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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淵流城主的問題問出口後,於彌巴豪斯和衛穆厄茨都是心中一驚,二人互相看了看彼此,不知道淵流城主的問題當中隱含著什麼用意。
淵流城主看了看自己語塞的臣子,不緊不慢地繼續說道:“契塔人是個很奇怪的民族,平日裡看上去和和氣氣,似乎溫和軟弱,但隻要局勢有變,玉京城一聲令下,五億人便會一同化為鐵騎大軍,為一個目標而一起行動起來。”
“再看他們的官府架構,表麵上他們現行的不少官製起源於聖殿盧森,並且繼承了他們自己的一些傳統,而且看上去和我們寒月國家也有相近之處。然而事實上卻與上述三者大不相同,這樣奇怪的異類,與其說契塔人的官府是一個國家的官府,不如說更像是一個龐大宗門的中樞。”
“聯盟汗國就是一個披著國家皮的宗門。”淵流城主做出了一個總結性的論斷,“彆忘了,契塔人有一點跟當年的聖殿盧森是一樣的。那就是最初創立聯盟汗國的是宗門聯盟,而不是豪門大族。”
於彌巴豪斯和衛穆厄茨思考了一下,二人都是吸了口氣,他們以往倒是從來沒有在彆人那裡聽過這種論斷。
“一個人口數量超過所有寒月國家之和,國家麵積僅次於盧森王國,信仰與習慣和我們毫不相同的異教徒國家,在完成他們重現榮光的目標後對於我們來說意味著什麼?”淵流城主問道。
衛穆厄茨的頭腦更為機靈,他有些小心地問道:“聖上的心中,其實是打算做出選擇了?”
淵流城主並沒有直接回應這個問題,“如果魏人不願接納我們,我們大可以和盧森人以及山河洲交好。如果魏人願意接納我們,那麼我們就應該好好地和他們討論討論我們在開明世界中的地位了,這個世界上,可沒有不拿金子就想招到賢才的好事。”
……
一夜過去。
迎著初升的太陽,石承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大大的嗬欠。
今天在後院值夜的人是孫三,他見石承走了出來,便連忙走過來問道:“老爺,有什麼要吩咐的嗎?”
石承看了看仍然有些失魂落魄的孫三,臉上的神情有些複雜,“孫三,去吩咐一下,準備一輛馬車,我今天上午要去見一個人。”
“好的。”孫三點了點頭,轉過身準備離開。
“等一下。”石承叫住了孫三。
“老爺還有什麼彆的吩咐嗎?”
石承想了一下,道:“正好,你也準備一下,張田今天事情比較多,你跟我一起去吧。”
在和鐵麵以及吳能吃完早餐後,三人坐上了馬車,開始往胡府而去。
“我記得上次走的好像不是這條路吧。”吳能看了看車窗外的路牌,“怎麼繞了條遠的。”
“小吳公子您有所不知。”正在駕車的車夫隔著簾子答道,“這幾天通明街上發生了好幾場鬥毆了,要麼是外來商人和雲竹信徒起了衝突,要麼是街頭混混們打了起來,亂得很,而且小的昨天聽說有個混混的腦袋在火並中被另一個地頭蛇手下的人拿弩給射爆了。所以小的覺得,還是走一條安靜些的路比較好。”
“居然亂成這樣了嗎?”吳能這段時間基本沒有單獨出過門,“幾個月前還不是這樣的。”
“雲竹信徒……”石承突然想起來了前幾天在大街上看到的放雞放鴨的鬨劇,他心中想道,“上次看到的那場衝突,好像和通明街是比較近。”
坐在馬車外的車夫是王城本地人,他向車內的石承抱怨道:“聽說這段時間因為流民大量入城,城裡麵的學院和宗門弟子們都瘋了似的招募信徒,更有一言不合就打起來的,我渾家的弟弟那樣的小本商人現在都沒法好好做生意了。”
石承聽得認真,忍不住開口問道:“那你是信哪一尊神的?”
本地出身的車夫撓了撓腦袋後答道:“老爺,我跟家裡的長輩一樣,信的隻有青雲爺爺本尊,至於其他的尊者,小的其實倒也不太清楚祂們到底有什麼主張,為啥能讓各自的信徒吵成那個樣子。”說到這裡,似乎是覺得自己的抱怨有些出格,車夫張了張嘴,不再說下去了。
“隻怕這不是神的責任,而是人的責任啊。”石承心中歎口氣,不過嘴上倒也沒再說什麼。
多花了些時間,眾人安全地抵達了胡府的門口。
石承掀開車簾看了一眼,胡府的大門頗為氣派,門口掛著兩塊匾額,一塊上書胡府兩個大字,另外一塊上麵龍飛鳳舞地寫著胡氏商會四個大字。
當胡家看門的家丁看到石承從馬車裡出來的時候,兩個人立刻就認出了他。
“是那位治好了老爺的神醫!快,快去通報老爺和夫人!”
“老爺,夫人,石神醫來了!”另外一個家丁連忙跑進了大門,去找家主通報去了。
剩下的那個看門家丁畢恭畢敬地把石承一行人迎進了府內。
走在前院的小路上,石承已經明顯感覺到了胡府內氣氛和他上一次到訪時的不同,那種彌漫著恐慌的氛圍已經消失了,所有的人都在安安穩穩地做著自己的本職工作。
“石神醫,聽說夫人昨晚一直在稱讚著您的醫術,老爺也在說,一定要親自拜見您,以表感激之情。”給石承引路的家丁笑著說道。
“不敢,治病救人乃是石某的本分。”石承微笑著回應道。
眼見著引路的家丁似乎並沒有往後院走的樣子,石承開口問道:“我們不往後院去嗎?”
