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浪看著眼前這個輕盈靈動的小姑娘,完全猜不透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需要想這麼久嗎?”盛銀屏有些不耐煩了,催促道。
陳浪道:“先說說,你能給我什麼好處?”
盛銀屏道:“反正你不會虧就是了。”
“我就是見見她,說兩句話,又不是要暗殺她,你這麼緊張乾什麼。”
“至於你擔心沒有太後手敕、敵烈麻都司文書,這對我來說,都不叫個事兒。”
陳浪深吸一口氣,道:“你為什麼想見我朝公主?”
盛銀屏道:“好奇唄,想看看是誰這麼倒黴,要嫁給宰賢那個混蛋咯。”
陳浪被這個理由給震撼到了,半晌才回過神來:“就這?”
盛銀屏點點頭:“對呀。”
陳浪握了握拳,道:“行,那就見一麵。”
“但銀屏姑娘,我醜話說在前頭,你要是對我朝公主有任何冒犯的地方,哪怕是死,我也會讓你付出代價。”
盛銀屏擺了擺手:“哎呀呀,彆這麼緊張啦,快帶我去吧。”
陳浪帶著盛銀屏來到了穎兒所住的小院。
負責看守的遼國士兵,在見到盛銀屏後,連問都不問,直接就把門給打開了。
這一幕看得陳浪是目瞪口呆。
他之前來探視穎兒,都是拿到了耶律修哥寫的手書,才能進去的。
盛銀屏不會真的是蕭太後跟耶律撒班的女兒吧?
如果真的是,那蕭太後可太了不起了,五十歲多還能生,女中豪傑啊。
更了不起的是耶律撒班,如果盛銀屏是他的女兒,那蕭太後懷上盛銀屏的時候,耶律撒班剛好七十歲……
雖然確實有七十歲還能播種的男人,像是內地版天龍八部、射雕英雄傳的導演張某中,就是七十歲得子。
但說實話,陳浪是真不相信張導的孩子是他的種……
就在陳浪胡思亂想的時候,盛銀屏已經背著手,蹦蹦跳跳的進入了院子。
穎兒正在院子裡,跟宮女下五子棋玩,忽然見到一個水靈靈的姑娘,就這麼走了進來,整個人都傻了。
“你是誰?”穎兒蹙眉問道。
盛銀屏歪著頭打量了一番穎兒,道:“我叫盛銀屏,想跟你說兩句悄悄話,行嗎?”
穎兒的目光越過盛銀屏的肩膀,落在陳浪的臉上,意思是這咋回事?
陳浪聳了聳肩,表示我也不知道。
“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吧。”穎兒道。
盛銀屏走上前去,貼在穎兒的耳邊,小聲嘀咕。
這一幕把陳浪都給看緊張了,下意識解開了袖箭的保險,往前走了幾步後,小臂微微抬起,隻要盛銀屏有任何異動,陳浪就會立刻握拳放箭。
然而接下來的景象,直接把陳浪給整不會了。
聽完盛銀屏的話後,穎兒眼睛亮得跟天上的星星一樣,道:“真的?”
盛銀屏咯咯一笑:“當然,我不騙你。”
“謝謝你啊,銀屏妹妹。”穎兒抓著盛銀屏的手,一個勁的晃。
“我走啦。”盛銀屏抽出手,像小鹿一樣靈巧轉身,見陳浪微微舉起的小臂,撇了撇嘴,“雕蟲小技。”
陳浪放下手,道:“你跟穎兒說了什麼?”
盛銀屏道:“姑娘家的私房話,不告訴你。”
陳浪深深的吸了口氣,不糾結這個問題,轉而問道,“你說過,帶你來見穎兒會有好處,現在可以展示你的好處了。”
盛銀屏勾了勾手指,示意陳浪上前。
陳浪板著臉走了過去。
“天水街有一間酒肆,掌櫃姓餘,他是你的人,對吧?”
陳浪臉色微微一變。
“什麼我的人,你可不要亂說。”
“大家同為燕人,我看他可憐,所以教了他一些做菜的本事。”
盛銀屏促狹一笑,道:“是嗎?那你最好希望他彆亂講話哦。”
陳浪眼神一凜,道:“你到底什麼意思?”
盛銀屏淡然道:“奚王府那個耶律宗旺,昨日遞交了一份密探名冊,其中就包括了這位餘掌櫃,以及酒肆的夥計。”
“現在……他們應該被飛狐司抓了。”
陳浪的心跳在這瞬間飆升到了一百八。
“原來他是搞情報的?難怪那麼會講話,三言兩語就把我給套進去了。”陳浪故作平靜的說道。
“不過銀屏姑娘,這貌似不是什麼好事兒吧,你這是給我帶來了一個噩耗啊。”
“我幫助過餘掌櫃,萬一他在獄中胡亂攀咬,我豈不是要成同謀了?”
“天地良心,我就是個送親特使。”
盛銀屏道:“你跟我說沒用啊,我又不負責審訊。”
“但我想飛狐司應該不會為難你,畢竟你跟耶律修哥剛簽訂了走私契約嘛。”
陳浪是徹徹底底震驚了:“你怎麼知道……”
盛銀屏得意的說道:“我就是知道。”
“你想要擺脫嫌疑的話,接下來這段時間,可就要老實點哦,彆在上京到處亂晃。”
“上京很危險的。”
說完,踮著腳尖,輕盈離去。
不過走的時候,還特意叮囑過屋外的士兵,讓他們不要去打攪陳浪跟永嘉公主。
陳浪關上院門,拉著穎兒到了屋內。
二人異口同聲的問道:“她跟你說了什麼?”
陳浪道:“你先說。”
穎兒撇了撇嘴,道:“銀屏姑娘跟我說,耶律宰賢可能活不到成親那天。”
陳浪道:“真的?”
穎兒道:“我哪知道這是真是假啊,但我寧願相信他是真的嘛。”
“畢竟人死了,我就不用成親了。”
“好了,我說完了,到你了。”
陳浪道:“遼國方麵抓了大量的密探,其中有一個……跟我關係不錯。”
“如果此人胡亂攀咬,說我也是大燕安排的密探,我可能就要倒黴了,死在這裡都有可能。”
穎兒臉色驟變,急切的說道:“那你還呆在這裡做什麼,趕緊逃。”
陳浪道:“逃什麼啊,我是來送親又不是來當間諜的,本來沒啥問題,真要逃了豈不是顯得我心虛?而且那個掌櫃也不見得會汙蔑我嘛。”
“即便真的要跑,那是我一個人跑,還是帶著你跑,亦或者整個使團一起跑?”
穎兒急的臉色煞白:“那咋辦啊?”
陳浪長長的籲了口氣,“為今之計,隻有以不變應萬變,先看看事態如何發展。”
“我就是不明白,盛銀屏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難不成她也是我大燕的密探?”