自己供職的酒樓的淒慘樣子後,忍不住生起了強烈的同情感。他走出屏風,勸和道:“這位先生,你也彆太難為店家了,興許就是店裡太忙給疏忽了而已。而且店夥計也答應免費補償醬料了,咱們還是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那中年男子轉過頭來,臉上有些驚訝,似乎是沒想到有敢上來勸架的人,當他看清吳能那張稚氣未脫的年輕臉龐後,臉上立刻堆滿了不屑的神情,連忙扇了扇手,“哪來的乳臭未乾的小毛孩,少管閒事,一邊呆著去!”

吳能聞聽此言,心中一陣不忿,“小子誠然年輕,但先生您為一點小事就如此刁難一位態度誠懇的店夥計,也不是一個衣著體麵的中年人會做出來的事情吧。”

“你說什麼!”錦服中年人登時光火大冒,“小崽子,你知道我是誰嗎!這店夥計歧視我‘嗜雜食’的習慣,你站出來袒護他,也是有同樣的意思嗎?”

“你彆血口噴人!我有哪個字說歧視你了?”吳能也惱意上頭,按捺不住自己,和那中年人爭辯了起來,原本安靜清雅的酒館二樓,一下子變成了嘈雜熱鬨的菜市場。

眼前如同蒙學幼兒吵架的場景讓石承覺得心累,但眼下也不能不出來幫同伴化解糾紛了,他站起身,也從屏風裡走了出來,投入到勸架當中,“幾位,左不過是一些誤會造成的糾紛而已,咱們先坐下來好好說。”

哪知錦袍中年人看了一眼石承後,如同打了雞血一樣,更加來勁了,“好啊,我說你這小崽子為何這麼囂張,原來是和契塔人蛇鼠一窩的玩意,你們怕不是想要效仿契塔探子在西漠王城投毒害人的把戲,也來嶺南殺人害命吧!”

“你!……”石承接下來的話被這中年人直接堵在了喉頭,他也看得出來,麵前這廝就是一個無理取鬨的主罷了,跟這種人是沒法講道理的。

就在他心裡盤算著怎麼用些“特殊”手段讓自己耳邊清淨下來時,一個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了。

“久聞嶺南望族潘家是一手算盤,一手經義的書香巨賈之家,沒想到家中的大公子居然如此不濟。都是年近四旬之人了,一身錦衣玉袍,行事卻如市集走卒、蒙學頑童,可笑可笑。”

一道凜冽中滿帶譏諷的聲音從石承的身後傳來,讓錦衣中年人和石承都是身子一震,錦衣中年人似乎是被這句話刺中了痛腳,那張本就白裡透紅,掛著一綹短須的臉此刻更是漲得快要滴出血來。他的身子也抖得愈加厲害,宛若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

石承也是吃了一驚,倒不是吃驚此時居然有人出言相助自己,而是他乍聽之下居然沒有分辨出聲音的具體來源,充其量隻能判斷出說話的人在自己的身後,這意味著說話者起碼是個巔峰半步宗師!

石承不禁眯起了眼睛,看向自己的身後,方才說話的人自然不是同伴鐵麵,看來看去,他最終把目光鎖定在了和自己鄰座的屏風上。石承回憶著進入酒館後的經曆,似乎並沒有隔著兩道屏風聽到身後的桌子傳來說話的聲音。

“你XX的從XXXXXXX裡麵噴XXX呢!!”中年人居然被這一句話刺得徹底失了體麵,他那一頭打理得極為精致的黑發簡直要如同鋼針一般根根豎起,一邊罵著一邊擼起了袖子,“他娘的彆藏頭藏尾,給我滾出來,我看你有沒有膽子當著爺爺的麵罵咱!”

一聲悠長中帶著無趣的歎息傳來,居然是另一個人的聲音,“我一直以為嶺南潘家是書香識禮之家,今日一見,大失所望,看來,得考慮考慮,是不是得讓趙通才暫時中止和潘家的合作了。”

此言一出,四周還在謹慎看戲的包廂內一陣低聲騷動。

“趙通才?是那個萬馬軍械坊大東家的兒子?”

“應該就是他。”

“扯,潘家什麼時候和他們搭上線了?”