“石神醫,我家老爺說了,以後您就是胡府的貴客,隻要您來了,我家老爺必定是親自到迎接貴客的偏廳等您。”
一般來說,偏廳在不少國家都是一間宅子裡麵有的特殊用途的地方,對於宅子的主人來說,隻有關係親密的人或者身份重要的貴客上門的時候才會在這裡見客,也是對重要客人的一種尊重。
一行人穿過了一扇石拱門後,來到了一間小院的院門口。
“阿月,進去向老爺通報一聲,石神醫來了。”領路的家丁在過了石門後便快走了幾步,向一個守在門前的女傭喊道。
“我知道了。”女傭應了一聲,向走過來的石承笑了笑,道:“多謝神醫的藥方,家兄這兩天鼻子輕鬆了很多。”
守在院門口的婢女正是石承上一次來胡府診病時向石承求取治療鼻疾的藥方的那一位,在從漁船巷回來後,石承也知道了麵前女子的名字,呂月。
“那就好。”石承點了點頭,“我們進去看看胡員外吧。”
“好的,我來引路……”剛說完這句話,呂月的身子突然顫了一下,她捂住了嘴,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石承身後的一個讓他感到熟悉的男子。
孫三站在比較靠後的一個地方,不過他也已經看到了呂月,整個人僵硬在了原地。
“阿月,你怎麼了?快領路啊。”為石承引路的家丁見呂月一動不動,心中著了急,連忙催促了起來。
“三......三哥?是你嗎?”呂月連忙向孫三跑了過去,整個人看上去有些激動,眼中溢出了晶瑩的淚花。
“阿月,你在乾什麼!”引路的家丁有些氣急敗壞,連忙跺了兩下腳,想要過去拉住她,但一想到石承就在麵前,一時間倒也不好發作。
引路家丁急得汗都出來了,他有些無助地看向石承,乾笑了兩聲,說道:“石神醫,這,其實她以前並不是這樣的,怎麼今天就。”
石承笑了笑,道:“無妨,應該是見到了熟人,就讓他們倆敘敘舊吧。你先帶我進去看看胡員外。”
“正是,正是。神醫請跟我來。”見石承並不計較,引路家丁心中的一塊大石頭也算是落了地了。
吳能看了看正在向孫三問東問西的呂月,又看了看石承,他心中一下子明白了什麼,便笑著對石承低聲說道:“老石,我說你今天怎麼突然讓孫三跟著咱們一起出來了。”
石承隻是笑笑,並沒有說什麼。
鐵麵淡淡地說道:“你的腦子裡都是鐵鏽嗎,這麼簡單的用意我還以為你早就看出來了。”
吳能被噎的臉皮有些漲紅,石承連忙打了個圓場,“好了好了,你說話能不能彆那麼衝。”
鐵麵不屑地輕哼一聲,倒也不再繼續說什麼了。
一行人進了屋後,坐在屋子裡的人連忙站了起來,親自走向門前迎接石承。
“老爺,夫人,石神醫到了。”引路的家丁恭敬地說完這句話後,就立刻匆匆退了出去,不打擾眾人談話。
“鄙人胡恩禮,多謝神醫救命之恩。”被自己夫人攙扶著的胡員外站在石承麵前,向石承三人深深地一禮。
石承打量了一下站在自己麵前的這位胖員外,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醒著的胡恩禮。胡恩禮雖然已經清醒了過來,但是整個人的身子仿佛快要虛脫了似的,臉上也隻能說是微有血色。
“胡員外不必多禮,治病救人是石某的本分。”
眾人客套了幾句後,便分了賓主坐下。
石承還是第一次見胡夫人笑的這麼開心,她一邊親自給眾人倒茶,一邊向石承不住地道著謝。石承從她身上能感受到一股如釋重負的感覺,想來這些天裡獨自撐著家的經曆讓她很不好受。
石承為胡恩禮診了診脈,點頭道:“員外體內的毒已經被清掉了,日後隻需安心調養便是。不過日常的飲食不要太過油膩,而且藥還是要繼續服用。不過每次服藥時,劑量需要減去一半。”
“這下好了,老爺您的病被石神醫治好了,天鳴也要從武院裡回來了,咱們一家終於能好好地聚一聚了。”胡夫人高興地說道。
“讓石神醫見笑了。”胡恩禮說到這裡,不由得歎了口氣,“武院離家也不遠,家中出了這種事,那逆子也不回來幫著照拂一下。”
胡夫人為兒子辯解道:“武院的規矩有多嚴你也不是不知道,天鳴他也是沒有辦法。”
“規矩再嚴,還能大過自己的老子老娘?!”胡恩禮看上去很是生氣,“修道,修道,修的連自己是誰生出來的都快忘了!”
石承不太想聽胡家的家務事,他現在最關心的還是斜陽道案當中的內情,在勸慰了幾句後,石承話鋒一轉,向胡恩禮問道:“胡員外,不知尊夫人是否跟你說過,石某當初是跟著調查斜陽道案的官差一同來的。”
“拙荊說過這一點。”胡恩禮有些狐疑地看著石承,“石神醫看上去像是西陸那邊來的,沒想到居然還是我國的官門中人。”
“倒也算不得什麼官門中人,隻是來幫朋友一個忙罷了。”說到這裡,石承的表情變得嚴肅了起來,“胡員外,在下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不知員外可否為石承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