“這人在胡吹大氣吧。”

……

四周的食客們議論紛紛,但是錦袍中年人卻如同被從頭到腳澆了一桶冰水一樣,通紅的麵皮急速蒼白了下去。

在場諸人中隻有錦袍中年人知曉,神秘聲音的主人說的是真的,青穀軍械坊近期和潘家私底下簽了一筆大單子,委托潘家利用自己在港口城市的人脈資源,秘密向外走私一批軍火,魏國軍工大戶們暗地裡搞走私黑生意的事情雖不鮮見,但這件事明麵上畢竟還是犯忌諱的違法之舉,所以決不能為外人道。

但是那個神秘人一語便點破了這樁秘密交易,聽口氣似乎趙通才那等人物居然也得聽命於他,錦袍中年人不敢有疑,對於潘家的家主而言,他這個大兒子平日裡遊手好閒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但若是攪了家裡的大生意,老頭子可是真能不講父子情麵,活撕了他的!

中年人定了定神,不敢再囂張,他用底氣不足的聲音強撐著放了幾句狠話後,便在屏風後眾人驚訝的目光中轉身逃回自己的隔間了。

店夥計擦了擦額頭上沁出的冷汗,這才發覺自己的後背已經濕透,他連忙低聲向吳能道謝,隨後晃晃悠悠地離開了。

石承和吳能彼此對視一眼,看著吳能那詢問的目光,石承豎起指頭輕輕“噓”了一聲,示意吳能不要多說,先回自己的隔間。

二人回來重新坐好後,石承壓低聲音,輕輕挪了挪身後的屏風,低聲道:“二位道友,多謝了。”

“老石,是那邊的客人?”吳能很快就明白了石承的舉動。

石承點頭。

“舉手之勞而已。”一個儒雅溫和、帶著些笑意的聲音從屏風挪動後出現的縫隙裡傳來,音量控製得很好,隻能讓石承這桌聽見。

鐵麵卻是有些警惕地注視著神秘客所在的隔間,他和石承一樣,心裡很清楚自己今天在此遇上了兩個絕頂高手,二人的武道修為,起碼都在巔峰半步宗師境。

“方才那個中年人究竟是誰,怎的如此無禮?”石承想要借機和這兩位高手套一套近乎,便找了個話頭聊了起來。

“兩位想必不是本地人吧。”

“嗯,不瞞道友。在下自北西陸而來,是一個丹師,想要來此做一些丹藥生意。”

“哦?”對麵傳來的聲音略顯驚訝,但很快平靜下來,“那三位道友今日確實不算走運。”

“道友何出此言?”吳能一臉好奇。

“方才跟你們吵架的人,是嶺南州大族潘家的長子,名為潘守誌。潘家,是壟斷了嶺南丹藥生意的豪族,家中還供奉有數位小有名氣的丹道高手,兄台若想在這裡做生意,可不能得罪了潘家呢。”說到最後,鄰座的神秘客人忍不住輕笑了幾聲。

石承心中暗暗叫苦,今日怕不是出門沒有看皇曆。

“啊,怎麼會?”吳能也傻了眼,隻有鐵麵依舊平靜,仿佛事不關己一般。

“嗬嗬,其實吧,兄台也勿要憂慮。”

“還請道友解惑。”石承苦笑道。

“你也看到了那位潘大公子,身為大族長子,出門卻沒有一個幫著他吵架的隨從,兄台不覺得奇怪嗎?”

石承一愣,旋即明白了過來,“那位潘大公子,想來在家中很不得勢?”

神秘公子的聲音一瞬間又有些訝異,“兄台心思機敏,確是如此,潘守誌其人,自幼紈絝驕縱,天生草包一個,潘家老爺恨鐵不成鋼,但畢竟還是自己的兒子,便也由著他在外麵日日胡來了,隻要不惹出大麻煩就行,但也正是因此,潘家的繼承人之位,已經和潘守誌無緣了。

“所以,他在潘家,並不是什麼重要角色。潘家老爺是個在生意上公私分明的人,隻要兄台的生意足夠誘人,潘家也不會為難兄台的。”

“多謝道友了。”石承很是誠懇地再次道謝,“石某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今日有緣得道友相助,免去了一樁麻煩,敢問道友可願現身一見?”

很快,對麵的屏風傳來一陣輕響,一位和石承同樣身穿黑衣,但氣宇軒昂、麵如冠玉的青年公子出現在了三人的麵前,在他的身後,還有一位身著深藍勁裝,腰挎長劍的冷冽青年正目不轉睛地打量著石承三人,看起來似是青年公子的護衛。

石承這次看得分明,二人確然均為巔峰半步宗師境高手。

他和吳能同時起身,拱手行禮。鐵麵也緩緩站起,很是淡然地輕輕打了個江湖禮。

“相見即有緣,在下姓賀,名誠。”青年公子還了一禮,舉手投足之間隱隱帶著一股霸者般的瀟灑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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